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朋友vs玩伴

    金佳?和王嘉珩的撒野是在大人的面前进行的，王嘉珩知道只有这种时候的哥哥才会表现得和他一样，他也只能假装自己很开心。如果和他单独在一起，哥哥一定什么话都不会和他说。

    他们已经跑的和大人们有些距离，这时候说些悄悄话没有人能听到。到底是什么驱使着王嘉珩去关心哥哥，他不知道。他由着内心，打算和哥哥商量。刚一开口就被金佳?抢先。

    “你想说，我们的爸妈和刘涵的爸妈完全不一样？”

    果然哥哥和他一样也有这样的感受。王嘉珩心依然紧着，金佳?的话戳破了他们俩都没在车里彻底睡着的事实。金佳?见王嘉珩不说话，他挑眉得意的继续问：

    “你为什么帮刘涵？”

    王嘉珩得回了：“爸妈之前说的...礼尚往来...”

    “他们的事也要我们礼尚往来？”

    “刘涵她一直一个人。我觉得她或许，是跟我们一样的...也许我们没那么多不同...爸妈也是...”

    金佳?冷笑一声，不再问他刘涵的问题，话锋一转：

    “之前你转台的那期纪录片重播了。”

    说完又装回了刚才打闹的样子，往刘家老宅跑去。

    王嘉珩突然想起了那个充满鱼腥气难以忘却的午后。因为刘涵家养的金鱼那天晚上突然死了，据大人说是自己从鱼缸里跳出来死的，尸体在电视柜与墙之间的缝隙中间，三只都在一起。刘涵那天很伤心，而他也是伤心的，于是自从那天之后，他们两家就不知道为什么再没吃过鱼。哥哥的态度又如何呢？王嘉珩不记得了。

    只能跟着哥哥的话语将记忆归位到那部纪录片，他确实没看到结尾，可哥哥又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两人同行回到刘家老宅，哥哥走进刘涵睡觉的房间，开电视播放有声的纪录片，他担心吵醒刘涵便从哥哥手里接过遥控器把电视改成静音，坐在位子上看了起来，他本以为哥哥会坐在床上和他一起看，却没想到哥哥叫醒了刘涵还邀请她出去玩。

    —

    老家的空气总是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刘涵围着兔子围巾低头跟在双胞胎身后。他们走的比刘涵快几步，像是刻意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明明她才是被邀请的，也是她第一次冒险，却没有得到照顾。刘涵有些懊恼地想着，觉得他们并不是真心想要邀请她。

    下午的太阳驱散异样的恐惧感，刘涵看着前面的四个脚后跟，终于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说是冒险，不同于动画片，双胞胎和刘涵都两手空空，走在没有车流的水泥大马路上，周围是一些没有人烟气的工厂，大都不太好看，时不时传来一些狗叫声；偶尔路过别的还没有拆迁的老房子，被周围的野草拥簇着孤零零守着马路边的位置；一座座破旧的桥，下面的河道狭窄有着不少垃圾，夏天或许会散发不好闻的味道。

    双胞胎对乡下远比她熟悉太多。所以刘涵意识到，他们原来不是在冒险，只是有目的的朝一个地方走。

    走到了一个太阳都落下玫瑰金色把草地照的发光的地方。周围再没有什么工厂，没有房屋，只有一些种的稀疏的树，停在这里休息的鸟和发红的云。

    刘涵看着双胞胎轻松跳过草地边上的一条大水沟，站立在草地中，逆着光面朝着还没有跳过来的刘涵，太阳依旧照的他们发亮。刘涵终于看到他们俩的表情，不是什么开心的微笑，也并不严肃认真，而是一种炫耀一般的神情，他们竟然做这种表情都一模一样。

    “你也跳过来。”左边那个对着她说。

    “好。”

    其实刘涵有点不敢跳，这道沟绝非她一跨步就能到的地方，一旦没跳过去她不仅会掉进沟里把皮鞋弄湿，也会在双胞胎面前丢脸，他们可能会嘲笑她，下次再也不找她出门玩，也没办法看到这么漂亮的草地。

    咬牙一跳，终于如预料般是没跳过去，皮鞋顺着泥滑下去，下一秒她应该就会在水沟里看双胞胎了。没想到双胞胎一人拉着刘涵的一边手臂，又把刘涵拉了上来。

    “谢谢。”

    草没过三个小孩的小腿肚，顺着冷风隔着衣物搔着。感觉不到痒意，只能听到摩挲的簌簌声。

    双胞胎又转头不再管刘涵了，他们迎风朝夕阳跑去。刘涵的皮鞋仍旧没逃过染上泥色，甚至轻微陷进泥里，风将她的碎发吹散又吹进嘴里，可刘涵没觉得这些令人讨厌。

    她莫名全身guntang起来，于是果断脱下兔子围巾拽在手里，迈腿大步去追双胞胎的背影，用她从未用过的很大的声音，喊：

    “你们等等我！！”

    明明已经作为玩伴已经这么久，他们好像现在才相识，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