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投餵

    清泉失魂落魄的邁動沉重的步伐，踉蹌著離開，「咣當！」一聲，他揉了揉腫起的額頭，氣憤的一腳踢開笨重的儲藏室鐵門，無視周圍的擺放的新鮮蔬果，直達盡頭。

    他面無表情的將手伸進柔軟的睡袍衣袋，然而衣物的絲線緊緊勾住了鑰匙，折騰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取出，氣得他用力一扯撕爛了衣袋，終於取出，打開雕刻著「森羽」字樣的大鐵箱。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清泉的身上，微風拂來，伴隨著大自然清新的味道，彷彿帶走了一切煩惱，他拿著一支鐵匙羹敲擊金屬盆，高聲呼喚，「嘬嘬嘬，吃飯了，森羽大人？森羽？喂—！胖狗，回來吃飯啊！」

    遠處傳來陣陣奔跑的聲音，越來越近，直至金屬盆被撞翻，漫天飛舞的狗糧掉落在地。

    「反了你，居然給我吃合成的垃圾，臭死了。」森羽變回人型，他明亮的眼睛帶著怒火，奮力一腳將清泉踹倒，騎在他身上揮動拳頭，「你還欠我10杯血，翻倍，欠我20杯，要不然，我就告訴李璇靈，你叫我打她的，設計讓她愛上你，只能依賴你，裝，咬死你，打死你，吸乾你的血。」

    清泉的眼神失去焦距，頹廢的抵抗上方攻擊，聞言立刻回神，把森羽的雙手緊緊抓住，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威脅的意味，態度強硬的警告，「20就20，閉上你的嘴，還有，狗糧是亞辰大人買的。」

    「你不早說。」森羽得意的嘴臉只維持了幾秒，趕緊撿起一顆狗糧，看著普通的棕色顆粒，彷彿周遭的空氣都沾染了這種奇怪的氣味，英俊的臉蛋皺成一團，癟著嘴來回嘗試了幾次。最終，他無奈的捏住了自己高挺的鼻子，把小顆粒送進口中，沒有咀嚼就快速吞嚥下去，接著敲打響指，其餘的顆粒都化成灰燼。

    「噁，告訴他，我吃了，我要新鮮的，多骨少rou。」森羽緊皺眉頭，口腔中的奇怪味道使他感覺胃部翻湧，眩暈感襲來，他趕緊吸食清泉的血液，漱去不適的感覺。

    清泉驚訝於森羽過度的反應，關切的詢問，「很難吃嗎？這是你最喜歡的那一款。」

    「嗯，好臭，味道完全不對，你們又被騙了。」森羽失去囂張的精神，委屈埋頭，發出哼哼唧唧的抱怨聲。

    於是，清泉只好抱住他，瞬移回到客廳。

    神色萎靡的森羽脫離懷抱，趴在地上難受的哼叫，高挺的鼻子嗅到殘餘的香味，隨即憤怒的一拳打碎地磚，「可惡，我也要她。」

    「她不喜歡你。」清泉露出柔和關懷的眼神，快速的端來一杯清新的樹汁，倒在專屬的飯盆裡，接著輕掃森羽的後背。響指一動，黑色的能量牽動著磚塊的碎屑，將地磚修復完整。

    「我不管，她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我差一點就找到她，是你背叛了我，把她藏起來不給我，總之我也想要，我會讓她喜歡的。」森羽雙手抓住食盆，他盯著清透的汁液，回想起每次，清泉都以毒素為由把他搪塞過去。

    森羽（興奮）：「我找到薇薇的靈魂了，她的味道在一顆名為地球的可生育星球。」

    清泉（無奈嘆氣）：「森羽大人，你又產生毒素了。」

    一段時間過後。

    森羽（疑惑）：「奇怪，我去了地球，薇薇的味道就消失了。咦？你的身上有薇薇的味道。」

    清泉（無奈嘆氣）：「森羽大人，你又產生毒素了。」

    森羽安靜的埋頭舔舐，終於擺脫了不適的狀態。突然，他猛地抬起頭，對上清泉驚訝的眼神，又著急忙慌的把頭埋進盆裡。

    「你想說什麼？」清泉好奇的詢問，他還從未見過森羽這樣奇怪表情。於是，清泉翻轉森羽僵硬的身體，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強迫對視。

    「放肆，你想戳瞎我啊，我是你的主人，放尊重點。」森羽的眼神又開始飄忽不定，心虛到底，轉而發怒咬向清泉的手臂。

    「前主人，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我最尊敬的森羽大人，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清泉稍微歪著頭，突兀的貼近，直盯著對方的眼睛，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森羽後頸的皮膚，立刻讓他變得渾身無力，鬆開嘴巴。

    「該死，放開。」森羽感受到下面被手掌覆上，舒適的感覺使他忍不住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五行嘛，木火土金水，你上我，我上她，她上亞辰，不就可以解決克制咯，再找個金屬性的異能者，最好是有兩根，完美。」森羽露出可愛的笑容，認真的說出荒唐的言論。

    「森羽大人，你又產生毒素了？」清泉趕緊鬆開他，仔細端詳許久，確認對方無礙後，沒好氣的鄙視道，「雖然這裡沒有一夫一妻的制度約束，但是，你覺得她會同意嗎？」

    「會啊，我這麼優秀，喜歡我，只是時間問題。」森羽驕傲的捏住自己的臉，無可挑剔的五官讓清泉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清泉腦補了一下yin亂的畫面，心中的醋意和邪念互相交織，他趕緊放出儲存的粉紅色氣體，淨化思想，「不準再提。」他滿臉通紅，盡責的收走食盆拿去廚房清洗。

    「汪！」小短腿靈活的穿梭在清泉的步伐之間，快樂的不停晃動著尾巴。

    「不抱，你變胖了。」清泉無奈的看著腳邊磨蹭的rou團，胖嘟嘟的肚子幾乎要墜落到地上。最終，他還是張開雙手，把它輕輕托在懷裡。

    「森羽大人真厲害，今天也趕走了很多壞人吧？」清泉切換至狗腿子模式，不斷說著奉承的話，隨後坐到沙發上，拿出濕毛巾為它擦拭乾淨，接著用梳毛器整理柔軟潔白的毛髮，「真好看，誰是我們最帥的守護者啊？」

    「汪汪汪！」連聲響亮的叫聲充滿了愉悅亢奮的感覺，它甚至跳到地上不停的轉圈，以及圍繞著屋中的傢俱來回奔跑。

    李璇靈聽到犬吠聲，趕緊翻身滾落到床下，輕微的疼痛讓她感到更加愉快，邊滾邊大聲呼喚：「森羽，陪我玩。」紅色光芒閃過，她便順利的穿門滾了出去。

    森羽躲在沙發後變回人形，悄悄探出腦袋，便看見清泉正在扶起李璇靈，他的心情既忐忑又複雜，「我是森羽，森羽不是清泉。」

    李璇靈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方向，興奮的神情使她顯得格外美麗動人，「森羽不是清泉，陪我玩，汪！」

    聽到她確切的回答，森羽明亮的眼睛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即快速攀爬過去，把旁邊的清泉撞開。

    他興奮的拿出之前的粉紅色頸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玩，我是你的狗，汪！」

    「我也要，汪！」李璇靈把手裡握住的牽繩變成同款項圈套上。

    吠叫聲此起彼伏，兩個人四肢攀爬的衝出門口。

    「你們，真是。。。森羽，不要出去，在花園裡玩。」清泉無奈的嘆息，邁開腳步試圖追上，然而耳邊響起森羽得意的笑聲，「滾開，不準跟來，她要我，輪到我啦！」

    明媚的陽光從透明的窗戶照射進來，放眼望去一片生機盎然的春意，清泉卻感覺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眼中都是揉不開的疲倦，他壓抑住內心的酸澀，躺倒在沙發睡覺。

    一個下午，漂亮的花園被糟蹋得不成樣子，鮮花被踩踏成泥，原本平整的草地也被挖出了許多個土坑，兩人的神情仍然非常興奮，精力充沛的刨坑。

    「森羽，你餓嗎？」李璇靈盯著他，停下挖掘的動作，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餓，主人，給我一杯血好嗎？我好久沒有喝過你的血。」森羽把髒手蹭在自己的白色短袖上衣，一個蹲跳，靠近她的身邊，露出自認為帥氣十足的笑容，發揮著最大的美貌優勢。

    「你在勾引我？」李璇靈恍惚的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臉頰，即使沾染了灰蒙的泥跡，也無法掩蓋森羽的魅力。

    「主人，你需要我，我的異能是最適合你的。」森羽眼底的瘋狂逐漸浮現，用手護著她的腦袋，著急的把她按倒在地，品嚐甘甜的滋味。

    「璇靈，我可以嗎？」森羽的眸色染上情慾，舌尖舔舐嘴角殘留的血液。

    「我不是薇薇。」李璇靈露出厭惡的神情，側頭表示不滿。

    森羽一怔，隨即展開比陽光還耀眼奪目的迷人笑容，「我知道，你是李璇靈，你是我的主人，我喜歡的人。」

    李璇靈恍神，無法抵抗他的誘惑，她再次觸碰他的臉頰，試探他的反應，「所以，你會乖乖的，聽我的話嗎？」

    「當然，我會聽話，我也會為了你，獻出我的生命。」森羽收斂上揚的嘴角，認真的注視著她，抓住她柔軟的手，移向自己心臟的位置，強烈的心跳透過衣物傳達至她的手心。

    「你的靈魂很漂亮，但是。。。巴力西卜的詛咒？」李璇靈疑惑的看著他，還沒問出下一句，手中溫暖的觸感便消失，「走了？」   她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入睡的清泉被懷裡抖動的感覺打擾，他無奈的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順滑的皮毛，低聲安撫。

    「不對，璇靈呢？」清泉猛然坐起，雙手抓起抖動的來源，看見它心虛的樣子，趕緊瞬移至花園，空無一人。隨即轉移至大門尋找，結果看見李璇靈坐在地上，雙手抓住鐵欄，張開嘴巴接受一個陌生女人的投餵。

    「好吃，要。」李璇靈瞇起眼睛，享受著口中傳來的滿足感，興奮的晃動著鐵欄。

    「你是誰？璇靈，不要吃陌生人的食物。」清泉的眼神冷冽如寒風刺骨，迅速打落伸進來的長木匙羹，緊接著一把將李璇靈拉起，毫不猶豫的把她交給已變回人形的森羽。

    森羽愧疚的看著李璇靈，再次感受到柔軟的觸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緊緊抱住她，輕聲安撫。與此同時，精神抖擻的亞辰也瞬移過來，他摟住兩人，低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棕色短髮的女人站起身，她身穿一套同色西裝，打扮俐落，一雙丹鳳眼勾勒著俐落的眼線，透露出蔑視的眼神，猶如看著螻蟻，瞪眼使出精神攻擊，卻被結界阻擋，她不忿的伸起右手，身後是一群眼神呆滯的人類穿著整齊西裝，其中一人看見手勢，呈上一碗美味的拉麵。

    「妾身乃魔界使者劉氏，奉利微坦大人的口信：jiejie喜歡吃正午陽門的高級料理，我會派人每天送來，你們只需要記住一件事，好好服侍她。」

    「慢著，把你的食物帶走，不要再來。」亞辰神情嚴肅，制止憤怒的清泉，他的手心發出一道黃色光芒，遠處便升起一道傳送門，強烈的吸力把門外的人都卷了進去，傳送回惡魔領域的邊界，隨後便關上門消失。

    「我的麵。」李璇靈含淚抓住鐵欄，哀嚎不斷，氣鼓鼓的轉過頭，怒視著他們，隨即把清泉撲倒，直接撕咬下手臂的一塊rou。

    「璇靈，不可以。」亞辰急忙扯開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然而李璇靈雙眼通紅，整個人陷入發狂的狀態，把他也咬了一口。於是，亞辰只能立刻對她施以催眠。

    「她瘋了，又是毒素，你不是幫她解除了嗎？解除這麼多次，為什麼又有？而且看樣子，她更嚴重了。」森羽眼底的愧疚更甚，額邊的汗水如雨般滑落，他張開雙臂釋出異能，同時替兩人治療，然而駭人的傷口邊緣滲出莫名的黑色溶液，使癒合的速度變得緩慢。

    清泉的眼睛泛紅，痛苦的抿著嘴唇，專注的看著傷口的位置。他把另一隻手伸向嘴邊，卻被森羽牢牢抓住，「你也瘋了。」

    亞辰傳輸異能給森羽，增強治癒的能力，片刻的停頓，他拿出一塊平板電腦播放視頻，殘忍的畫面衝擊他們的感官，「李玄毅以莉莉姆為李璇靈的名號，契約了十位異能者，數量聽起來不多，但是每一名異能者分佈在不同的星球，屠殺了至少一個村莊的無辜平民。他們把收集來的靈魂綑綁在政府門口，用惡魔之火點燃，放聲高呼莉莉姆。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放任她轉化成為惡魔，審判她。第二，殺了李玄毅，把一切都推在李玄毅的身上，上層才會相信她，發出公函為她澄清。」

    「我不準你們殺玄毅，我答應過爸媽，要保護玄毅。」李璇靈突然睜開眼睛，快速跳走，拉開雙方距離，她扭動著脖子，發出關節響動的聲音，露出詭異的笑容，「別太小瞧我了，森羽，殺了他們。」她下達命令後，原地消失。

    森羽的眼睛被黑暗吞噬，瞬間失去理智，他露出獠牙，阻攔兩人，不停瘋狂攻擊，直到他被鐵鍊綑綁住，這才恢復清醒。

    「放開，為什麼綁住我？我又有毒素嗎？」森羽不斷掙扎，他的記憶停留在李璇靈被催眠之前。

    「沒有毒素，是璇靈控制了你。」亞辰把剛才發生的事通過意念分享，然後解開鐵鍊。

    「沒有解除毒素，她會。。。變成什麼？她和你們都有，這次是李玄毅嗎？還有時間，不行，我要去找她。」清泉看著她的方向，低聲呢喃。

    「你進不去惡魔領域，我去，只是。。。」亞辰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直接挑明，「我要吸收你的異能，如果時間不夠，或許你的異能加上我的jingye可以產生解除的效果。」

    清泉沒有猶豫，他直接把異能全部傳給亞辰，只是說了句「快追她。」然後便虛脫的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