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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感谢林蓁,林蓁一想严嵩家里这么清贫,再让他破费实在过意不去,于是便坚决拒绝了,严嵩找不到严世藩,也不太有心情招待客人,于是便将两人送到门口,只说是改日一定重谢。林蓁刚走几步,却见欧阳氏的丫鬟从后面追了出来,又仔细询问了一番严世藩的情形,是不是缺吃少穿,面色如何,是否玩的开心,林蓁想起严世藩那一副得意的模样,便道:“小公子一切都好,请你们夫人不用担心。”两人离开严府,林蓁把听来的严世藩偷了他母亲的首饰做路费的事对翁万达一讲,翁万达叹息道:“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看这严大人的夫人对他这个儿子也未免太过溺爱了。”林蓁回到国子监,一打听才知道最近可发生了不少大事。桂萼一封上疏果然惊动了朝廷,原来两年前朱厚熜即位的时候,他和杨廷和都各有妥协,杨廷和同意朱厚熜以迎皇太后之礼迎接蒋氏入京,而朱厚熜则不得不接受了杨廷和的方案,仍将过世的兴献王称为“皇叔考”,蒋氏称为“皇叔母兴国大妃”,而现今朱厚熜已经坐稳了皇位,有意重议此事,恰好收到了林蓁的来信,便对林蓁暗示让桂萼他们快点上书。所以,桂萼的奏章上的正是时机,朱厚熜将奏疏交给群臣,让他们再次商议,而这一次,虽然臣子们表面上仍然义愤填膺的站在杨廷和一边,但暗地里,许多官员心里却已经不再那么死心塌地的支持杨廷和了。林蓁和翁万达找到张璁,此时的张璁一扫先前的沉郁,欢喜的把林蓁迎进了门。他告诉林蓁,他和桂萼已经收到了皇上的诏书,让他们进京面圣,“集议大礼”。这是一件好事,虽然林蓁还没机会从系统里看一看上一辈子发生的事,但他确定这个进程比前世加快了。只是,先前群臣痛哭的场面还在他脑海中没有消散,他嘱咐张璁道:“虽然皇上心意已决,但朝臣们却仍在观望,张大人您此次进京,一定要小心些呀!”张璁踌躇满志,道:“我们不过是为了匡正大礼,就算是和杨廷和当面辩论,我也不怕!”就这样,张璁和桂萼两人拿着诏书,第二天就启程进京去了。林蓁在南京心中惴惴不安等着消息。又过了几日,他们向国子监请的假期已经结束,陈一松也从宁波回来了,他们便照样到六部以及翰林院去实习。三件事情解决了两件,就只剩下了航海图。如今他们结识了席书,翁万达决定回到兵部之后请求席书帮助他们,看能不能让这尘封多年的航海图重见天日。林蓁这天一回到翰林院,严嵩就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亲热的拉着他的手,道:“哎呀,维岳呀,我那逆子果真前两天回到家里来了。今晚拙荆备了些饭菜,你一定要到家里去坐一坐。”林蓁原本其实是有些希望严世藩在路上出个什么意外的,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希望已经破灭了。往好处想,严嵩现在对他这么亲热,至少说明他先前在严嵩面前的解释起了作用,严世藩没有找茬,他应该是蒙混过去了。不过,他可不想再跟严世藩面对面坐着吃饭,他连忙拒绝道:“承蒙大人好意,只是晚生今日还有些事情,况且晚生当时没能把严公子带回家,心里已经很是不安了,哪里还敢去大人家中叨扰呢?”谁知,严嵩不依不饶,非要让他来赴宴。林蓁看推脱不过,就只能答应了下来,心想,顺便再摸摸严世藩的底细吧,说不定又能探听出点什么来呢。晚上来到严嵩家中,还没见着严嵩,严世藩已经在院中等他。林蓁一见严世藩歪着一只眼睛盯着自己,赶紧道:“严公子,那日在宴席上……”他话还没出口,严世藩把眼一瞪,道:“你给我过来!”林蓁赶紧跟严世藩走到一边,严世藩问他道:“我走了以后,市舶司里难道没出什么大乱子吗?你怎么回来的?”林蓁故作疑惑,道:“什么大乱子呀?哦,对了,那两伙倭人打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来了朝廷的官兵……他们乱战一场,最后其中一伙人逃跑了,看他们长刀短剑怪吓人的,我就赶紧回到驿站收拾行李,回南京来了。”严世藩一听,又有几分得意,道:“嗯,算你小子跑得快,这下子宁波可要大乱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你没对我爹说什么吧?!”林蓁赶紧道:“我可什么都没对严大人说,只说是我不小心,跟您走散了,不过您聪明伶俐,肯定会自己回家来的。”严世藩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看林蓁不怎么顺眼,但他觉得林蓁还算老实,况且,他在记忆中找不出林蓁这么一个名字,这就说明他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必管他。这时严嵩听见动静,已经迎了出来,还有欧阳氏,这回也满面欢喜的走了出来,对林蓁道:“上回要不是你给我们捎来消息,只怕是我已经急得病了!”林蓁赶忙谦虚几句,便随着严嵩来到屋里坐了。严嵩笑吟吟看着林蓁,好好把他夸赞了一番,对严世藩道:“藩儿啊,你瞧维岳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如今人家已经中了秀才,且是国子监的学生,你若是有他一半的用心在功课上,我和你娘哪里还用日日为你担心!”严世藩不屑一顾的翻了翻眼睛,道:“读书多未必有用,那些穷翰林的官儿,那一个不是寒窗十年读出来的……”严嵩被他呛的咳了几声,守着林蓁不好发作,只得训斥了他几句,又转头和林蓁聊起了学问。严世藩无聊的坐在席上,没过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他借口自己这几天赶路赶的太累,自己回房休息去了。林蓁正好也要去方便一下,刚走到屋后,只听严世藩压低了声音,对他那仆人严年道:“他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凭什么来找我要银子花?!”严年慌慌张张,道:“他说上次之所以失手,是因为遇见了一个亲戚,招来了巡夜的官兵,把他抓到牢里去了……”林蓁一听,这说的难道不是他那该死的二舅程老二吗?!这时严年接着说道:“他说官差审问他时,他也没把小人我供出来,我要是不给他几两银子,他就要去向那官差老爷告发小的,我说少爷啊,咱们可怎么办……?”严世藩浑不在意,道:“他要钱?这个好说。我现在正好有几桩差事需要人去办。改天你把他约到茶楼里,我亲自和他去谈。”严年一听着了慌:“少爷啊,他是个亡命之徒,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官司,叫小人说,不如给他几两银子,把他打发了算了。”严世藩道:“我正要这样的亡命之徒,出海替我去赚些银两,况且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给佛郎机人做过事的?”第5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