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红酒,控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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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山醒来时,发现自己紧贴着一具炙热结实的身躯,胳膊还环在对方腰间。 他们睡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面铺了深红丝质的床单,四周有松木雕刻的床柱,图案繁复的厚布窗帘隔绝着窗外的阳光。要不是火车摇晃的轰隆声响跟前几日一样,他都差点以为已经回到莫斯科了。 一抬眼就对上一双锃亮跟小狗似的眼睛,几撮卷毛乱乱地覆在额前,还有一根不知是用什么睡姿压的欢快翘在头顶。 “几点了?”苗青山问,说出口时才发觉嗓子有点哑,大概昨晚是叫得有些过。 “……嗯?”苗子文在恍神,苗青山这幅慵懒带着笑意的样子,过于赏心悦目,他只希望自己眼睛是一台相机,能定格下来以后留着慢慢回味。苗子文像个偷窥的人被抓到,心虚地转头看了眼钟,“十二点过了……” 苗青山懒洋洋“嗯”了声,带点鼻音,听得苗子文喉咙里生出一丝痒意,又听见他哥问,“你醒多久了?” “没,没多久,我也刚醒……”苗子文支支吾吾,怀疑自己盯着苗青山的睡颜看了好久的事被看穿了,更不好意思说,他醒来后想去上厕所,花了好长时间,一点一点把苗青山压在自己身上的手抬起来,迅速解决完又赶紧躺回来,再小心翼翼把手放回原位。 苗子文充分发挥作为人型抱枕的自觉,乖乖让苗青山搂着,体贴地说,“哥,你累的话就再睡会儿。” 当然累,累得浑身都像散架后刚拼好的,苗青山稍微翻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苗子文怀里,闭上眼睛。 苗子文被缠得更紧,喉咙里的欲望就快钻出来了。苗青山感觉到有急促的吐息逼近,但并没有任何动作,就算苗子文想趁他睡觉的时候做些什么,他也会纵容下去。 逐渐靠近的苗子文,只是在苗青山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虔诚的吻。 - 待苗青山休息好,精力恢复了大半,披上衣服正想摸出随身听,发现这车厢角落里竟然有台唱片机。他走过去拨弄了一下唱针,把红宝石的针尖压下去,悠扬的乐声潺潺流出,连一刻不停的火车背景音都变得悦耳起来。 那边苗子文从床铺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两套崭新的衬衫和西服,这几天他俩的衣服早就弄脏了,总算能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一件黑色一件酒红,尺码都恰好。 苗子文看着苗青山在面前换好了笔挺修身的西装,还系上领结,就像平时去音乐会时那样,举手投足优雅得像上流社会的贵族。跟在苗青山身边这么多年,苗子文却没被熏陶出这种气质。他想苗青山的气质是天生的,苗青山原本应该是一个音乐家,接受观众的掌声和鲜花,只是命运弄人让他走上另一条道路。 错位的遗憾无法弥补。但苗子文可以想象,他常常想象出苗青山站在台上,被聚光灯照亮的样子。如果是那样,他要每场演出都坐在第一排,结束后给苗青山送上一大束花。他又庆幸,想象的画面不是现实,否则苗青山会收获更多狂热的爱意,那他能分给自己的就更少了。 在苗子文分神之际,苗青山把他拽过来,帮他系上了领带,像打量艺术品一样欣赏一番,感慨了句“不愧是我的人”。 “滴”一声,车厢门打开,一辆无人推动的餐车滑动进来,在中间停稳,车厢门又自动锁上。苗子文揭开餐车上的盖子,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牛排,鹅肝,焗龙虾,鱼子酱……还配上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如果没有餐车下层两个仿佛定时炸弹一样的金属盒子,这顿惊喜大餐会更让人愉快。 苗青山看了眼,哼笑了一声,“搞什么,最后的晚餐吗?” 苗子文不清楚这个典故,也能听出他哥的言外之意。不管他们在这节豪华车厢的待遇多么好,今晚仍然有一道生死关卡在等待着,按照之前的难度升级,这次不知道会给他们出多么变态的题目,这就像是断头饭。 苗青山看着苗子文忐忑不安的模样,又咧嘴一笑,“子文,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苗子文毫不犹豫。 “嗯,”苗青山在盛放着丰盛菜肴的餐桌前坐下,铺好餐巾,“我也相信你。”他向苗子文抛去一个眼神,“好好享受这顿饭,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苗青山的话有着奇异的安抚效果,苗子文不再去想他们身处的困境,甚至在这样伴随着音乐、美食和酒香的浪漫气氛里,产生了一种在跟苗青山约会的错觉。 他们心照不宣地吃得缓慢,聊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初见时子文的mama因为卖血太多而晕倒的事,苗青山救下他们一家而被刀划伤的事,子文改姓后跟苗青山一起南下的事,苗子文被人抓走险些被勒死的事……这几天在他们心头不断浮现的往事,一边用餐一边被两人用轻松的语气聊了出来。 “那真真呢?”苗青山突然问,“你真的喜欢她?” 苗子文一愣,然后脸红着说,“她这么漂亮,这么火辣,正常人都会喜欢她吧。” 苗青山听了,手中动作一滞,向苗子文投去锐利的目光。 只见苗子文摇了摇头,“但,她不是你。” 苗青山的目光瞬间变得柔软,嘴角悄然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想伸手抓住苗子文的领带,给他一个奖励。 “哥,那你和玛琳娜……”苗子文没忍住问了出来。 苗青山按住刚才的思绪,漫不经心地答道,“她的家族有黑帮背景,她弟弟在水宫赌场工作,我们各取所需。” 苗子文松了一口气,眼睛明显亮起来,原来只是自寻烦恼,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屏障不过是层一捅就破的纸,如果不是莫名其妙进入九号列车,不知还要兜兜转转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否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坦诚面对真实的欲望。 剩下的,就是最后一夜的任务了。 - “恭喜你们来到最后一节车厢,明天列车将抵达莫斯科,完成任务即可离开九号列车。” 广播在九点准时响起,听着这个礼貌又冰冷的声音,苗子文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攥起来。苗青山依然平静,干燥温暖的掌心轻落到苗子文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下面公布第五日任务—— 一、乘客B抽取乘客A血液500毫升; 二、乘客A取得乘客Bjingye。 你们有10分钟的考虑时间,请在倒计时结束前作出选择。” 苗子文愣了有足足十秒,才一脸茫然道,“我没听错吧?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广播里声音也许是录好的,难道是放错了?放成第一天的了?还是说他们进入了循环之中,要从头来过? “不用怀疑,这就是第五天的任务,祝你们顺利。”广播像是读出了苗子文的心声一样补充说明。 苗子文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苗青山,苗青山思忖了一下,露出玩味笑意,“子文,你怎么想的?” “我……”苗子文想起第一天他急匆匆选了抽血,光是想想第二个任务都脸红心跳,可如今,如果真的要他选…… 苗子文忽然意识到这个任务设置的别有用心,短短五天,已经改变了太多,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他想了想,打定主意,起身走到苗青山身边,半跪下来,双手捧起苗青山的一只手,低头吻上了手背。 苗青山垂眼俯视着他,只见苗子文的动作认真而虔诚,仿佛孤身前来魔窟里拯救公主的骑士,抬起头时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火光,“哥,可以吗?” 苗青山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动声色,依然高傲地俯瞰着,一字字问,“你想要做什么?” 苗子文被赤裸的目光和问题弄得又有些脸红,但这次他没有躲闪,像小孩子请求买一颗糖吃那样满怀渴望地说, “你。我想要你。” - 这一次,不再需要任何犹豫就顺理成章地选择了第二个任务。出于对苗子文的主动的奖励,苗青山放任他做想做的任何事。 苗子文将包裹在苗青山身上的西装衬衫一点点脱去,像拆礼物一样剥开。他知道自己在看着苗青山穿上这身衣服时就已经想这样做了。甚至更早的时候,在陪苗青山去音乐会,尤其苗青山身旁还跟着女伴时,他心底就酸涩难耐蠢蠢欲动。 取下的领结被系在苗青山的手腕,而苗子文自己的领带则被扯下来绑在了苗青山眼睛上。被屏蔽了视觉,苗青山只能依靠触觉和听觉感知苗子文的动作,这两样感官成倍地放大。苗子文的亲吻和抚摸在身体每一处点燃火苗,带着枪茧的手摩擦过敏感处激起阵阵颤栗。苗子文喜欢把他含在嘴里品尝,好像怎么吃都吃不够。 苗青山躺在铺着红色丝绸的大床上,浑身酥软,而苗子文忽然离开了,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子文?” 苗子文被那声绵软到甜腻的呼唤,叫得气血翻涌,下身发胀,迅速回到床边。苗青山听见木塞拔开“啵”的轻响,接着,冰凉的液体淋到了胸口上。身体刚因凉凉的触感抖动了一下,火热的唇舌就紧跟而来,将散发着果木芳香的红酒舔舐干净,然后往下从小腹蔓延到腿根。苗青山大腿和臀部的肌肤尤其白嫩,被红酒浸润后口感无比诱人,苗子文忍不住轻咬上去,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子文,呃……子文……”苗青山被刺激得不断呻吟,性器已挺硬润湿,后xue空虚难耐,渴望着被填满的感觉,他伸腿勾住苗子文的腰,把自己往那凶悍的rou刃上送去。 苗子文却很有耐心地做着前戏,虽然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凑到苗青山耳边,带着酒香的吐息,学着苗青山的语气,“哥,你想要做什么?” “……你,”苗青山知道苗子文是把自己的招数用回来了,这狗崽子果然学得很快,但他此刻yuhuo焚身,诚实地说了出来,“要你。子文,cao我。” 苗子文听了再也忍不住,分开苗青山的腿,猛地一下进到最深处。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苗子文眼角渗出了一些泪,比起生理上的快感,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幸福甜蜜。 从决定跟着苗青山走的那一刻,他就把苗青山当作真正的家人,他们相依为命经过了无数风雨,辗转了许多地方,只要有苗青山的地方,就是苗子文的家。童年那个穷乡僻壤的故土早已模糊,而苗青山给他的容纳和温暖,是他唯一感到的归宿感。 跟苗青山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漂泊的游子回到了日夜思念的故乡。 这是他的故乡。 苗子文做得很温柔,如果说上一回是狂风骤雨,这次则是绵密的春雨,他紧紧抱着苗青山,先是压在身上的传教士位,然后是从背后侧躺抱着,一下一下慢慢地顶弄着,在深处停留一会儿再动,像是在充分享受嵌合的感觉。 苗青山受不了,要他快点。苗子文咬着苗青山的耳垂,撒娇似的说,“哥,出去之后,我们还能这样吗?” 他心里还是有不安,担心没有了任务的强制,苗青山不会再如此纵容他。 苗青山用被情欲浸染得妩媚诱人的嗓音“嗯”了一声。 苗子文嫌不够,guitou顶在敏感点故意碾磨着,然后悄悄用手握住苗青山,指尖堵在不断渗出腺液的马眼上,“哥,你知道我从很早就喜欢你了吗?” 苗青山被顶得发颤,小腹里聚集起灼热快感,想要发泄出来,“嗯,知道……我想射了,子文。” 苗子文仍然死死按着,并且加快速度顶弄,“我第一次自慰想的是你,第一次zuoai想的是你,我想了好久忍了好久,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你绑到我床上,不用等这么久。” 苗青山难耐地扭动,却酸软得无法逃离苗子文的掌控,只能一边呻吟一边扭过头去亲苗子文的唇,声音低沉道,“谁让你等了……” 苗子文决定再放肆一些,他一手控制着苗青山的性器,一手扣住腰肢用力捅在那一点上,火热的喘息喷在苗青山颈侧,“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发狂般地喊道,最后才小声问出来,“……你呢?” “你他妈脑子被火车压了吗?”苗青山被折磨得近乎失控,又急又气地说,“不然怎么会让你对我做这些!要是不喜欢你,我一出去就得把你弄死……” 苗青山还没说完就被堵上嘴,在酒香四溢的热吻里,他们同时释放了出来。 列车在夜色中一刻不停地驶向前方,车厢摇摇晃晃,豪华包厢的大床摇摇晃晃,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 【第6日】 苗子文再次醒来时,天光大亮,凌乱的床铺和空气里浓重的气味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事,可明明应该紧抱在怀里的人却没了踪影。 他慌张坐起来,衣服没穿就在车厢里四处搜寻,可是哪里都没有苗青山的身影。 “亲爱的乘客,九号列车即将到站。”广播突然响起来。苗子文急得要疯了,对着广播大喊“我哥呢?” “下面为你公布最后一个任务,由于这是单人任务,两位乘客需要分开进行。在离开列车前,请做出最后的选择: 一、直接离开九号列车,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事情都会从记忆中清除,你不会记得来到过这里; 二、使用提供的道具插入心脏位置,则可以带着记忆离开。 你有10分钟的考虑时间,请在倒计时结束前作出选择。” 苗子文听完愣住了,从记忆里清除?不会记得来过这里?那么这几天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连同九号列车本身,都会被彻底遗忘吗? 不,不可以……苗子文脑海中闪过刻骨铭心的一幕幕。 如果没有进入九号列车,他不会知道和苗青山接吻和zuoai的感觉,不会看见苗青山动情的模样,可能也不会有勇气坦露心意。或许会一直压抑,一直只做兄弟,直到生命最后也许都无法对苗情山说一句“我爱你”,也不会听到苗青山的回应。 插进心脏的话,还能活多久?说不定能活到回到现实跟苗青山坦白一切。 他已经拥有过苗青山,就无法再活在一个这一切没发生的世界里。 苗子文选择了任务二,桌上的金属盒弹开,露出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跟当时苗青山没忍心刺伤他的那把一模一样。 苗子文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他还能闻到苗青山的味道,还能清晰想起进入那具日思夜想的身体里的感觉,一切都美妙得超过他做过最美的梦。 要是哥知道知道我这么选,大概又会骂我犯傻。苗子文心想。但是只要他平安离开了就好,这段记忆就由我来记住吧。 锋利的刀尖插进血rou。被捅穿的心脏应该会很痛吧,可是他一想到这几天里发生的种种,心脏就被温热甜蜜的暖流包裹。并不觉得疼痛,反而像泡在温泉里,舒服得想睡过去…… 苗子文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被白光覆盖。 他想难道撑不到再见到他哥就要死掉了吗,带着这种绝望不甘,被那片白光吞没。 - 片刻之后,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场景,非常眼熟的……餐车车厢? 苗子文坐在座位上,急促地大口呼吸,一转头就看见了苗青山。穿着蓝色夹克,戴着耳机,从李素真手上接过纸条,面带笑容的苗青山。 他回来了。 回到了K3列车上。刚和苗青山上车那时候。 苗子文恍惚,周围跟记忆里重叠。九号列车真的存在过吗?难道只是他的臆想?可脑海里浮现的记忆十分清晰,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他困惑地望向苗青山,目光相接时,苗青山的表情变了。 “子文,跟我走。” 苗青山突然摘下耳机,向苗子文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匆匆离开了这节车厢。 刚走出车厢,苗青山就把苗子文按在列车门上,在火车哐哐哐的巨大声响里,苗青山颤巍巍地吻上去,像是想要确认对方真实存在,卷裹着口腔里的温度,然后脱力地把头埋在苗子文的颈窝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哥,你也……”苗子文回过神来,惊喜若狂道,“你记得!” 苗青山抬起头,眼角略微泛红,又带上蛊惑人心的笑意,“子文,回莫斯科之后,你搬过来吧。” “好。”苗子文疯狂点头,抱着苗青山又亲又蹭。在劫后余生的温存里,两人都忘记了他们原本上K3列车是要做什么。 车门窗外,蔚蓝的贝加尔湖闪闪发光,列车即将驶入隧道,枪声即将响起,但命运已在悄然间变换轨道。 挂在苗青山脖颈上的耳机里,传出悠扬的音乐,正播放到《第五交响曲》最舒缓的第三乐章,弦乐柔和的旋律像一个梦的尾巴,丝绸般拂过,留下温热的吐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