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强吻

    许妤真到家的时候，汤歌还没回来，还泡在巷尾那间麻将馆。她没有工作，喝酒，搓麻将这是她的日常，而她的日常里没有许妤真。

    许妤真洗完澡后像往常那样，靠在床头上，打开小桌子复习，翻开的是她喜欢的文科，可映目而入的文字好像乱码般影影绰绰地晃着，根本辨不出字体。

    “怎么，连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吗？就这么穷吗？”

    宋霁那句话犹如窗外那只恼人的蚊蝇般，嗡嗡嗡地一直游荡在她的耳边，她烦躁地踢了一下薄被，想起什么，起身在床头旁边那个只有30cm宽的木柜子上翻找着，最后翻出一个纸装信封。

    这是她这段时间这几天打工的积蓄，加上今天的一百只剩两百二十元，因为昨天才刚补交了书费。这个费用本应该是要跟学费一起交的，但开学那天她实在凑不出来这么多钱只好跟班主任李红申请能不能晚点交。

    老师是从高一就开始带她的了，知道她家的情况，便问她现在有多少，许妤真告诉了她一个数目，她当下就皱眉说还差一千多。她就对她说，你先把学费的800补上，先办理了入学先，书费这些晚些再补交也行。许妤真连忙跟主任道谢，出了学校就又赶去打工了，晚开学那几天她一天打两份工作，就为了能尽快入学不至于课程落下太多。

    许妤真看着这两百元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将这钱全部取了出来放进帆布包里，复又重新将目光投放在书本上，仍是静不下心来…

    脑海闪过很多杂乱的画面，最后定格在脑海里的是宋霁那双总是对她诉说情感的黑眸，不一会儿，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睛突然转换成另一副横眉冷目的模样，冒着凶狠暴力的精光漠然地注视着她。许妤真打了个寒颤将这些画面都甩出脑海，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的那颗榕树想得出神。

    盛夏的夜，寂静得能听到树叶在一阵微风中发出的沙沙声。安静的街道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有节奏的打火声，许妤真似想起什么有些慌张的起身将阁楼的灯给关了。

    她躺在床上，有些紧张地握紧了盖在胸前的被子，侧耳听着窗外的声音。他还没走。

    他在做什么？

    他在想什么？

    他在看什么？

    许妤真想着这些问题，那颗悬起的心始终跟窗外那高高挂起的月亮一样，照在同一个身上。

    等汽车启动的声音划破夜空的时候，月亮已经隐在榕树的身后不见踪影了，许妤真这时才松开胸前的手，放缓了呼吸进入梦乡。

    许妤真早上下楼的时候，汤歌正在吃早餐，许是昨晚赢了钱，早餐看着颇丰盛。

    汤歌也看到了许妤真，见她看着桌上的食物，她顿时变了脸色，不客气地说，“你要在家吃每个月就交500的伙食费，你每天不是都在打工吗？”她还是在惦记着她的那点钱。

    许妤真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去上学了。“说着不再看她继续下楼准备上学。

    汤歌顿时被她冷淡的语气激怒了，看着她漠视而过的身影，本就不算和气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大声吼着，”读书，读书，你就知道读书，一个女人读再多的书都没用！最后都得靠男人！“她嗓门很大，越说越激动，”赶紧退学，早点出来工作还能帮帮你哥！。”

    许妤真停下脚步，背着汤歌的背影有些发抖，她慢慢地转过头，“学费是我自己出的，生活费也是我自己解决的，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哈？！什么叫不用管你，我是你妈，就要管你！”汤歌脸上那道疤好像条丑陋的蚯蚓，随着她扭曲的脸部一上一下的动作，好不讨喜。

    许妤真将喉咙的哽咽吞下去，但是一开口还是能听到那股让人心碎的难过，“这个时候知道你是我妈了，那我需要你到时候呢，mama？”

    ”你这个白眼狼，我这么辛苦把你养大，你就会呛你妈，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你看你吧，以后找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

    又是自顾发泄的对话，许妤真敛起那股无畏的难过，没再理会身后仍在咒骂的声音转身走了。

    早晨第一节课化学实验课，要去综合楼上，许妤真因为腹部有些不舒服就跟班长请了个假。此时她一个人呆在班上，头抵着手臂上趴在桌上，有些难耐地捂着腹部。课室里很安静，只有天花板上那顶吊扇呼呼地转动着，许妤真想睡着吧，睡着了就不疼了吧。

    她刚一闭上眼，就听到走廊传来急切的听起来格外沉重的步伐。声音离她越来越近，最后那阵声音停在她的前面。

    带来了一阵风，却比那暑气更闷人。

    许妤真忍痛抬头看了眼来人，那张好看的脸此时挂上了怒气，“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对的是不是？”宋霁额上冒了点汗，许是跑着来的，胸膛还在上下起伏着，他又说，“看到我这么闹心你是不是就舒服了？！”

    莫名其妙被责怪，许妤真突然鼻子冒了酸，她忍着痛在包里翻找着什么，最后找出了那两百块钱，递给他，“这是两百块钱，剩下的三百我会尽快还你。之后我们就两清你，你也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也不要烦我了。在你之前，我一样可以应付好我的生活。”

    宋霁看着她递过来的那两张钱，突然转怒为笑，他若有所指地说，“许妤真，你听好了。”他的表情很认真，“我们是不是一路人，这事不是你说了算。”话落的一瞬他慕然弯腰堵住了她唇。

    舌尖抵着她的牙关，不让进他就含着她的红唇上下舔舐，她挣扎，他就擒着她的手不让她动，然后用利齿研磨她细腻的薄唇，许妤真下意识呼痛的瞬间，那滑腻湿润的舌尖便得了空猛地钻了进来，没有章法地在她的腔壁内撞着。就像是应证了他说的那样，他是一定要跟她殊途同归的，惹得许妤真慌乱地想要用舌头推他出去，结果反被噙住，然后抵着她的软舌开始了新一轮的唇舌交缠。

    唇与唇的较量，舌与舌的缠绵，发出阵阵清晰可闻的水渍声。

    许妤真最后放弃了挣扎，因为她发现她越是挣扎，他吻得越凶，于是便一直睁着眼睛看他。吻持续了大概三分钟，宋霁才慢慢眼开眼帘，入目便是她那张清冷的脸，这会儿他意识到，相比较于自己的沉醉，她并没有投入到这个吻，但他不在意。

    他的唇仍抵着她的，又轻啄了一下才离开她的唇。

    再次开口之前，他伸手用拇指极其温柔地将她唇角的银丝抹去，视线从那容易让人再次想入侵的红唇移到她的眼睛上，这才嗓音沙哑地开口，“钱我不要，你要想还，就用别的办法吧。”看着她眼睛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又游移到那柔软的唇上，然后不受控制地接着往下...停在她尚未完全发育好，但形状俨已圆润挺立的胸脯上。

    “你...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许妤真恼羞参半地嗔他。

    “想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呗。”

    宋霁嘴上虽然开着黄腔，手上却将刚才提进来的一袋东西放到她的桌面。他打开口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他将温热的牛奶塞到她的手里，“早餐是不是没有吃？”

    因为昨晚很晚才闭的眼，宋霁没有上早修，直接去的综合楼，结果一到课室上课了没看到人，问李道然才知道她肚子又不舒服，二话不说他赶紧跑过来，想起什么来之前又先去了趟便利店。宋霁又将三明治的包装拆开，递到她嘴边，“不吃我就嘴对嘴喂你了。”

    许妤真吓得当下捂住嘴巴，生怕他真的又会凑上来。

    良久，许妤真犹豫着开口，“宋霁，你...”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宋霁截在她之前说，“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很喜欢你。即便你很穷，脾气也倔，还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哪怕这样，我还是很喜欢，喜欢得要疯了。”他半蹲下来，平视她，“你现在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只要不要躲我，不要推开我就好。剩下的交给时间，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说着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方圆形状的东西，喉结滚动了一下，冷不丁的又说，“我确实对你有欲望，比如亲吻，拥抱，甚至是...一些别的。”闻言，许妤真摒着呼吸，有些慌乱地看着他。

    宋霁将暖贴的胶纸撕开，身体前倾凑到她身前，手不知什么时候捏住了她的校服下摆然后出其不意地伸了进去，许妤真往后要躲，他另一只手又按住她的腰身。突然一阵热流从小腹涌上来，顿时舒缓了那阵痉挛，是宋霁把暖贴贴了上去。

    校服很贴身，他的手伸进去的时候撑起了下摆的一角，露出了一节细腰，宋霁一垂眸就看到那白又嫩的皮肤，他咽了咽唾沫，眼神也有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藏起来，他又接着说，“但这些行为在征得你的允许之前，我都不会擅自主动。”

    许妤真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他仍捂在她腹部的手，有些将信不信地看着他。

    “这个不算。”宋霁轻咳了一下，随即抽手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指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蹭到了那滑腻的肌肤，当下两人竟然都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

    下课铃响了，人群耸动的声音开始响起，宋霁拿起她桌面的那个白色的保温杯，出门前对她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要受伤，不要生病，也不要忍痛。”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停了几秒又说，“因为我会比你更痛。”

    话落的时候，窗外送来一阵微风，吹乱了她的碎发，蹭在脸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