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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然后道:“给他两个银铢,筐里的青葡萄我都要了,要带着藤叶的。” 随从拿出银铢,那蛮族汉子却不肯接。秦桧道:“他们从未使过银铢,有散碎的铜铢,给他一些便是了。” 随从换了一串铜铢,那汉子仍不肯接。云丹琉有些不耐烦起来,“给他就是了。” 秦桧说了几句,把铜铢递过去,那蛮人汉子点了点头,拿起铜铢便走。云丹琉气得笑了起来,“这做的什么生意?抢钱么?” “单买青葡萄他不肯要钱。买几串熟的,这些钱又太多了,我跟他说,这些葡萄我们全都要了。他便连筐都送给我们。” 秦桧笑道:“借大小姐的光,大伙儿都能尝尝鲜。在下先谢过大小姐。” 云丹琉一笑,“你倒会办事。那好,把筐拿上,回去按人头分了,就当是我请你们吃的。” 程宗扬道:“原来大小姐喜欢吃酸的,连青葡萄都能入口,哈哈。” 云丹琉凤目扫来,火药味十足地爆了句粗口,“我爱吃什么,关你屁事!” 程宗扬错愕间,云丹琉已经吩咐手下,“把那些青葡萄都收好了,我要带回建康去。” 程宗扬邪恶地想道:这些青葡萄看着就倒牙,吃完还不酸死你!想着,他心里忽然没来由地突突跳了两下,她要带回建康?给谁吃呢?不会是给……吧?不可能! 程宗扬存了心事,无心再挑逗丫头,一行人匆匆来到店铺,交接钱款。那些大汉把马背上的樟木箱子取下来,在库房内整齐地排成一列。云丹琉点了点头,为首的大汉拔出长刀,撬开封死的箱盖。 耳边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澄澄的金光,成叠的金铢码在箱内,每箱两万枚,重量超过二百公斤,一共十箱,仅黄金的重量就有两吨。 寻常人家一年的衣食,也不过十几贯钱,这二十万枚金铢,合四亿铜铢,足够养活上万户人家。头一次见到这么钱,敖润和冯源都有点呼吸不畅,连程宗扬也觉得有点眼晕。 双方逐一清点数目,每交接一箱,都在交接的单据上按下指印。秦桧和祁远一道动手,仅清点数目就用去了两个时辰。云丹琉一直留在现场,监督双方的交接过程。当最后一枚金铢清点完毕,她拿过交接单,“啪”的拍上掌印,然后甩给程宗扬。 程宗扬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拿过单据,看到数目写的是“贰拾万“程宗扬记得这是明代才推广的大写数字,不知道又是哪位先贤创造出来的。他在数目下签上名字,按好指印,交给林清浦。 秦桧满面春风地说道:“大伙一路跋山涉水,先找地方歇息。在下去筠州最好的酒楼包几桌席面,晚间一起乐乐!” 云丹琉板着脸道:“这地方待不得。走,我们回建康!” 她手下那些海盗汉子对女主人忠心耿耿,听到吩咐,也不顾路途劳累,当即牵了坐骑,返程回建康。 程宗扬对林清浦道:“走这么急,恐怕要在路上过年了。” 林清浦露出一丝苦笑,低声道:“云三爷的意思,本来想让大小姐在筠州过完年再回去。” 云苍峰的心思自己多少也能感觉一二,不过云丫头这脾气,自己实在是受不住。 “大小姐自己要走,我也不好拦,就是辛苦林兄了。” 林清浦笑道:“清浦来时,云六爷已经吩咐过,这几个月便留在筠州,听公子差遣。” 程宗扬喜出望外,“这可太好了!” 程宗扬在筠州,孟非卿在江州,云苍峰在建康,云家主事的六爷云秀峰在晴放,几方分居各处,单靠人传信或者飞鸽传书,交流极为不便。有这位影月宗高徒,他的水镜术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程宗扬与林清浦有日子未曾见面,因为灵飞镜的关系,双方交情非比寻常,程宗扬更是想拉拢他未曾得手,反而对林清浦平添了几分敬意。当下送走云丹琉一行,两人细谈了分别后的情形,程宗扬道:“我有些日子没回建康,不知四爷云栖峰可好?” “还好。四爷官职照做,前些日子还升了一级。” “我听云老哥说,广阳渠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尚书省的左民曹已经派员去广阳勘测,不出意外的话,一两年间就要动工了。” 程宗扬拉拉杂杂谈了一会儿,然后道:“这几日天气凉了,不知瑶小姐身体可好?” 林清浦一怔,“瑶小姐?” 林清浦参与过临川王的事,算是云家的心腹,竟然连他也不知道云如瑶的存在,云家对这位小姐还真是讳莫如深。 程宗扬岔开话题,说起与云六爷的联络。林清浦道:“云六爷目下在晴州,临行前六爷吩咐,公子办妥筠州之事,便请联络。” 程宗扬一口答应,心里却不禁想起那个披着狐裘的少女。云丹琉买的那些能酸掉牙齿的青葡萄,不会是给她小姑姑的吧? 第二章 荆溪寻仓 “两千石粮食,一共是六千五百银铢,三千银铢的定金已经支付过,还差三千五百枚银铢。” 程宗扬将一只解开的钱囊推过去,“这是一百七十五枚金铢,请周老板收好。” 看着钱囊中黄澄澄的金铢,周铭业神情微动,像粮行这种小本生意,平常升斗出入,大都是用铜铢,连银铢都不多见,何况是金铢,不由对这年轻商人的身家又高看一眼。 如果有选择,程宗扬宁肯用银铢支付,免得太过招摇。但二十万金铢换成银铢,足有几十吨重,等从建康运来,讨债的恐怕早就把自己的店铺踏平了。 “公子果然是信人。” 周铭业接过那笔沉甸甸的金铢,然后笑道:“再 过几日就是除夕,公子孤身在外,不若来舍下守岁,共度新年。” 程宗扬道:“那怎么好打扰?” “你我之间,哪里要这般客气!” 周铭业道:“不瞒公子说,这几日敝行上下都在库中忙碌,为公子筹措那一万石粮食。公子身边只有几位伴当,年夜未免冷清,何妨一同聚聚。” 周铭业如此盛情,程宗扬也有些心动,自己在这个时空第一次过除夕,如果身边只有祁老四、敖老大、冯大法和死jian臣,这年也过得太惨了点,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腊月二十八,筠州人家家户户开始打年糕,准备过年。城南一家新开的粮行不言声地挂出水牌,标出每石四百铜铢收购粮食的价码。 年关时节,各家多少都有些余粮,看到粮行挂出的牌子,有人过来讯问,得知不论多寡,一律以现钱交易,便有人动了心,拿粮食来换些钱铢,购买年货。 祁远当起了掌柜的角色,通过孙益轩招募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开始收购粮食。冯源闲来无事,也跟着打打下手。 程宗扬把那笔钱铢交给敖润看管,把这个汉子吓了一跳,“程头儿,这可是几十万金铢。老敖不吃不喝,几十辈子也赚不下来。你就这么放心扔给我?” “少废话,要是信不过你,我还带你来筠州?” 程宗扬把钥匙丢给他,“我和会之出去一趟,明天回来。你和冯大法一起看着钱,下午孙老板来,拿一千金铢,让他想办法换成零散的银铢、铜铢。有事你和老四商量,自己拿主意。” 冯源道:“程头儿,不如我也去吧。守着这么大一堆金铢,我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别!” 敖润一把拉住他,“留我一个人怎么成?冯大法,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 祁远道:“我还是守着粮食安心点儿。这么多金子,老祁看着都眼晕……老冯啊,帮我揉揉肩,你昨天揉那两下,手法还真地道!” 程宗扬担心库房不够用,与秦桧一道往浮凌江下游,寻找地方储放粮食。浮凌江在城南,距常平仓不远,安顿了店铺的事,两人找了艘渔船,顺水而下。 起初一段顺风顺水,不到一个多时辰便行了四十余里。浮凌江并不宽,城边几里还有些农田,再往下游,地势逐渐变得崎岖,难以耕种,大片大片都是未开发过的原始森林。一个时辰之后,两岸山势更加险峻,树木也越发高大,虬结的根系一直延伸到水中,浓绿的树荫合拢过来,将江水映得一片莹翠,空气也湿暖了许多。 秦桧道:“这山看来也不甚高,只隔了几十里,气候便如此不同。” 程宗扬道:“可能筠州本身的地势就不低,再加上这几道山脉,冷空气都被挡在山北,无法难下。其实我倒想找个冷点儿的地方,粮食运来也好保存。” 说话间,船底微微一响,秦桧反应极为敏捷,船桨伸出,点住水下的礁石一推,停住船身。 程宗扬抬眼看去,只见平静的江水沿山脚拐了个弯,往下便翻腾起来,掀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浪头,显然水下都是礁石。 两人小心地驾着船避开礁石,好不容易才靠到岸边。秦桧望了望四周,然后道:“那边似乎有些东西,我过去看看。” 程宗扬交待道:“小心点。” 秦桧束紧衣带,跃到岸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中。 程宗扬守着渔船,盘算着在途中找处平地,用芦席搭个棚子,堆放粮食。反正自己也用不了几个月,只要能掩人耳目,转手便卖光了。忽然间,一条独木舟从下游逆水驶来,舟上一男一女,男子灵活地cao着木桨,独木舟仿佛舞蹈一样左右穿插,轻盈地驶过礁群。 程宗扬看得瞠目结舌,这样cao船的技巧,恐怕只有荆溪人才会,可他们的独木舟最多只能装载两三石粮食,就算能找来蛮人帮忙,四千石粮食也得搬运上千趟,更不用说计划中的几十万石了。 船上的汉子看到他的渔船,停下木桨,高声说了几句,程宗扬一个字都没听懂,只好张开双手摇了摇,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你是筠州的商人吗?” 语调虽然生涩,但吐字清晰,却是那女子说的。 “没错,我是商人。” 程宗扬道:“不过我今天没带货物,做不了交易。” 独木舟放缓速度,驶到渔船边。荆溪男子跳上岸,急切地说了几句。程宗扬听得糊涂,不过那男子的面目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接着那女子也上了岸,她穿着荆溪人喜好的白衣,耳下垂着一对白色的象牙耳环,虽然容貌略有差异,但皮肤白嫩如水,是个出色的美人儿。 “我叫相雅,他是麻黩。” 那女子落落大方地说道。 程宗扬也想了起来,连忙说道:“我姓程,程宗扬。他是昨天卖葡萄的?” 荆溪男子说了几句,女子道:“麻黩认出你了,你是昨天买他葡萄的商人,我们正要去找你。” 程宗扬心里打鼓,这个荆溪汉子刚回去,又回来找自己,难道自己又惹什么麻烦了? 程宗扬笑道:“我们买葡萄,已经付过钱了。” 那女子认真点了点头,“你们给得太多了。我们正要你还钱。” 程宗扬听了半晌才明白,那个叫麻黩的荆溪汉子开价每串葡萄五个铜铢,并不是葡萄值这么多钱,而是荆溪人一般只数到五,再大的数字就用很多来表示。 云丹琉的随从给了他一吊钱,麻黩只知道很多,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等回来找到识数的一看,才知道给得太多了。两筐葡萄不过四五十串,足足多出几百铜铢。 麻黩被妻 子数落了一顿,一大早就赶往城里还钱,没想到会在途中遇见买葡萄的客人。 这点钱程宗扬当然不肯收,但麻黩坚持要给。他们两个是荆溪土着,找都找不来的向导,程宗扬趁机比划着向他们问道:附近有没有宽阔平整的地方,可以搭棚子,并且地面不是太湿。 两人交谈片刻,相雅道:“如果你找能住人的地方,旁边有一处大房子。” “大房子?” “是呀。从前有人在那里住。” 程宗扬来了精神,“在哪儿?” “我们带你去。” 相雅和麻黩麻利地把独木舟拖到岸上,然后走进密林。 程宗扬在筠州听了不少浮凌江下游五溪蛮人的传说,据说那些蛮人擅长用毒箭,往往潜藏在林中,射杀过往的客商,劫掠财物。官府派出乡兵围剿也毫无作用,因为五溪蛮一半时间在山中劳作,一半时间出去打劫,简直是全民皆匪。以至于没有人敢往荆溪一带行商。现在看,可信程度基本上为零。 麻黩用随身的砍刀砍去枝叶,露出林间一条荒弃已久的小径。由于路面的泥土被夯实过,仍能看出以前的样子,如果稍微平整一下,就可以容骡马通行。 走了一刻多钟,一处房舍出现在浓绿的光影中。门庭虽然破败,青石铺砌的台阶和巍然耸立的门楼却有着不同于民居的威严。倾颓一半的屋檐下,悬着一方布满蛛网的匾额,依稀能看到上面四个墨黑的大字:荆溪县衙。 荆溪县治原来设在这里。程宗扬四处打量,只见墙头爬满藤蔓,四周的树木合拢过来,枝叶几乎遮满了天空。看情形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迹,本来就不多的几间房舍都有不同程度的倾颓,好在结构还大致保存完好。周围近百里都只有荆溪蛮人,宋国居然能在这里设县衙,还派来几任知县,也真不容易,进入大门,程宗扬顿时一阵惊喜,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院内的土地都用砖石铺过,虽然被雨水侵蚀,有几处凹陷,但依然平整,只要搭起棚子,立刻就能使用。 程宗扬正在院中打量,忽然人影一闪,有人从县衙的正堂出来,却是先来探路的秦桧。麻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