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693没有应声。上班，痛苦，烦，他都不懂。

    盛嘉楠给自己打气：“今年好好努力，争取年终奖多拿点，尽快攒够钱给你升级感官系统。”

    她说着便推开693站直了，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明天早晨例会要讲的内容。

    每个周日晚上，她都会仔细过一遍下周要做的事情。

    这个晚上她过得尤其认真。

    果然不出所料，周一早晨的例会上，鮟鱇鱼把Vincent   Ye请来了。

    为了在Vincent面前显得专业且敬业，鮟鱇鱼在会上不断盘问盛嘉楠两周后朗臻发布会的事情。

    他水平有限，提不出什么方向上的建设性意见，只能揪着小细节不放，譬如座位席卡的尺寸，媒体的车马费由谁来给，灯光师安排了几个。

    盛嘉楠全部对答如流。

    开完会已经快到12点，会上全程无话的Vincent召唤大家一起去吃饭，他请客。

    糟了。

    盛嘉楠完全忘记今天中午还有营业饭局，她是带着693做的便当来上班的。

    为了不浪费，盛嘉楠一边跟大家一起往楼下的商场里走，一边给程隽发信息，问她要不要吃便当。

    怕程隽嫌弃，她特意强调：“不是剩饭来的，是今天早上现做的。”

    程隽诧异：“你居然早起做饭？”

    她很清楚盛嘉楠是没空吃饭就不吃，有空吃饭也乱吃的人。

    盛嘉楠：“嘿嘿，不是我自己做的，有人给我做。”

    程隽没有问是谁给她做的。

    两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好朋友，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约而同的都很有分寸感。

    程隽一口答应下来要吃她的便当，盛嘉楠就给她指点了自己饭盒在冰箱里的方位。

    盛嘉楠一边发着消息，一边跟着一行人到了餐厅。

    Vincnet   Ye挑的是一家楼里的西餐厅，大家分餐，每人点了一个午市三道菜的套餐，界限感分明，倒是很符合盛嘉楠的心意。

    席间鮟鱇鱼一直在问他问题，他也确实毫无架子，每个问题都客气回答，但答案都不痛不痒，打的一手好太极，令盛嘉楠觉得他并不似表面那样平易近人。

    盛嘉楠吃着饭仍然在同程隽发消息：“Vincent手下还有社媒、客服、战略好几个团队，为什么第一个跟我们线下营销团队吃饭？”

    程隽：“其他几个团队的leader哪有你们于总这么上赶着。Vincent是年轻空降来的，其他几个leader可能还没打算服他，要看看山水呢。”

    盛嘉楠：“那倒是。其他人的位子坐得稳得很，没有被迫提前退休的担忧。”

    鮟鱇鱼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还是当年集团初入中国时，从政府机关里安插过来的关系户，一把年纪了，早就无法适应现在瞬息万变的市场形势，让他带线下营销团队，也是因为这个团队没有那么追求日新月异，工作方式相对还算传统。

    如今整个大中华区的领导层都已经是年轻力壮的中坚派了，鮟鱇鱼又老又不得力，大约也有些危机感，但他无力在工作上推陈出新，就只好发扬传统糟粕，将拍马屁进行到底了。

    鮟鱇鱼不知又说了什么拍马屁的话，盛嘉楠放下手机时正听见Vincent说：“哪里哪里，到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恋爱都没谈过。”

    盛嘉楠听见这话不由地抿唇冷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这种资质，要是当真连恋爱都没谈过，她当场把面前的盘子吃了。

    笑完了她不经意地一抬头，正迎上Vincent看向她的目光。

    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探寻，令盛嘉楠一瞬间尴尬起来。

    糟了，刚才的偷笑大概是被他看见了。

    盛嘉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低头去切自己盘中的三文鱼。

    她在整个团队里年纪最小，也是唯一的女生，平时不爱出风头，也不爱跟团队里的“老大哥”们多啰嗦，早已立好了不合群的人设，这顿饭只有她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吃，其他所有人都像开屏孔雀似的，忙于讨好Vincent。

    还是西餐好，否则这些男人讲话时喷出来的口水，还不得把桌子上的每个菜都污染了？

    盛嘉楠正在腹诽，岂料鮟鱇鱼留心到了Vincent刚才看盛嘉楠那一眼，不知会错了什么意，忽然用一种猥琐的语气对Vincent说：“下下周的朗臻发布会，叶总赏脸跟我们一起去吧？这是我们小盛一手cao办的活动，叶总能来的话，小盛也会很高兴的。”

    （真没想到刚过完年就如此之忙……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