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言情小说 - 重生将府小娇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会儿都亥时了,阿辞不担心才怪。

啧啧,要说这平定雁门关的大英雄啊,也难过美人关。

周庭筠转首瞅了瞅仍奋力弹箜篌的雀儿,感慨两句,“美则美矣,毫无新意啊……”

*

霜白的月华映在脚下,几缕夜风微凉,琬宁双手环着肩,咬唇盯着前方小小的匾额。

这李侍郎家又偏又远,门楣也一般,怪不得要替宋庭严办事,约是想着能和敬国侯府搭上关系,混入高门圈子。

香绿早先跟李侍郎撞在一起的时候,顺了钥匙。她们从角门偷偷溜了进去。

李府宅子不大,下人躲懒在房里吃酒。

让两个丫鬟守在门外,琬宁摸进了书房,借着微弱的烛火开始翻桌案。

除去一些应付朝中的案轴,再就是李侍郎素日练字的字帖,书信一类的倒是少见。

轰隆一声,屋外雷鸣震天。

夏日雨水来得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便铺天盖地砸落,树叶刷刷作响。

琬宁自小便怕雷声,尤其此刻做的事儿更令她心惊,又是一个劈天响雷,吓得她蹲坐在书柜下的角落,撞翻了下边的暗盒,白嫩的手心被锋利的边角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顾不得疼痛,无意识的抱住头,手臂紧紧的压在耳前。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不歇,雷鸣倒是小了些。

琬宁身子不住发抖,她想起身,可透过昏黄光晕的烛火,看见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的身影,而宝珠她们竟然没了踪影。

狂风暴雨不为所动,笔直挺拔的立着。

这会宋庭严应该是和哭闹的红玉纠缠着,若能回来也只有李侍郎一个人,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李侍郎好像没有这么高。

琬宁定了定心绪,手扶着书柜,另一手撑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不想脚踝泛软,借不上力。

雨还在下,外头的人终是不耐烦,抬手推开了门。月华铺撒在他肩上,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与此同时,琬宁死死的攥着那暗盒,在他进来的一瞬间狠狠的朝前方砸过去。

刚劲有力的手臂微微一挡,暗盒里的的东西撒了一地,簌簌的声响就着雷鸣,吓得琬宁紧紧闭上眼。

黑暗中,她拔下发髻上的青蝶钗,藏在了袖中,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来人脚步不清不缓,透过烛光,琬宁眼眸一滞,簪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颤抖道,“沈辞?”

他回京有一个月了,两人的府邸虽住在一条街的对门,可却从未见过。

琬宁无颜,沈辞大概早就恨透她了。

谁还会喜欢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呢。

可是琬宁好久没见沈辞了,好几年了,她其实很想他。

她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唇抿着,没来由的委屈。

心绪绞着,一颗两颗金豆子顺着脸颊滴落,想到自己此刻安全了,她再也控制不住,金豆子汇聚成流,决堤般淌下。

可她又不想在沈辞面前露怯,悄悄的别过脸。

小动作落在沈辞眼里,他攥紧了手,只觉得胸腔压抑着,不是滋味。

跟上来本想问个清楚,可见到她这个模样,他又有些不忍。

若不是他匆匆赶来,在门口打晕了要去报信的下人,等人回来,就凭门外那两个小姑娘,她要怎么自保?

“你来这做什么?”他冷冷开口。

沉默了良久,沈辞终究顾忌着面子,没能问她为什么要与敬国侯府结亲。

琬宁怕极了,眼底红红的,小声道,“找信,与你往来的信。”

信?

沈辞挑眉,倏然就想起这两年里那一封封往来的书信。

他会给讲将雁关的风土人情,告诉她那边以糙米为主食,哽涩难咽,不如盛京的米细长柔软,但却更抗饿。

会和她说这月打赢了仗,俘获的东西里他挑出了一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给她带回来。

会在信的尾端斟酌好久,写下甚是想你。

真是讽刺。

他嘲讽问,“昔年的事,宋夫人还想着呢?”

琬宁一怔,心里有些酸涩,反驳道,“与宋家的亲事不是我的意愿,是父母的安排,我已经退亲了。”

这话戳到了沈辞痛处,他阴阳怪气道,“呦,林家的嫡女,又不是那小门户的庶女,你不愿意,谁会逼你。”

话说出口,沈辞就后悔了。

他是疯了?竟说出这娘们唧唧的,泛着酸的话。

沈辞沉着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琬宁气得咬唇,瞪向他,“那你又为何从军雁门关,一去就两年,明明正是科考的好年纪,去那刀山火海里拼刀子。”

她有样学样,难得的出息了一回,拿捏着语气,“那么桀骜不驯的沈家二郎,你不愿意从军,谁会逼你?”

其实这话说出了她的私心与不愿,当初沈辞从军的时候她其实心有不舍,可又不想干涉他。

沈辞拧眉,眼色一暗,猛地抬手。

琬宁眼尖,隔着微弱的烛火,见他抬手,死死闭眼,睫毛一个劲的抖,嘴上却死犟,“你还要打我不成?”

没等来拳头,琬宁只觉得脑袋上落下的手有气无力,揉了揉她的发顶。

琬宁发质偏软,只觉得他掌心的茧子很粗糙坚硬。

沈辞要被这小女子气死。

他之上还有一个哥哥,名唤沈离,长他五岁。

熟读兵法,武功高强,年纪轻轻就打了好多场胜仗,做了盛京最年轻的将军。

当年沈离与二皇子,抚远将军出征雁门关,其他人都回来了,唯独沈离死在了雁门关。

对外只说是沈离将军赤胆忠心,战死沙场。可沈辞不信,所以有了两年前有了再战雁门关的机会,他想也不想便从军了。

沈辞眼睫垂了垂,自己没说过,琬宁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在抽什么风,竟在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走,送你回家吧。”

沈辞推开门,凛冽风雨迎面袭来。

他脚步顿了顿,脱下外衫,瞥了眼后头的琬宁,随手扔过去。

“穿上。”

随后“蹬蹬”两声,便朝外面走了。

琬宁惊讶的看着地上的衣裳,没动。

过半会儿,沈辞折而复返,脸色沉着,“想什么呢,走啊。”

琬宁一手受了伤,费力的用一个胳膊穿衣裳,没理他。

“完蛋。”沈辞低骂了一声,蹲下身替她把衣裳穿好。

琬宁心里憋屈,睫毛垂了下来,小声反驳,“你才没用呢。”

声音很小很轻,似是无声的抗议。

明明怕极了,却还死犟嘴。

沈辞气急反笑,“信不信爷把你扔这不管了?”

琬宁顿时乖乖的闭上了嘴,无论沈辞此刻怎么想她也好,今夜若没有他,她不敢想会发生些什么。

袍子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