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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闻歌轻轻笑了。夜深露重,戊时的风吹得人很冷,尤其还上山。萧毓岚明显感觉到他手凉凉的,不太放心问:“冷吗?要不回去吧。”真想看花灯,也不必非要挑在元宵节这日,往后哪天都行。洛闻歌上前,赶超过萧毓岚,变成在前面带路的:“不冷,看完再回去。”他执意于此,萧毓岚不好直接将人带回去,大步流星上前,想着快点放完灯,就把他带回去,免得将人冻坏了。真正登上山顶,放眼往下看的时候,洛闻歌才知道俯瞰之下的长乐城有多美,身前是一望无垠的城楼,身后是只有颗光秃秃歪脖子树的空旷山顶,无边生出许多征战天下的气势,而如画景象却能平复人心。眼见为实的万家灯火和在图画上看见的感觉很不同。一个平淡无奇,一个心情澎湃。洛闻歌看着从脚下路延续烛光到陈家村,再到那大片宛如星星坠进大海里的长乐城,不由得赞叹:“好漂亮。”萧毓岚长这么大,也是初次登高望远,还是在夜里看长乐城。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若不是想哄他开心,萧毓岚大概永远看不见这幕。“陛下,这是你的江山。”洛闻歌喃喃道。这话放在一个月前,萧毓岚不会承认,那时朝政不算彻底把握在手,许多时候说话做事还得看别人脸色,如今不一样了。萧毓岚轻声:“不。”洛闻歌略疑惑:“怎么?”“这是你与朕的江山。”萧毓岚扭头望着他,眼眸里的感情干净纯粹,好似面折射内心实情的镜子。洛闻歌怔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萧毓岚这句话。时至今日,他没觉得自己在打江山这块帮助到萧毓岚什么,这时要说这江山有他一半,受之有愧。他要干脆说出来,恐怕会伤到萧毓岚的一片赤忱。斟酌措辞片刻,他轻声慢语:“陛下该把这句话留到一统北疆时。”这么一说,萧毓岚便懂了。他在意无功不受禄,萧毓岚则在意他接不接受,两人在这件事上侧重点不同,然而萧毓岚了解他。“那时,要聆听朕宣告的将不单单是你一个人。”洛闻歌心跳骤停一瞬,有那么一刻,他真觉得这辈子哪怕不能和萧毓岚名正言顺在一起也无憾。曾有个男人,不畏惧天下人异样眼光,扫平障碍,大张旗鼓说和他在一起。不能说不知者不畏。萧毓岚生来注定做帝王,接受过的教育远比他人要多得多,承受的压力亦然。萧毓岚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也知道避重就轻。他的心思就该像副读不懂的古诗词,晦涩难懂,而不是摆在他面前的这般清澈。洛闻歌被这份沉甸甸的感情包裹着,温暖着,他拨开围帽前的纱帘,看着萧毓岚,很是不解问:“你就不怕吗?”萧毓岚唇角勾了下:“朕该怕什么?别说到时候天下是朕的,就算不是,又有何怕的?朕喜欢你,是人之常情,有必要藏着掖着?”这话说得真过分坦荡荡,烫得洛闻歌心神俱震。“你啊。”“觉得朕太过疯狂,害怕了?”萧毓岚问。洛闻歌嗤笑:“你是皇帝都不怕,我一介臣子又有何惧?”“洛洛,到时言官会弹劾,说你恃宠而骄,祸乱朝纲,还会说你妖言惑朕。”萧毓岚一本正经说,“你会怎么办?”这也不是没可能,那群言官本就是看见什么不尊王法的,就要弹劾什么。洛闻歌并非吃素的,对此自有一套法子。他转眸凝视看戏之态的萧毓岚,莞尔道:“那我就说是陛下见我颜色生得好,对我豪取抢夺,我也没办法,只好逆来顺受。”萧毓岚蓦然笑了。洛闻歌也跟着笑了。这时在山脚下的万家灯火,不约而同升起一群孔明灯,浩浩荡荡随着微风轻飘,载着无数祈愿飞向远方。天边被星空和烛火相映照连在一起,宛如这世间最美的画。洛闻歌扭头看萧毓岚:“你安排的?”萧毓岚答非所问:“往年朕会登高和万民齐放祈愿灯,再猜猜灯谜,共赏佳话。今年只能让他们在家放放灯,朕要陪个重要之人好好看看世间繁华。”洛闻歌静静看在灯火和星空照耀下,忽明忽暗的俊脸,猛地扑过去抱住:“你今日晚膳吃甜点了?”“嗯?”萧毓岚垂眸看挂在身上的他,扬唇笑道,“听高兴了?”“嗯…”洛闻歌视线落在萧毓岚唇上,话语化在了风声里,“让我尝尝你是不是吃糖了。”萧毓岚感受到风,也感受到他的热情,还有淡淡蜜饯的甜味儿。“你才是吃糖的那个。”萧毓岚在他离去时轻声道。洛闻歌轻咳:“你也很甜。”萧毓岚抓过他的手团在掌心:“凉了,下去吧。”洛闻歌跟着萧毓岚脚步走,恋恋不舍般再看眼山下风景:“这就走了?”“嗯,来日方长。”萧毓岚道。洛闻歌觉得以萧毓岚性子,不会只准备个放孔明灯,应当还有别的,只是看在他手脚冰冷的份上,不好继续展示。他贴着萧毓岚胳膊,凑在对方耳边轻声问:“是不是还有别的?”咬耳朵这种事儿能刺激的男人不做人,萧毓岚偏头:“没了。”洛闻歌不信,缠着萧毓岚:“陛下给说说呗,不能看,总不能还不可以给说说?”“真没了。”萧毓岚坚定道。洛闻歌叹了口气:“好吧。”萧毓岚斜睨着他,感觉他不会那么容易消停。待两人回到养病小院子房内,萧毓岚刚走到床边,还未宽衣解带,便被洛闻歌从后偷袭扑倒在床。萧毓岚不挣扎,双手撑床,扭头看背上的洛闻歌:“做什么?”“大刑伺候。”洛闻歌双手扣在萧毓岚面前,歪着脑袋凑在对方脸颊处,低笑说。萧毓岚蹭蹭他脸颊,好整以暇:“还在想孔明灯有没有后续?”“你不说我睡不着,老在想你还准备了什么。”洛闻歌拉开距离,望着萧毓岚如白玉雕成的耳朵,眸光颤动。“朕说没有就是没了,什么时候骗……”萧毓岚话说到一半,音颤了下,倏然回头,目光如电盯着他。洛闻歌下意识松开手,眼前天转地旋,随即两人姿势上下颠倒。“洛洛,朕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萧毓岚舔了下牙齿问,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自己做个人。洛闻歌知道对方这么问,完全是他刚才玩过火,就着被按住的姿势,试图仰起上半身撩人:“陛下才知道吗?”萧毓岚从未像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