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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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兄妹的春节过得很简单，他们没有要走访的亲朋好友，往年一起吃过年夜饭，便开始各忙各的。 春节期间，菜市场比平时更热闹，高启强更是一天都不敢休息。 以往高启盛和高启兰在家帮两天忙，最迟初三也该返校了。 今年鱼摊眼看是摆不成了，高启强索性顺了弟弟的意，乖乖呆在家休息。 高启盛未免哥哥焦虑，初一刚过，就忙着张罗新店选址。 高启兰见状，推掉了寒假兼/职，借口得预习新科目，也留在了家里。 他们家每个人都很忙，大哥为生计所累，日夜奔波，二哥恨不能梦里都修其他专业的学科，而她…… 她很久没有跟哥哥们呆在一起，过一个完整的年了。 千禧年，高家三兄妹终于过上正常人的春节。 高启强打趣自己像个家庭主夫，每天只负责做饭、打扫卫生。 高启盛听了这个比喻，眼中盈满笑意，忙得更起劲了。 高启兰除了早起买菜，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陪着大哥，像只粘人的猫。 高启强难得清闲，实在不习惯，见meimei整天在身边，抱着书啃得如痴如醉，便学了样，开始搜刮弟弟的书架。 他找来几本商科类的书籍，坐在弟弟的书桌前，临时抱起了佛脚。 闲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正月初五。 高启强的伤好得差不多，趁弟妹还没起床，便偷摸出了门。 他这些日子轻减了不少，穿自己的衣服都大出一个号，终于坐不住了。 于是天还没亮，便下楼绕着旧厂街跑开了，直到日上三竿，才浑身是汗地提着菜回到家。 高启强放下菜，见客厅里没有人，桌上的早餐也收起来了，弟妹应当不在家。 他朝紧闭的房门走去，心里泛起了嘀咕， 小盛平时不在家都会开着房门，今天怎么…… 他转动把手，推开门，随即僵在原地。 房间内。 高启盛正赤/裸着上身，伏在地上，飞快地做着俯卧撑。 他听见门响，抬起头，喘着气道， “哥，你回来了，要看书吗？” 高启强依旧握着门把手，目光落在他明显是练过的肌rou上，解释道， “我以为你出门了，就没敲门。” “店铺不是选好了吗，就等元宵后装修了，最近都没什么事。” 高启盛撑着地面，一跃而起，浑不在意地抓起毛巾搭在肩上，任由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透明的汗珠氤着日光，像滚落的琉璃珠子，经过脖颈、锁骨，一路蜿蜒至胸膛，腰腹…… 最终隐没进裤腰里。 年轻的身体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剥开束缚在外的衣衫，露出底下充满张力的机理，竟透出一丝危险的压迫感。 高启强突然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奶娃娃，他的弟弟，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 他轻咳一声，“阿盛，我、还是出去吧。” “客厅没有书桌，你用我的，我出去练一样。” 高启盛从木箱中挑出两只哑铃，拎在手里。 高启强撇了眼厚厚的杠铃片，深吸了口气。 30kg。 而且是两个！ 难怪之前就觉得，他扶自己的时候一点也不吃力，原来不是逞强。 这小子早就偷偷开始举铁了！ 高启强定了定神，抓起椅背上的T恤，递上去，“小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把衣服穿好。” 高启盛挑了挑眉，双手轮举着哑铃，装模作样道， “我是她哥，亲哥，有什么好忌讳的。” 高启强闻言，神情倏忽一变，将衣服甩在他头上，斥道， “亲爹也不行，赶紧穿上，像什么话。” “好吧。”高启盛耸耸肩，三两下穿好衣服，口中嘟囔着，“弄得我跟捡来的似的……” 高启强：“……” 高启盛状似不经意地道：“说起来，我长得一点也不像mama，跟那个男人也不像……” 高启强抬高声音道：“我要看书了。” 他拉开座椅，翻开书，浑身透着“拒绝交流”的气息。 直到身后的房门关上，脚步声走远，高启强才长长出了口气。 他拿起弟弟书桌上立着的全家合照，目光渐渐变得悠远。 母亲的叮嘱犹在耳畔，她就像照片中那样，微笑地摸着他的头，柔声道， “阿强记住，小盛是你的亲弟弟。” 年幼的高启强疑惑地拽着母亲的衣角，“可是……” “没有可是。”母亲握着他的手，郑重地道，“阿盛是mama亲生的，是你的弟弟，记住了吗？” 年幼的高启强懵懂地点点头，承诺道， “我不会说的，对谁都不说。” 从此，高启强便认定，小盛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血脉相连。 房门外。 高启盛回忆着方才哥哥脸上的神色，嘴角弯起一个锋利的弧度。 他果然知道。 高启强一直都知道。 他们不是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