花市文学 - 其他小说 - 静静的辽河在线阅读 - 第143章

第143章

    “啊,我的妈啊,”我回头一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只见三叔一身血污,手里拎著鲜血淋漓的大砍刀,正怒火万丈地瞪著我,我“妈啊!”一声,松开新三婶的腰身,鸡鸡扑啦一声,从新三婶的小便里滑脱出来,还没容我发出第二声惊叫,三叔的大砍刀,已经劈头盖脸地冲我袭来。

    我连惊叫也顾不得,情急之下,作困兽犹斗状,绝望之№,一脚踢开窗户扇,光裸著下身,呼地跳出窗外,赤著双脚,踏著皑皑积雪,不择路径地落荒逃遁,而胯前的鸡鸡,迎著剌骨的寒风,仍旧滑稽地挺立著,渐渐地,鸡鸡上面的分泌物,被狂风吹刮干,形成一片极其可笑的白霜色,紧紧地箍裹著鸡鸡,又紧又胀,可是,我却没有时间伸手将这层讨厌的薄皮剥掉,我必须得不停地奔跑。

    “杂种cao的,小兔崽子,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三叔拎著大砍刀,骂骂咧咧地追赶著我:“混——蛋,我非得他妈地把你的jiba割下来,喂狗吃!”

    我不顾一切地跑啊、跑啊,尽管冻得哆哆乱颤,累得精疲力竭,我却一步也不敢停歇下来,身后恶毒的谩骂声以及在寒风中呼呼作响的大砍刀声,逼迫著我必须永远地奔跑下去。

    晕头转向之№,我莫名其妙地溜进蜘蛛网般稠密、犹如迷宫的胡同里,我惊慌失措地环顾著四周,努力寻找著走出迷宫的方向。这是什么地方啊?嗯,我好像来过,可是又觉得非常陌生,我跑啊跑啊、转啊转啊!却怎么也找寻不到能够逃逸出去的通道。

    哦,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十分狭窄的小便门,从低矮的门洞里向外望去,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不远处大街上潮水般的车辆,我兴奋地向著小便门飞奔过去,啊,终于找到出口啦,我准备穿过小便门冲上大街。

    当我兴冲冲地跑到小便门前时,却意外地发现门口伫立著一个相貌丑陋的小男孩,正咧著嘴嘻嘻地傻笑著,同时,冲我不停地手舞足蹈著,他妈的,怎么撞到一个疯孩子啊。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疯子的身后,企图从他的身旁偷偷地钻进小便门,然后冲向大街。可是,疯孩子突然转过身来,用散发著恶臭的身体挡住我的去路,我向左侧躲过去,他也跟著我转向左侧,我向右侧,他也转向右侧。

    唉,他妈的,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凭什么不让我过去啊,我正与疯孩子纠缠著,一个长相与疯孩子有些连相的小男孩兴灾乐祸地向我走来。

    我迎上前去,定睛仔细一瞧,嗨,这不是三裤子么?不用问,他与那个疯孩子一定是亲哥俩,我立刻苦苦地乞求他,把自己的兄弟劝走,放我过去。听到我的乞求,三裤子果然走过去抱住他的疯子兄弟,我再次来到小便门前准备冲过去,可是,这亲哥俩死死的相抱著,共同阻止我穿过小便门:“小力,不行啊,我的弟弟说什么也不让你过去!”三裤子冲我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过!”

    “我也说不清楚,他就是不让你过,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把他惹生气啦,没准还会打你呢!”

    “打人,凭什么打人!”

    “打你,就打你,打你能咋的!”疯孩子突然开口说话啦,他顺手从一处破墙头上拣起半块砖头,三裤子则拣了个整块的砖头递到疯孩子的手里:“用这个,这个打起来更有劲!”

    “啊——,”我惊惧地喊叫起来,疯孩子恶狠狠地举手准备向我抛掷砖头。我转过身去向著胡同的深处落荒而逃,三裤子一把拽住我:“哥们,别跑啦,你是跑不过他的,”他指了指疯孩子。

    “那可怎么办啊!”我绝望地问道。

    三裤子一支手拽著我,另一支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沙轮:“哥们,我弟弟说了,如果你买了这个沙轮,他就放你过去!”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那一颗悬著的心渐渐平稳下来:“行,只要你们放我过去就行,这个破沙轮多少钱啊?”

    “呶,”疯孩子伸出一支脏手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呶,呶,”

    “给,”我发觉上衣口袋里还有几个零钱,便全部掏出来,胡乱塞到三裤子手里:“给,拿著,我就这些钱了,都给你吧,沙轮,我也不要啦,快点放我过去吧!”

    说完,我没好气地推开三裤子,不顾一切地冲出小便门。

    “唉,”我如愿地穿过小便门,不禁长吁口气,感觉著多多少少有了点安全感,穷追不舍的三叔,早已没有了踪影,现在,我有充足的时间用来逃命了。我不停地喘息著,猛一抬头,唉呀,尽管人来车往的大街近在咫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走过去,在我的面前是一栋又一栋任意搭建的非法建筑物,我努力寻找著通向大街的出口,可是却怎么也找寻不到。

    无奈之下,我准备铤而走险,闯进那些非法建筑物,然后从房门里逃到大街上去。于是,我悄悄地爬上木板杖,偷偷地溜进一家住户里,我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又拐进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啊,出口在哪啊,出口在哪啊?我在漆黑的屋子里四处乱摸,怎么也寻找不到出口,无意之中却啪地按动了电灯的开关。

    哗——整个屋子顿时可怕地雪亮起来,惨白的灯光刺得我久久睁不开眼睛,我捂著双眼,透过指缝,悄悄地窥视著屋子:我的老天爷啊,我的mama啊,这,不是三叔家么,这是怎么搞的啊,跑来跑去,我咋又跑了回来?

    “哼,小兔崽子,”我正站在屋子里发呆,三叔一把拽住我:“跑,跑,我让你跑,跑来跑去,你不是还得乖乖地,自动自觉地跑回来,哼,你他妈的永远也逃不过我的手心,瞅你干的好事,竟敢cao你的三婶,给你的叔叔戴绿帽子,让我当硬盖的!”

    “啊——,”三叔血污的脏手毫不客气地拽住我的鸡鸡,同时,高高地举起了大砍刀,双眼放射著阴森赅人的凶光:“小——混——蛋——,今天,我要废了你!”

    “妈——妈——,”望著三叔手中行将落下的大砍刀,我恐惧到了极点,绝望之下,终于喊出声来:“妈——妈——,奶——奶——,救——命——啊,老姑,快救救我!”

    ……

    当我怀著悲痛的心情,匆匆赶回故乡时,奶奶家早已乱开了锅,姑姑第一个迎上前来,眼含泪水告诉我:早晨突然瘁死的奶奶,慢慢地缓解过来,现在,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这可是个意外的好消息,我三步两步地跑进屋子里,医生们又是打氧气,又是做心电图、测压血,忙得不可开交。医生们抬起奶奶瘫软如泥的手和脚,用竹签刮划她的手心和脚心,奶奶没有任何反应,医生们找来手电筒,拨开奶奶的眼皮,用强光照射奶奶的眼珠,我悄悄地溜过去一瞧:奶奶的眼珠混浊一片,在强光之下,一动不动!医生又将棉签拧成细丝,磨擦奶奶的眼珠,奶奶依然毫无反应。

    医生们忙乱一番,最后,众口一词地告诉爸爸和叔叔们:老太太没救了,现在,可以料理后事了!

    听到医生们的死亡判决,爸爸和叔叔们立刻分头张罗去了,姑姑们哭哭咧咧地买来烧纸,同时,商量著给奶奶请鼓乐班,当地风俗,老人故去后,雇吹鼓手,是姑娘们应尽的义务。

    很快,叔叔们推来整整一车,三千尺的白布,婶婶们接过白布便卡卡卡地撕扯起来,一边撕扯,一边按照辈份逐人分发。我当然也有一块,并且很长、很长。婶婶一边给我套孝衫,一边对我说:奶奶生你气了,奶奶很想你,你却一年多也不回来一次,奶奶生前特殊吩咐过,待她死后,再也不用我这个长孙给她打顶头幡,而由重孙子取而代之。

    听到婶婶的话,我好伤心,奶奶生我的气了,我拽掉孝衫,跑进屋子里,不顾众人的阻挡,一头扑到奶奶的身上,抱住奶奶便放心大哭起来,边哭边嘟哝著:奶奶,我对不起你,……,滔滔不绝,到底都嘟哝了些什么玩意,自己也记不得了。

    突然,奶奶瘫软的身体微微颤动一下,继尔,如泥的手臂不可思议地抬了起来,紧紧地拽住我的手掌,更让满屋人惊赅不已地冒出一句清晰可辩的话语:大孙子,你咋才会回来啊,一年多了,你也不回来!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