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创业者的上位yin梦/意yin对象的光临

    靠近地铁口的商业圈，对面就是一个大型的文创园。这里的美食街摊位租金虽然贵，但能赚到手的利润也是不容小觑，所以各种小吃摊一波接着一波涌入，多如牛毛。

    也去若浪潮。

    一旦供过于求，竞争激烈是正常现象，方有男想凭她的烤冷面突出重围并不容易，即便是在东北老板手下学成地道的美食，生意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刚开始嘛，不急。

    她这样安慰自己，没客的时候却焦虑地在社交媒体上变着法地宣传自己的摊位。的确要想多点特色，吸引年轻人才行，只靠她费心搭配的“很有面”“倍儿有面”“超级有面”套餐是不够的，要狂蹭热点吸引注意力，让人有欲望来打卡，不然光靠被分散的客流量，利润还不如回去捏脚。

    正经生意就是很难做的，意料之中。

    她每晚收摊回去熬夜琢磨，研究大受欢迎的做饭和探店视频，买了专业的摄影收音设备，自己也跟着卖起“治愈系烤冷面”，类似于ASMR，主打的就是一个闹中取静。

    镜头对准摊面，扒板无论何时都收拾得整洁干净，手好看，动作利落，幅度控制得几乎一模一样。风格有了，观看方有男视频的人逐渐多起来，还有很多外地人评论说要特意过来打卡，更多人说这是“手控福利”，说老板有强迫症，说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小吃摊，很快，本地人知道这家烤冷面的也多了。

    忙不过来，她现在恨不得变成八爪章鱼。方有金下班后会过来帮把手，但晚上最忙的时间段到来之前，方有男又总是赶他回家休息。

    只是偶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偶尔，会想起某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

    时间没过去过久，但在她记忆里，那个幽灵永远留在了雪山，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像她们本来所处的位置一样。

    方有男看着涂抹在面皮上的秘制酱料，有时会想到那天男人手腕汩汩流出的鲜血，邱池为什么要那样做？她对当时的对话好奇过，但这与她没有多少关系，就算还与她保持联系，那个古怪的老板也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如果她那天留下来了呢？

    不掺任何感情的声音总在问她：“你可以爱我吗？”

    如果说可以呢？

    也许不是因为害怕被她伤害身体才逃走，她早就习惯了，只是不敢确定，更不想承认，她梦到过邱池很多次，而且几乎都是在zuoai。

    对性爱深恶痛绝的人还会梦见这些吗？

    方有男不明白。

    梦里的邱池常笑，高潮的时候会哭，泪打在脸上，发丝垂在她的耳畔，搔得她耳廓发痒。床头灯是亮开的，所以能看见罩在头发阴影里的那张脸，那双眼睛——没有焦点，悲伤、愤恨的眼睛，同时又茫然地寻觅着什么，仿佛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眼睛的主人也要跟随滴落的泪水慢慢蒸发。

    “不要离开我，”邱池也这样告诉她，“我马上就要死了。”

    方有男不会离开她，她知道邱池需要她，但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哑巴，发不出声音，于是翻身将她压下，用闭拢的唇瓣对她倾诉。

    从她微颤的脚尖、紧绷的脚背开始，血管随瘦骨躲在薄薄一层皮肤后面，有些怕生地想要抽离。方有男绝不放过，捉回脚腕，细微的搏动推顶皮肤，跃进嘴唇的纹路，将它一震一鼓地撑满，她在感受这个奇妙的过程。

    明明靠得足够近，跳跃的似乎也只是自己的心跳。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邱池是真的处在濒死状态，她需要抓紧时间。

    还在颤栗……揣着厉响的心经过小腿、膝盖，让邱池的身体与它共振，在汗毛耸立的瞬间潮吹，然后来到大腿，她就要到达那条隐秘的缝，邱池向她敞开两侧的门，她在湿软的yinchun前叹气，终于说出那句话。

    “我想要你。”

    或许是另一句。

    “让我爱你。”

    rou缝流泪了，方有男的嘴唇会擦拭。为了它不再伤心，她死死堵住xue口，嘴唇与黏液粘连，派舌头探索泪水的来源。它进入未知，如同一场义无反顾的、壮烈的献身。热腔把它紧紧压挤，舌rou被秘道里每一条不平整的褶皱拥簇，被彻底吞噬，一同朝着更深的洞口蠕动，那里暗无天日，它们在黑暗里蜷缩拥抱，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赖对方辨认存在与否的氛围中，忽然适时地下起雨，洞xue深处的生物也能听见外面水落的声音，也能闻到泥土被打湿的味道。

    清香？不太一样了，微微苦涩？干燥、浓烈、烧焦的，她半睁开眼，看见铁板上一团黑糊糊的鸡柳，邱池还在搂着她的脖子呢喃，把眼泪都流在她的肩膀，让泪水亲吻她陈旧的伤疤。她知道她要离开了。

    方有男松开她，握住铲刀的手柄，烤焦的鸡柳坠入垃圾桶，塑料袋窸窣响了一声。

    她拿出料理瓶往铁板上熟练地挤出爱心形状的油，另只手抓着食物夹，悬在前面空了一半的食材上，笑眼看着下一位客人：“加点什么料？”

    “我要套餐，要‘超级有面’那个！”面前穿着汉服的女生举着自拍杆，激动地跟她合影，“有面姐，我是你的老粉了，你发的视频很好睡也很下饭，超喜欢你！”

    “谢谢，你也是从外地过来的吗？”

    “对！正好放假，就想过来尝一口。”女生眼巴巴望着嗞嗞油响的面皮，感慨万千，“你不知道我馋了好久好久了……”

    方有男戴着口罩默默微笑，手上的动作依旧麻利，不愿意让人久等，她很快完成一份巨无霸烤冷面，双手递到顾客手里。

    好的，又圆满送走一位，接着是下一位，余光瞧见那人从远处径直走向她，跟上一位一样，或许又是粉丝。照这样算，大概还有五六位，今天就能收摊回家了。

    她在下一位顾客走到离摊位一米远的距离时，清理完桌面上的残留物，维持笑眼抬头迎接：“需要什——”

    “要一份烤冷面，什么都加。”

    邱池拢了拢胥清披来的大衣，微微后退，低头看招牌上的字，又抬眼看她：“‘超级有面’是什么，有区别吗？”

    “邱、邱董。”

    结结巴巴对上那张苍白的脸，方有男飞快地瞥了眼旁边扫码付钱的胥清，他表情看起来不太好，隐约地压制着重逢的气氛，于是她收敛了惊讶的神色，解释道：“量是一样的，只是那个口味可能要特别一点。”

    “哦，那要一般的口味就好。”邱池把手蜷到嘴边，往指节哈着热气，“做得开心吗？小生意。”

    方有男不看她，铲刀翻着面，在口罩里稍稍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挺好。”

    “那就好。”

    邱池看一眼架在摊位旁的摄影设备：“自媒体引流？”

    “对。”

    “聪明的老板。”

    方有男听出几分打趣的意味，苦笑着摇头。

    然后双方陷入沉默，一起听煎烤食物的声音。邱池在看制作的过程，专注于手部的动作，她没有留意眼睛，方有男得以偷偷瞟她。她应该不会发现的。

    比之前还要瘦，瘦得不健康，病恹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发白，估计是这段时间比较cao劳，不知道还会不会抽空cao男人。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做好递出去，多扯了几张卫生纸包着袋子的提手。

    邱池没有让胥清接住，自己也没有要接过的意愿，眼神落在纸袋上印的“有面姐烤冷面”：“给后面的人吃吧，我病刚好，没胃口。”

    病？

    方有男攥紧提手，心一沉。

    难怪，病才好又穿得这么薄，脑子比身体更有毛病。也是，本来就有毛病。

    除了脑子有病这个解释，还有一种可能，但她不敢去想。

    不敢想就不想，人道主义地寒暄一句总可以吧？

    方有男放下那份散着热气的烤冷面，看着邱池：“邱——”

    “邱董，张总那边……”

    胥清掐准时机打断，盖过她怯怯的声音。

    邱池“嗯”了一声，敷衍地挥挥手，转过身去：“我走了，方有男，祝你好运。”

    她们不会再见面了。

    方有男忽然有这种预感。

    很不妙的预感，让人想起濒死的梦。虽然邱池的长发被衣领死死压着，连风也不能吹乱一丝一毫，但或许那件不厚的大衣就能轻而易举地压死她。说不定某天会在衣服里消失，在她办公室的椅子上，胥清揭开衣服一看，只剩下几根白骨。

    白骨不会说话，当然也不会问能不能爱她。

    “等一下！”

    方有男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拿她骨头自慰的惊人画面，她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之前您问我的事……”

    她隔着大衣抓住邱池的手臂，趁皮rou还覆盖着那只手臂的时候，她必须说出来。

    “我的回答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