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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万达和陈一松对林蓁这些奇怪的想法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认为林蓁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便连声应了下来。至于林蓁自己,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另一名监生一起来到了翰林院的门口,林蓁还没说什么,那人便长叹一声,道:“这……这翰林院未免也有些太破旧了!”林蓁看着眼前大概许久没有油漆过的两扇大门,心中也有同感。大概自从永乐迁都之后,就没有什么人再去费心维护南京各衙门的外墙内院了。他们拿出国子监的文书走上前去,那看门的门子懒洋洋的进门通报,剩下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的在门口等了半天。南京的二月还有些微寒,和林蓁同来的监生裹紧了袍子,道:“哎呀,怎么还没有人来呀?”他话音刚落,就见那门子回来了,对他们道:“走,严大人在藏书阁等着你们呢。”说罢,便把他们领进了院里。南京的翰林院虽然有些破败,但毕竟也曾是明朝的首都,藏书阁建的还是很气派的。院内两排斋房,大概是官员们处理公事的地方。只是现在大概还早,看起来一间间屋子都空荡荡的。林蓁他们走到藏书阁的门口,只见一名高高瘦瘦,四十上下的官员从那里走了出来,这人长得眉目舒朗,举手投足之间十分优雅,颇有些名士风范。林蓁他们忙上前拜了一拜,道:“见过大人,我们是国子监派来,协助大人处理事务的。”没想到那官员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中气很足的样子,他一开口,嗓门却大得很,像铜锣一般咣咣敲响,把林蓁和另一人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可那人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林蓁大吃一惊。只见他端详了两人一下,和颜悦色的对他们道:“我姓严名嵩,字惟中。是这翰林院的侍读。来,你们先进来吧!”林蓁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明朝名人之中,严嵩就是其中之一了。这位后世有名的大jian臣,大反派,知道他的人只怕比知道嘉靖皇帝的还多。严嵩自然不知道林蓁正在心中回味着后世各种各样,从各个角度骂他的话,他一边在前面交代着藏书阁的历史,一边把两人领进了里面的一间屋内,那里地上案上都满满当当的堆着泛黄的书籍。严嵩小心翼翼提起官服,迈着他那两条筷子一样细长的腿找着空地走了进去,回头尴尬的对二人一笑,道:“呵呵,这里少有人来,自然……乱了些。”说罢,又颇有些痛惜的拿起两本书,对他们道:“这些书再不整理规置,只怕就会日益损坏,再也不能读了,因此我便向翰林院要求派两名监生来帮我好好把这些书都收拾收拾。”他抬手往外面指了指,道:“我昨日已经把外面的格子清扫了一番,空出了不少地方,今日我们就一起把这些书分门别类放过去,以便后人查阅,你们看如何?”另一名监生被这位严大人认真负责的精神感动,连忙点头。林蓁则还在不住观察着严嵩,他实在无法把这名忙活的满头是汗,对书卷爱惜有加的人和历史上的大jian臣联系在一起。他隐约记得严嵩是晚年才发迹的,或许,现在还没到他黑化的时候吧……严嵩一边说,一边就自己干了起来。他把一卷卷书展平放好,嘴里念念有词:“哎呀,这是宋朝的抄本……这不是前朝的奏章吗?怎么会在这儿……哎,这位……”林蓁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严嵩点点头,道:“哦,林监生,这样吧,你年纪还小,我把书给你,你帮我一本本放到那阁子上去……”说罢,又将另一人叫到跟前,和他一起细细辨识那些书的时间和内容,然后让林蓁捧出去放在他事先贴明了标注的格子里。林蓁一上午忙来忙去,倒是也颇有些收获。严嵩在这些废纸堆里找出了不少有价值的书和藏本,每次找到一本,他就会拿起来对另两人说一番这书的年代来历,甚至还会把其中不错的章节与二人一同细细品评。林蓁不觉感叹,严嵩的学问可真不错呀!看他也四十多了,仍然怀才不遇,不知道后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变成了一个众人侧目的权jian呢?!第44章快到晌午,严嵩仍然乐此不疲的顶着一头灰在屋里翻来翻去,林蓁和另外一名监生的肚子却开始咕咕作响了。严嵩闻声直起身来,道:“哎,只是想着快些完事,竟然忘了是什么时辰了。你们两个到后面去用膳吧,出了这藏书阁的院子,往左一拐,沿着院墙一直往后走就是。”林蓁便起身和另一名监生往外走去,谁知还没出屋门,就听见有人大声叫道:“爹,你在不在里面?!”林蓁没反应过来,怎么还有到翰林院来找爹的?他一脚跨出门槛,险些和迎面跑来的一个孩子撞了个满怀,他赶紧侧身一闪,对方却怒气冲冲,毫不客气的道:“你敢挡本大……本公子的路?!”林蓁抬头一看,这下子他可遭受了今天的第三回惊吓,且此次比前两次更甚,原来来的竟然就是在茶楼隔壁,嘱咐下人暗害徐阶性命的那个孩子!这回两人面对着面,林蓁把他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他八九岁的年纪,相貌和他爹截然相反,圆圆一个脑袋,脖子却又短又粗,脸上斜遮着眼纱,果然是一只眼睛有问题,大概是长期斜视,另一只眼睛感觉也歪向了一边。他这副尊容可比他爹差得远了,再加上他一副阴狠刻毒的神情,逼的林蓁不自觉往后退去,林蓁身后另一名监生把林蓁扶住了,那孩子不屑的把自己的一只眼睛一翻,径直进了屋子。另一名监生摇了摇头,道:“严大人如此亲和,他这儿子怎么这么蛮不讲理,不懂规矩……”林蓁还在震惊之中,刚想回答,忽然听见屋内严嵩的大嗓门道:“你到西边第一间斋房等我,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林蓁回过神来,心想,这孩子急匆匆来找严嵩,想必是要事和他商议,自己现在要知道的事情很多,不如从这孩子身上下手。于是,他便对自己的同伴说道:“你去用膳吧,我……我先去方便一下。”那人腹中饥饿,也就不再等林蓁,而是急匆匆往后面供应膳食的地方解决午饭去了。林蓁一闪身进了那西边第一间斋房,四处一瞧,屋里只有两张长案和一个大书柜,他把书柜打开一看,见里面是空的,他连忙把身子一缩,躲进了柜子里。没过一会儿,屋门吱嘎作响,严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藩儿啊,你不在家中好好读书,又跑到为父这里来做什么?你整日斗鸡遛鸟,胡作非为,我和你娘都很为你担心呐!”那孩子小心的把门闩好,对严嵩道:“爹,我是贪玩了点,但你要是听我的,咱们一家也不会在南京继续喝西北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