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经典小说 - 中医高源在线阅读 - 中医高源 第160节

中医高源 第160节

    郝平川宽慰道:“老师,咱们这也不算是跟头,至少我们的方案在省城的效果很好。只是我们不了解这边的天气气候变化,所以才有了一些小小的偏差。治乙脑,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谁敢说自己一开始就能想到这些变化”

    温三全摇了摇头,说:“没考虑全面,就是没考虑全面,这是带队专家的责任,我还不至于这么点责任都担不起,这么点挫折都扛不住。”

    “那您……”郝平川小心翼翼地看着师父,既然能扛得住,那为啥还这么失落。

    温三全看着自己徒弟,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脑袋也更晕了,他借着酒劲说:“担的起,扛得住,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失落,不会难过。技不如人,难不成还反以为荣吗?”

    郝平川沉默了。

    温三全失落道:“但最让我难过的是在我从小带到大的徒弟眼里,我也成了一个无用的人,我怕是再也当不了你眼里的英雄了。”

    郝平川急了:“怎么会呢,师父,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温三全摇摇头,又给自己灌酒:“你不用解释了,我都听到了,你不是早就跟别人说我不行了吗?”

    郝平川急道:“我早就想跟您解释了,就是你老不理我,我不是说您医术不行呀。”

    闻言,温三全看向自己徒弟,下意识拢了拢自己大腿根,他道:“你还不如说我医术不行呢。”

    郝平川顿时一滞,他道:“哎呀,师父您说什么呢。我……我要是觉得您不行,我又怎么会想办法让您去接诊那个小女孩呀,您在我

    眼里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温病大家。”

    温三全迷迷糊糊地看郝平川,他问:“那你之前跟高华信聊得……”

    郝平川叹了一声,有些委屈地说:“我说的不行,不是医术不行,是您对我的态度。您看蒲老对华信多好,常常鼓励他,夸奖他,他就算做错了什么,蒲老也不会过多责怪。而您,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骂我,感觉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温三全闻言也愣住了,原本快被酒精麻痹到朦胧的脑子,现在也清醒了不少,他解释道:“华信的性子比较平和柔弱,所以才需要多加鼓励。我天天批评你,你还那么肆意张扬,我要再多加鼓励,你不得上天?”

    郝平川却道:“我这么张扬,也是想表现自己,好得到您的夸奖,你都已经很久没夸过我了。”

    闻言,温三全也一时无言。

    师徒俩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许久,温三全道:“你爱张扬爱显摆,分明就是自己天性如此。你天生就厚脸皮,恬不知耻,跟我完全不一样。你看看人家高源,人家聪慧好学,医术高明,待人有礼,就很有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嘛。此子类我呀!”

    郝平川听得嘴角直抽。

    此时,高华信走了回来,对郝平川道:“温大夫,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去跟他们道个别吧。”

    郝平川却摆摆手,皮笑rou不笑道:“别,我师父已经不行了。”

    “嗯?”高华信一怔。

    温三全气又上来了,一巴掌拍在郝平川脑袋上,骂道:“孽徒!”

    “哎哟。”郝平川挨了打,却笑了出来。

    ……

    高华信自己去找高源,与高源道别。

    高源问他:“明天就要走了?不再多留几日了?”

    高华信摇摇头:“不了,我们医院也有一大堆事情呢,这次来的时间也够长了,再不回去怕是要扣工资了。”

    高源也是摇头笑笑,然后说:“好,那我也就不多做挽留了。但无论如何,我也要认认真真说一声谢谢。”

    高华信却摆摆手,随意地说:“都是分内之事,说不到什么谢与不谢。不过话说过来,我们这一辈年轻人,确实有很多出类拔萃之人啊。我本以为我师哥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你比他还要勇猛,连生石膏都半斤半斤地用,着实让我吃惊。”

    高源闻言也只是摇头笑笑。

    这次乙脑是热盛湿伏,所以白虎汤里面的生石膏用量没有很大。但这段时间也有几个从省城回来的病人,他们是单纯的偏热型,所以高华信也有幸见到高源把生石膏当饭吃的举动。

    高华信举起了杯子,对高源道:“有机会的话,去首都,我介绍我师哥给你认识,你们肯定很能聊得来。”

    高源跟他碰杯,说:“希望有这个机会。”

    高华信认真地说:“很高兴中医界有你,高源大夫。”

    高源也认真地说:“谢谢你,高华信大夫。”

    第218章 制霸全宇宙

    此间事了,高源回到县,回到张庄卫生院。

    若论在这场乙脑大战中,最开心的人是谁,那肯定是胡仁华无疑了。

    “哎,来了,来了。”李胜利隔着老远就边喊边跑。

    胡仁华一声令下:“全体都有,做好准备,听我指令。”

    高源是坐着高脚牲口车回来的,一路上跟赶车的老王有说有笑,他是老主顾了,老王道:“高大夫,我直接给你送到卫生院吧。”

    高源却说:“不必了,要不就在这里下吧,反正离着卫生院也就差两步路了,走走得了。”

    赶车老王说:“别呀,高大夫您这次可给咱们露了大脸,我要是就这样给您放下,别人不得骂我不懂事呀。”

    高源哭笑不得,便说:“那行,那就谢谢你了。”

    “客气啥?”老王一甩鞭子,赶着骡子拐过来。

    “到了!”在门口侦查李胜利大声喊了一下。

    胡仁华立刻浑身紧绷,说:“准备!”

    沈丛云撑着一个三米长的竹竿子出来,杆子上头挂着一串长长的鞭炮,他举着鞭炮走到大门前。

    严宽蹲在末端,已经点着火柴了。

    严仁则是捻着鞭炮头,就等着胡仁华一声令下。

    胡仁华瞅准时机,见骡子拐过弯来,他马上道:“放!”

    严宽赶紧点燃炮仗。

    然后就听啪啪作响。

    沈丛云不敢怠慢,举着杆子就往前跑,谁料走的太急,没注意地上有个坑,结果一脚给绊了进去。“库塔”一下,沈丛云摔了个大趔趄,手上的杆子也飞出去了。

    可就这么好死不死,这一大串炮仗直接丢在了骡子身上。炮仗还点着呢,然后就直接在骡子身上炸开了。

    牲口受了惊,嗷一声惨叫就往前狂奔。

    胡仁华还喜滋滋沉浸在自己的安排里面,都没意识到发生了啥,就拍着手带着一大堆人出来,高兴的大声道:“祝贺高源大夫凯……哎……高……哎……”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见高源用绝望的眼神从他面前飞掠而过。

    整个卫生院的人都懵了。

    胡仁华最先反应过来,而后他大喊:“我的妈!高大夫被牲口劫持了,快去救人呐!”

    说罢,他最先跑去!

    李胜利噔噔噔跑在第二个。

    卫生院其他人也是狂追不休。

    今日,张庄出现一个奇景,骡子身上挂着鞭炮在狂跑,高源坐在车上在享受速度与激情,后面一群医生大夫在撒丫子狂追。

    这场面把镇上这些人都给惊动了。

    这热闹可别提了。

    终于。

    炮放完了,老王终于把拉住了,车子终于停下来了,高源也终于下车了,后面那群快断气的人也终于不追了。

    老王心疼地摸着骡子身上的伤口,悲愤地看着胡仁华。

    胡仁华当兵出身,体力极好,别人都快跑的头顶冒烟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就是有些尴尬:“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还是好的,我们顺利接到了高大夫,接到了我们的大功臣。是吧,哈哈!”

    后面那群大夫都快接不上气了,哪里能理他啊。

    只有李胜利非常配合地鼓掌:“对!”

    高源无语地看着这两人。

    老王都快哭了:“有你们这样接人的吗?放炮仗干啥!你炸我都行,炸我牲口干什么!”

    胡仁华也极为尴尬,又去安慰老王,承诺帮牲口治好伤,再送他一些艾灸烧完的艾灰,这才勉强把老王给安抚住。

    高源也是万般无奈地提着东

    西下车,他跟胡仁华真是生不起气来,造孽呀!

    胡仁华赶紧过来帮高源拿东西:“我来,我来,我来。”

    高源没好气道:“别了,你是领导,我可不敢麻烦你。”

    胡仁华却道:“我是领导不假,可你是功臣啊,帮功臣拿东西这是应该的。让我来,让我来。”

    胡仁华生拉硬拽,死活要帮高源拿东西。高源也拗不过他,万一把东西给拽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胡仁华抱着高源的东西,还喋喋不休:“高大夫啊,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呀。你看,咱们本来说明年才跟首都肩并肩的。结果你一出手,嘿,今年就实现了,还不是肩并肩,咱们都超越首都了。”

    高源不想理他,自己加快了脚步。

    胡仁华赶紧跟上,他道:“原本我以为首都有多了不起呢,还以为他们汇聚了天下名医,肯定是全国医疗最好的地方,我还担心我们明年能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呢。嘿,现在一看,首都医学不过如此嘛。”

    高源都无语了,又赶紧加快了步伐。

    胡仁华见状,也快步跟上,他倒是真厉害,抱着东西还能紧紧追上高源:“哎,高大夫,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我觉得我们之前的目标还是太保守了。”

    高源无语道:“我看你是太膨胀了。”

    胡仁华却说:“这算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算是想明白了,只要有你在,咱们卫生院的发展那就是没有极限的呀。我定一个新目标啊,明年咱们卫生院要消灭所有传染病,咱们公社的医疗水平要超过赶英超美。”

    高源已经开始跑了,他还是离神经病远一点吧。

    “哎,高大夫你别走啊,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太保守了?但没办法,咱们地球就这么点大,我总不能超越全宇宙吧?”胡仁华追个不停:“实在不行,等找到外星人,咱们再整新目标。”

    ……

    乙脑结束了,高源本以为可以借此评上省卫生先进工作者,甚至有机会去首都。毕竟前几次治乙脑的中医,都得到了这样的殊荣。

    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卫生院里的人都认为等高源去了首都,他之前的事情可能会有一些转机。

    连高源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消息。

    而高源也由最初的兴奋,逐渐变得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