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动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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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声音又哑又低沉。 骆书禾迷糊醒来,揉了揉脸。 就这么迎着晨雾出了门。 骆书禾原本困得稀里哗啦,算是被拖着往前走,看见远方隐在灰蒙蒙天幕后头的太阳,勉强打起了点精神,说要在这等一等,她想看日出。 晏池难得一句话没说,静静立在她身侧。 随着太阳升起,这座城市也缓慢苏醒过来,晨雾渐散。 在第一缕阳光照过来时,骆书禾轻声说:“走吧。” 两人回酒店补了个觉。 下午三点,骆书禾先是被晏池拉起来陪着下楼吃了顿饭,又到对面饭店取托人熬好的汤,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门口有一双兄妹俩各垮了个花篮在卖花,篮子里的花剩的不多,骆书禾本着照顾生意的心态,蹲下身看了看,要了束百合。 那男孩看着立在一旁的晏池,眼珠子转了圈,朝他举起了朵红玫瑰。 晏池看着那举到面前的花,嗤笑一声。 就是刚想劝他句,小弟弟,这种营销方式太落后了,别人早都不这么干了,而且你看我像是会买花的人吗。这个小动作被骆书禾注意到,连带那束香水百合一同买了下来。 接着,骆书禾直接举着那朵红艳艳的玫瑰送到了那个怯怯躲在角落的meimei面前:“这个送给你,给jiejie笑一个好不好。” 晏池被呛了下。 花买完,继续往医院大门走去。 只是走出几步,骆书禾实在受不了他紧绷的脸色,把花和保温桶全塞他怀里:“你在这等我会儿。” 然后,骆书禾折返回去,又买了支递到他面前,反而收到几句冷嘲热讽:“拿走拿走,在这哄小孩呢。” 骆书禾已经完全摸清他性子,不慌不忙往垃圾桶方向走去:“你不要啊,不要那我就扔了。” 话音刚落,就被他拎着衣领扯回来:“浪不浪费你,你家钱大风刮来的。” “走了。” 简直幼稚死了。 可就是骆书禾后脚跟着晏池进病房,注意到他气场完全变了。 “怎么了。”她跟着往病房里看去,就这么看见了坐在病床旁的男人。他正在认真削一只梨子,并未注意来人。直到他微笑着,把那只简直能称为艺术品的梨放在盘中递给老太太。 病房内没人敢出声说话。 晏渡这才向门口看过来,薄薄镜片后的一双眼睛仍是笑着的。 “来了。” 晏池嗯一声,把手里的保温桶随手递给护工。 晏渡慢条斯理掏出块手帕,细细擦着手指,继续说:“那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视线还若有若无在骆书禾身上带过,她忙跟着叫了声:“小叔。” 晏渡带点赏识看她:“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奇怪的是,明明是夸人的话,骆书禾只觉得背脊发凉,说不出的不舒服。 “就医院对面那家咖啡馆。” 晏渡已经抛出了地方,并没有给他留拒绝的余地。 两人正要下楼。 骆书禾心不在焉,摆弄着花瓶里的百合花。在耳旁老太太拼命的提醒声中,骆书禾跟了上去,握住了晏池偏凉的手。 话却是朝晏渡说的:“小叔,我也想下去坐坐,不会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吧。” 晏渡脸上笑容未减半分。 “怎么会。” 第15章 说完,晏渡还颇为绅士为她拉开了门。 骆书禾道了谢,但攥住的手被捏了下。她并不理,反握住,跟着晏渡下了楼。 咖啡馆内,门口一串玻璃风铃轻响。 闲的快要拍蚊子的服务生很快过来,为他们递上菜单。 “请问要喝点什么。” 晏渡本就只是随便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喝什么不是重点,连那张单子都没看:“三杯摩卡,谢谢。” “好的。” 服务生跑走了。 骆书禾就是这时面对面看着才发现,他们叔侄俩的气质简直天差地别。如果说晏池像是个游戏人间的豪门小公子,晏渡就是个纯粹的商业精英,永远一丝不苟的笑容和西装三件套,每一帧拍下来都能随随便便上个财经杂志封面。但笑容下像是藏着刀子,分分钟刀人不眨眼。 按照惯例,晏渡先是问了问晏池近况,只是没两句就绕到了图蒙科技营收和发展方向。骆书禾听得半懂,但大概能猜到晏渡并不满意他现在生活,话里话外优越感十足。晏池总是沉默着不表态,没聊几句就冷场。 这时,咖啡上来了。 骆书禾道了谢,抿了口咖啡。 气氛有些怪异,回想起,她上一回见晏池这位传说中的小叔时就是如此。明明只是一顿家宴,连老太太都局促起来,在晏渡来之前就不住交代家里保姆,客厅的花摆正点,那块地毯赶紧收起来,颜色太花哨了。 那时骆书禾才刚到晏家不久,只能默默坐在楼梯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饭桌上,晏池低头喝了口汤,不咸不淡丢出来句:“不用给我安排相亲了,也不用费这个心思,和人吃饭吃得我都快吐了,我结婚了。” 晏渡的表情松动一瞬,看向这里唯一的陌生人。 骆书禾觉得自己活像块被食客从头打量到脚底的新鲜猪rou。 晏池好似这才想起她,给两人做了介绍。 “这我小叔。”“我老婆。” 可能是连她名字都没记住,骆书禾猜测。 那顿饭到底还是不欢而散,吃到一半晏渡就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离开。晏池也懒得装下去,看一眼身旁闷头吃饭的她:“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骆书禾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咬着碗里的牛rou,都顾不上搭理他。 本来老太太都开始张罗着给他们办婚礼,看晏渡态度,就一直搁置了,只是请亲友吃了顿饭就草草了事。 但就连那顿饭,晏池都没有来。 今天氛围也差不多。 晏渡同样日理万机,才坐下没多久就接了好几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响起前,他敲了敲面前玻璃桌算是警告:“收收你的心思,玩这么多年也够了,真以为能抱着你的破机器人过一辈子。” 晏池起身走了。 骆书禾却是等到晏渡把电话挂了,眼见着他肩膀微微塌下来,有些口渴,欲去拿面前一口没喝的咖啡。 她直接一招手招呼:“你好,麻烦把这桌收一收,谢谢。” 晏渡:“……” 晏渡怔忪片刻,身体往后倾,这才把目光落在面前女孩身上。她确实水嫩干净,皮肤看上去细腻白净。 他索性不遮遮掩掩,知道她是个聪明人:“你们结婚多久了?” 骆书禾思索了会儿:“一年多了。” “你今年多大,二十出头吧,是还在上学?” 骆书禾挺诚实:“嗯,是还没毕业。” “你这么年轻漂亮,这么早就用婚姻绑住自己,不觉得有点可惜。” 骆书禾装作不太明白他意思,以为他说的年龄:“不啊,我又不吃亏。” 晏渡见她不领情,转了话头单刀直入:“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答应结婚。” “没给钱啊。” “小叔,虽然这个梗有点老,但我还是得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我们是真爱,你要是非要让我们离婚是得加钱的,双份。” 晏渡不笑了,定定看着她。 骆书禾不想和他聊太多,本来就不熟,招来服务生,把口袋里所有钱掏出来扔下。 出了咖啡厅,骆书禾直接拦了辆车回酒店。 在房间,她却没找到晏池。 无奈,骆书禾只能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连拨了三个都没人接。 “你在哪。”她发过去。 对面很快发过来一个地址,骆书禾不熟西城街道。到一楼问了问路,目的地离这里不远,抄小路过去很近。 * 但骆书禾属实是没想到前台小姐嘴里的很近是要走好长一段坡路,幸好这儿风景不错,太阳将将落山,阳光穿过头顶一字排开的黄葛树投射在脚下砖石路上,像铺了一层亮闪闪的碎金。 或是到了放学时间,有穿着蓝白校服的中学生三三两两挽着手走过,空气里都是青春的气息。 骆书禾是在一颗异常繁茂的榕树底下找到他的,彼时她怀里抱着东西,就这么看着他和树下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老人聊天。 走近听了两句,居然还提到她了。 老人显然是看这年轻人长得帅,一身行头不便宜,搁相亲市场是个抢手货,硬是从天气一路聊到相亲:“哪人啊?家里几口人?能接受对象是单亲家庭吗。” 晏池略低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拖长了声音应:“大爷,省省力气,我婚都结了。” 那大爷倒没觉得尴尬,摇了下手里蒲扇,似在感叹:“怎么这么年轻就结婚啊,这么想不开,不多玩两年。” 这回骆书禾听清了,他铁定是在笑。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对象比较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