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借酒消愁

    白榆得了流感，休息了一个星期多点才完全好起来。短暂的一个新年就这么过去了，过完年后黎以朔也开始回公司上班了，两个人见到彼此的时间也随之变少了。

    在白榆病好之后，她又重新点开了那段starsmoon最原先发的音频再听了一遍。她很清醒，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最后的一句念着“小榆，我爱你，我是说哥哥很爱很爱你”。白榆反复听了几遍，那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她一直喜欢着的的那把男喘博主的声音，也许不是像哥哥，而是就是她的哥哥黎以朔。

    白榆把starsmoon的主页翻了个遍，最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主页里关于现实生活的内容并不多，但有一条的内容勾起了白榆的回忆。那一条的文案写着「我也想和你」，配图上的建筑是科隆大教堂，画面上刚好能看到角落里有一对甜蜜的情侣在拍婚纱照。上传的日期刚好是在一年前白榆的生日。白榆依稀记得那一天的生日她收到了哥哥发来的信息祝福，那时候她随口问了一句哥哥在做什么，不久后黎以朔就回了一张图片说自己在当游客。那张照片拍得很漂亮，白榆还顺手就存了下相册，她记得哥哥和她说那是科隆大教堂。

    白榆翻了很久，最后在相册里翻到了一年前存的那张照片。虽然角度不完全一样，但画面里也出现了那一对在拍婚纱照的情侣。starsmoon在德国留学后工作刚刚回国，她的哥哥也刚从德国回来，就连这么巧合的是两个人在同一天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白榆一点也不相信这世界是这么小，会有这么多个巧合。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白榆没有再联系过starsmoon，她不敢再去想了，她害怕自己担心的会得到验证。就连一家人围在一桌吃饭的时候，白榆也不敢再面对黎以朔，一看起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起自己脑海里那些龌蹉的想法。白榆因此闷闷不乐好一段时间，这天约着自己的好朋友于云娜去了酒吧和她倾诉。

    “娜娜，你说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那该怎么办？”白榆的指尖扫着玻璃杯的杯口，里面琥珀色的酒精若隐若现地映着她的脸庞，带着几分忧愁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喜欢谁了？”

    白榆轻声叹了口气，“唉，好烦啊，我也不知道。”

    见白榆一脸惆怅的样子，于云娜开始调侃道：“喜欢有妇之夫又是有夫之妇啊？”

    白榆摇了摇头，望着于云娜有些恼气，“男的，没结婚！单身！”

    “那还有什么不该喜欢的人？除非是你那个挂名哥哥？”

    于云娜是白榆调高中同桌，高中那时候于云娜经常会到白榆家里玩，也见过黎以朔好几次，算是认识他。在于云娜的记忆里黎以朔虽然人长得帅气，待人也礼貌，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白榆被戳中了心事，一时间无法反驳。不可否认的是她确确实实喜欢过黎以朔，但在白榆的认知里已经把那种喜欢归类为是青春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带来的悸动。

    白榆努力地维持好黎以朔meimei这个身份，建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可不知为何，越是想要疏远，内心却越想要靠近。在黎以朔去德国的日子里，在无数个夜里白榆都会想起他，她会好奇黎以朔在外国过得怎么样。同样的她也会有所期待，她期待她的哥哥可以早日学成归来。当知道黎以朔毕业会留在德国工作的时候，白榆其实伤心过，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她知道哥哥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可能一辈子是她的哥哥。

    黎以朔这一次回国和她说之后也会继续留在国内的时候，白榆从心底里感觉到了踏实，她又可以用家人的名义一直在他身边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榆逐渐意识到，其实她从来没有遗忘过对黎以朔的喜欢。即便她已经分不清这份喜欢是单纯meimei对哥哥的，还是对一个异性的喜欢。无论如何，那都已经不要紧了，她只会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里。

    于云娜见白榆沉默了片刻，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下意识就捂住了嘴，“不是吧不是吧，你真被我说中了？”

    白榆瞪了于云娜一眼，“别说了，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了。”

    “白榆，你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不是还有人给你送情书来着嘛。”

    “不记得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事。”白榆说完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半入肚。

    “我记得那时候那个男的来我们班给你送情书的时候你哥也在门口看着，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不对劲。我那时候看到你哥站在门外，那脸色怪难看了，眉毛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接着他同学叫他拉着他走了，他才没继续看下去。你说你哥那时候是不是吃醋了？”

    “怎么可能？”白榆第一时间否认道。

    “怎么不可能，你都能喜欢他，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你？反正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不如试一下？听来还挺刺激的。”

    于云娜越说越兴奋，反倒是一旁的白榆越听越烦躁，抬手又让服务生上了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喝到迷迷糊糊，还不忘开玩笑骂于云娜是不是脑子有病。于云娜没有理这个醉鬼，她知道白榆酒量不好，于是自己没有怎么喝，单纯是在陪她散心。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于云娜拉着醉到晕头晕脑的白榆离开了酒吧，刚上了的士白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于云娜拿过一看发现是黎以朔打来的电话，索性就接通了。

    “小榆，在哪里呢？还不回家吗？”

    “黎以朔，我是小榆的高中同学于云娜，她晚上喝醉了，我现在正在和她打车回来。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能到你们家的，你出来接她一下吧。”

    电话那头黎以朔连忙说了几句谢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过了不久后后黎以朔又收到了于云娜的电话。

    “黎以朔，你们家小区前那段路现在发生交通事故了，司机开不进来，我和小榆在那个便民便利店，你知道在哪里吧，你出来接一下她吧。”

    “嗯，我知道，我现在出来找你，很快就到，麻烦你再照顾一下她。”黎以朔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去找了一件长风衣外套，接着匆匆忙忙穿好鞋子就出了门。

    还好路途不太远，黎以朔走了七八分钟就从于云娜手里接到了白榆，简单和于云娜寒暄了几句后就和白榆一起离开了。

    白榆喝得很醉，几乎整个人都依偎在黎以朔身上，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写胡乱的声音，步子轻浮走起来踉踉跄跄的，黎以朔也一直细心地扶着她。

    于云娜看着这对兄妹的背影，觉得有些般配。知道的是兄妹，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是一位情绪稳定的男友在照顾着自己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