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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卑微的期待彻底泯灭,仅留下了愤怒与绝望。他双目赤红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要离开我?”陈知予放下了自己的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语气无奈,却决然地回道:“我欠了他一条命。”季疏白的眼神彻底暗淡了下来。她这句话,否决的是他十年的等待与喜欢。但他并未死心,而是满腔愤怒,猛然抬起手用力地捧住了陈知予的脸,逼着她正视自己,神色中还带着几分癫狂,近乎咬牙切齿的地对她说道:“陈知予,我爱了你十年!”陈知予僵住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什么叫,爱了她十年?他们才刚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呀。季疏白的面色铁青,恨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又爱她爱到了骨子里,这种爱恨交加的感觉,将他折磨到近乎崩溃。他的理智彻底分崩离析,声音开始发颤,开始哽咽:“你骗了我整整十年,那天你说第二年的七月二十号晚上八点会去那座桥上找我,但是你没来,我等了你一晚上,第二年你还是没来,第三年、第四年……我等了你十年!你骗了我十年!”说到最后,他泪流满面,声音几乎变成了绝望的怒吼。过去的十年,每年的七月二十号晚上,他都会去那座桥上等她,一等就是一个通宵,希望落空了一次又一次,却又会在新的一年中重新燃气,然后继续落空。这十年间,他对她的爱已经变成了执念,如同附骨之疽。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陈知予屏住了呼吸,怔怔地望着他。她知道了,他就是那个小光头。眼泪再一次地夺眶而出。她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她的一句儿戏之言,等了她整整十年。季疏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捧住她地脸颊,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决绝到近乎偏执,满含威胁地警告:“陈知予,你记好,我不会跟你分手,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欠了傅云潭一条命,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只要你,你要是敢跟他跑了,我就拆了你的酒吧,把整条街都夷为平地!”陈知予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又茫然不已,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疏白。他向来是温文尔雅的,从未像此时这样锋利逼人过。但她不相信,他真的会拆了她的酒吧。她以为,他只是在吓唬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只得安抚道:“你先冷静一下。”季疏白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然后他松开了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神色温柔地看着她,语气也温柔到了极点,甚至还抬起手,将她的耳畔碎发撩到了耳后:“你可能还不知道,天立正在和光和广场的开发商谈判,准备收购那条酒吧街,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陈知予的眼神中再次划过了诧异,难以置信地看着季疏白。季疏白的神色和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们家从来没有破产过,我姓季,天立旗下的金融和商业产业,都是我在负责。”陈知予浑身一僵,忽然明白了什么。季疏白抬手扼住了她的下巴,神色冷然,一字一句地警告:“我再告诉你一遍,你要是敢跟傅云潭跑了,我就拆了你哥给你留下的酒吧。”第53章傅云潭在ICU住了将近一个月,期间还被下过三次病危通知。每次接到病危通知时,陈知予都会恐慌到浑身发抖。她很害怕傅云潭会死掉,这样的话她欠的债一辈子都换不清了。但所幸的是,傅云潭每次都挺了过来。一个月后,他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送到了普通病房。陈知予每天都会去医院照顾他。时间转眼到了农历年底,主治医生批准傅云潭可以在大年三十这天出院,但是陈知予大年二十九晚上去给他送晚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出院了。他住得是一间私人病房,陈知予一推开房门就注意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房间内干净整洁,像是被打扫过,并且所有的私人物品全都不见了。傅云潭身上也没穿病号服,而是穿着高领毛衣和牛仔裤,也换上了运动鞋,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开门身后,他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了,扭脸看向了门口,笑着说道:“你今天来的还挺早。”陈知予被他这幅穿戴整齐的模样震惊到了:“你要逃院了?这不合适吧。”傅云潭纠正道:“我是提前出院。”陈知予一边往病房里走一边询问:“你东西呢?”傅云潭:“已经送回家了。”陈知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回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早知道你要提前出院我就不给你做饭了,麻烦死了。”在他住院的两个月间,他们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说话的方式也比之前随意了。傅云潭先是一愣,然后被气笑了:“我住院的这俩月,能在你的摧残下活下来,都是医学奇迹。”陈知予把手中领着的保温袋放到了茶几上,不服气地回:“你他妈放屁,要是没我照顾你,你早去见阎王了。”傅云潭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她的这幅混蛋样,所以也不纠结于她是否说脏话这一点了。混蛋就混蛋吧,她开心就行。在人间摸爬滚打了十年,不混蛋也不可能,陈家姑娘总会长大——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这点。然后他伸手拉过了保温袋,一边从里面拿保温饭盒一边问:“做了什么好吃的?”陈知予拉过板凳坐到了他的对面:“你不回家吃饭么?”傅云潭:“不回,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陈知予一愣:“去哪?”傅云潭:“保密。”陈知予并不想去,一是因为天太冷,二是因为没兴趣,于是委婉地拒绝:“我的酒吧今天最后一天营业,我总要去露个脸吧?”明天大年三十,整条酒吧街统一放假。傅云潭眉头一挑:“我大病初愈,这点小要求你都不满足我?”陈知予毫不客气:“你这不是道德绑架么?”傅云潭无奈一笑:“这就算道德绑架了?我还没让你对我以身相许呢。”陈知予:“……”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相比起“以身相许”这种要求,陪他出去玩玩也不算什么。她投降了:“去,我去,您想去哪儿我今天就陪您去哪儿。”他习惯了她的这幅混蛋样,但并不代表能够时刻容忍,总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傅云潭死盯着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