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言情小说 - 大内胭脂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03

分卷阅读803

    …我要去救孩子……”

随喜缓缓踱上前,弯腰将绑在柱子上的女子一打量,眉头倏地一蹙。

眼熟,太他娘的眼熟,眼熟到一看到这张脸,他就打了个突,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

这些陈年往事里,最令他记忆深刻的,便是他曾在掖庭里当值时的悲惨经历。

“胡主子?”他的声音里含着颤音,问到了妙妙的面前。

------题外话------

没想到还是没写到关键的地方。今天三更结束,明天见啦。明天凌晨老时间,最少发一章。这两天我尽量保证全天发满一万字。么么哒。

第584章不见(一更)

晌午的日头斜斜挂在天上,萧定晔站在窗前,眉头紧蹙。

他原本想要阖一阖眼,可马厩的老黑闹腾的紧。

他忖着老黑怕是到了发情的时候,所以躁动不安。

他对马熟悉,可对神驹的熟悉程度一般。

他记得老白此前发情,就没有这般闹腾。不知为何,老黑这匹马却如此不同。

老黑一阵嘶鸣一阵弹跳,他仅有的一点瞌睡跑了个精光,于是站在窗前吹热风。

站在他身边回话的随喜,因着他的脸色不虞,内心的惴惴又加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道:“……那些汉子,皆是我等过雪山遇到之人。只他们都极为嘴严,如何逼供都不吐口。奴才忖着……”

他抬眼偷偷瞧一瞧自家主子,方低声道:“奴才忖着,该是与他家的娃儿丢失有关,此番来坎坦,是要寻回自家的小娃。”

萧定晔冷冷道:“本王只当你是我的奴才,未想到你倒是聪明伶俐的紧,连旁人的心思都知道。”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过去:“何时你随喜公公的逼供成果,成了‘你忖着’?本王何时需要你来忖?”

随喜后背登时被冷汗打湿,心中叫苦连天。

殿下现下已是这般模样,后面还如何汇报那胡主子的事,岂不是引得殿下要杀人?

他思及此,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一时房中寂静,萧定晔等不来他的话,冷冷道:“出去挨鞭子吧。若再问不出有用的消息,你自行了断!”

自行了断的命令当然不是真的让随喜自戕。

萧定晔曾对随喜说过无数回的“自行了断”,随喜这位头号狗腿子,依然活的好好的。

随喜仗着对主子的了解,硬着头皮不敢离开。

萧定晔拿起桌案上的一柄纸扇,静默无语的开始把玩。

随喜开始发抖。

这扇子是扇子,又不是扇子。

他知道这扇子打在骨头缝上是什么感觉,绝对不好受。

他一咬牙,便道:“奴才……奴才虽未从几个坎坦汉子口中问出他们的真实意图,可却有旁的佐证,能证明奴才的推断。”

萧定晔手中的扇子一住,转身坐去椅上,道:“说。”

随喜道:“同时捉拿的,还有个妇人。那妇人是大晏人,她中了‘昏睡散’,亲口说她要去救娃儿……”

他的话还未说完,脊梁上登时挨了一扇柄。萧定晔的语声已冷的渗人:“中了昏睡散之人,能说话?”

随喜痛的抖了两抖,忍痛解释道:

“那妇人真的中了昏睡散,却不知为何并未昏睡,神智虽已不清,可却依然不停歇的念叨‘要救娃儿’……奴才便是凭借此事,推断这一行人前来坎坦,是要营救自家被掳走的娃儿。”

萧定晔此时方点点头,回想着在雪山上遇到那一行人时,其中有个妇人确然是病的极重、却又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见随喜禀告完并不离开,便睨他一眼:“还有何事?”

随喜的额上又浮上一层冷汗。

肚子里要说的话全都说尽,留下的就只有耳房里那妇人身份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在纠结要不要说。

人命的脆弱,随喜见的多了。一把刀,一个斧头,有时候甚至是一根手指,就能瞬间取了人的性命。

然而这世间唯一有个人,给随喜留下了“祸害遗千年”的印象。

他的人生中只见过这一个人,数次到了死的边缘,却又活了下来,最后被掳到了这民居的耳房里,让他为难。

他人生第一次,觉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人活的太久。早该死的,十年前在宫里,就应该死的透透的。

若那猫妖早早死了,自家主子就不会这么苦,就不会到了二十八上,还孤家寡人一个。

旁人到了这个年岁,即便是没抱上孙子,至少子女都已开始物色定亲人选。

可自家殿下却被耽搁至今。

向主子说不说,他还在纠结。

说,主子可能会大喜,然后生气他为何要向胡主子下药,最后给他一顿鞭子。

说,主子也可能会大怒,径直给他一顿鞭子。

不说,主子现在不知道,日后知道了,也会给他一顿鞭子。

随喜觉着,自己能逃过“自行了断”,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顿鞭子。

其实他内心很清楚,在胡猫儿的事情上,他从来做不得主,也不敢做主。

他这般内心纠结着,拖磨着时间,萧定晔手里的纸扇转腾的更欢快。

眼瞅着那扇柄又要打来,随喜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一脸豁出去受死的表情:“殿下,奴才瞧见了,胡主子!”

萧定晔持着扇子的手一顿。

“谁?”他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周遭相熟的人里,没有个姓胡的啊!

随喜期期艾艾的提醒:“胡……十年前那个宫女儿,后来同殿下……”

萧定晔登时愣在当场。

有一股痛意从心底的最深处滋生,最开始仿佛针扎一般,渐渐却像被人砍了一刀,最后却像被人砍了数刀,四肢百骸全是痛楚。

随喜不敢看主子的表情,硬着头皮续道:

“……原来在雪山上,我们遇上的人里,生病的那个女子就是胡主子。奴才们不知道她同昨夜探宫的人是一伙,今儿捉了来,看到她面目,才知道是她。

奴才没敢逼供,除了最开始的‘昏睡散’,她手上、腿上的伤全是她自己个儿造的……”

“放她走。”萧定晔哑声道。

随喜一愣,不由抬头望着主子。

“放她走!”他仿佛一头困兽一般低声咆哮,双目赤红。

他脚下踉跄,几步到了眼前的桌案边,一支手臂苦苦支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已抚住了心口。

留人有什么用。

一个人抛下一切坚决的要走,留人有何用!

四年前他没有再寻她,就代表他要放手,代表他再也不受她的拿捏,代表他要走自己的路。

过去这四年,他在自己的路上走的极好。

他几乎不再想起她,他能吃能睡,他在沙场上无牵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