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我正纳闷呢,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到我的rou案前,我仔细一瞅,其中一个我认识,是咱们镇派出所的警察小黄,他冲我咧嘴一笑,我心里嘀咕道:警察好厉害啊,这千里迢迢的,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我也冲小黄勉强堆起笑脸,跟他打声招呼,唉,有什么办法啊。 而另一个人长著一脸的麻点子,我不认识他,小黄指著满脸麻点的男人对我说道:三嫂,这是咱们县局的。我便冲麻脸点点头,小黄接著说:三嫂,你瞅我三哥,眼睛可真好使啊,大老远的,就看到我们啦,嗨,三哥啊,你跑个啥啊,我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找三哥核实点情况!“ “那三叔呐?”我问道。 新三婶继续说道:“我一听,就问小黄:你们是咋知道老三会跑到这来的啊?小黄摇摇脑袋:三嫂,这是侦察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三嫂,你总不能让我犯错误吧! 我一想,可也是,人家警察的工作纪律,咱跟著瞎参与个啥,可我还是奈不住,就悄声问小黄:是不是派出所的知道了,老三的哥哥在这里工作啊? 小黄笑嘻嘻地点点头,说:三嫂,你就别细问了,还是帮我们把三哥找回来吧,我们核实点情况! 我问:你们真的不抓他? 小黄摇了摇头:就是核实点情况。我这就放了心,把小黄和麻脸 回咱们家去,可是,你三叔根本没回家,鬼知道他躲到哪去了。我又 著他们去你家找,你三叔也没在你家。“ “三婶,三叔跑哪去了?” “小力子,你听我说啊,别老打岔,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你三叔的影子,小黄和麻脸又找到你爸爸的单位,让你爸爸协助他们,并说:同志,你是党员,应该自觉遵守国家的法律,你知道吗,你的行为,可是窝藏啊,懂么? 你爸爸一听,立马就慌了神,谁敢当窝藏犯啊,你爸爸跟麻脸嘀咕几声,便走出办公大楼,没过多长时间,我就看到你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把你三叔给拽了出来,两个人一路推搡著走进你爸爸的办公室里,你三叔疑心重重地瞅著小黄和麻脸。 麻脸和小黄冲我,还有你爸爸使了一个眼色:你们先出去一会,我们独自跟他谈谈案情的细节问题!可是,我跟你爸爸刚刚走出办公室的房门,就听到你三叔在屋子里破口大骂起来。 我转过身去,推开房门,往里一看,唉,你三叔的手腕上,已经戴上铮亮的手铐,正站在地上跺著脚大骂:cao你妈的,可到是的,公安局也会骗人啊,不是说好了,不抓我么,可到是的,就是核实情况么,cao你妈的,哪有你们这么核实情况的!可到是的。“ “三叔呐,抓到哪去了!” “被麻脸暂押在拘留所,明天,就要押回老家去,临走时,小黄和麻脸对我和你爸爸说:现在,你们想什么也没有用,赶快拿钱赎人吧!唉,小力子,三婶去哪弄钱啊,呜——,呜——,呜——,” “三婶,”我搂著哭哭泣泣的新三婶在冷冷清清的破房间里,过了漫长的一夜。第二天早晨,我们匆匆赶往火车站,在乱纷纷的、喧嚣不已的候车室时,终于找到了三叔。 三叔余怒未息地坐在木椅子上,麻脸用自己的大衣盖住三叔那双戴著铁铐的手腕,三叔脸色阴沉地瞪著身旁的小黄,小黄苦涩地嘀咕著:“三哥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也得工作,也得挣钱,也得养活老婆孩子啊!” “小力子,”见我和新三婶满脸愁苦地走过来,三叔呼地站起身来,麻脸的大衣,哗地滑脱到地板上,麻脸弯下腰去拾起大衣,旁边候车的旅客们,纷纷以异样的目光,注视著三叔,三叔却故意向大家展示著自己的手腕:“小力子,三叔要回家了。” “三叔,”我拥上前去,望著永远也不知道忧愁的三叔,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我摸著三叔腕上那付凉冰冰的铁铐,顺嘴嘀咕道:“三叔,真没想到,你成了戴手铐的旅客了!” “哈哈哈,”三叔,小黄,以及旁边的旅客禁不住大笑起来,新三婶依著三叔不停地抹著泪水,麻脸扔掉烟蒂,冲著新三婶阴沉著面庞:“光哭有什么用啊,还是快点张罗款吧!” “老三,”新三婶用绝望地神色,望著三叔:“让我去哪用钱啊!” “唉,”小黄接茬道:“三嫂,不管想什么办法,也得把钱张罗上,不然,我三哥,可要遭罪喽!” “哼,”我冲著小黄和麻脸虎著脸:“你们警察是个什么东西,真会骗人啊!” “你胡说什么,”麻脸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小孩子不要乱说,这是我们的工作方法!” “cao,真是 教了,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小子,”麻脸吐出一串烟雾:“如果真的心痛你三叔,就赶快张罗钱去,把他赎出来!” “如果不呢?”我以挑衅的口吻问道,麻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就判刑!” “签票喽,签票喽,” 旅客们嚷嚷起来,麻脸掏出三张火车票,再次冲我说道:“小子,即使判了刑,钱还是得照样拿,你懂么,这叫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责任!” “cao你妈的,”望著麻脸拽著三叔走向检票口的背影,我恨恨地谩骂一声,新三婶依依不舍地陪著三叔,走向检票口,待三叔通过铁栅栏,新三婶咕咚一声,瘫倒在地:“老三,老三,呜——,呜——,呜——,” “三婶,”我跑上前去,抱住了新三婶:“别哭了,还是想办法,弄钱去吧!” “小力啊,”新三婶双手拍打著大腿:“哪有钱啊,你三叔离婚后,连栋房子都没有,去哪弄钱啊!” 是啊,新三婶丝毫也不撒谎,三叔是个真正的无产者,杀猪卖rou赚的那点辛苦钱,除了喝酒用掉,就是赌牌输光,根本拿不出这巨额的赎金。我想起了mama和爸爸,可是,靠工资维持家计的mama和爸爸,也拿不出这为数不菲的赔偿款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让三叔蹲班房吗? “三婶,别著急,我想想办法去!” “小力子,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啊?”新三婶一脸疑惑地瞅著我,我很有把握地说道:“三婶,你先回家去,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