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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桃木梳;逛得饿了,随意挑了一家路边摊,两人头凑着头,一起分享了一碗云吞面......这个七夕,两人如同这镇上最寻常的年轻夫妻,尽情尽兴地玩耍了一场。夜渐深,逛灯会的人们也三三两两地归家了,路上行人渐渐稀少。盛临煊与沈珺悦站在榆阳镇香火最旺的一座月老庙前,这里方才人潮涌动,他们不想与人冲撞,便等到了此时。沈珺悦手持姻缘结,站在月老庙前的姻缘树下,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便将姻缘结交给了盛临煊。盛临煊接过来,手指揩了揩上面的字,微微一笑,抬头在已密密麻麻挂满了姻缘结的树冠上梭巡。高处有一段枝桠许是太高且位置又太刁钻,还未被人占据。盛临煊将姻缘结夹在两指间,将它劲射而上,那姻缘结便如离弦之箭般稳稳地挂住了盛临煊看中的那一处。沈珺悦几乎要为他展露的这一手拍掌叫好了。她闪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道:“皇上智勇双全,文韬武略,真乃全才也!”这拍马逢迎的话说得太过直白,盛临煊失笑地弹了弹她的额,笑骂道:“谄媚!”如果没有那一枚恼人的黑镖,这一个属于有情人的夜晚,真的堪称完美。“小心——”盛临煊瞳孔急缩,一句警示冲口而出,沈珺悦已被他裹挟在怀中跃出几步之外。“铿!”地一声铁器撞击之声,那枚黑镖已被天剑挥刀打回,不远处传回“噗呲”一声暗器没入血rou的声音。四周几道黑影朝声音来处奔袭而去,也有几道黑影则朝成徽帝这边飞跃而来。月老庙前倒是还有些烛火燃着,但是火光飘摇,明明灭灭。而四周街道其他地方的灯笼火把则已随着人流散尽,都被店家们熄灭收起了。前方一片黑暗,根本分辨不清奔来的是敌是友,沈珺悦的手有些发抖,紧张地都要揪不住盛临煊的衣袍了。直到听见天剑开口,安排这些人先行护驾回避暑山庄的话,沈珺悦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同时手脚也有些软绵,若不是靠着盛临煊,她几乎要站不住了。方才那暗器分明是冲着沈珺悦而来的,若不是盛临煊动作迅速......其实也伤不到她,因为天剑果断出手了,她便是站定不动,那黑镖也飞不到她面前。只是话虽如此,可她刚才站在那里毫无防备,却亲眼见着有凶器朝自己偷袭而来,生命攸关的大事,再怎么样也还是会受惊害怕。盛临煊雷霆震怒,他脸色十分难看,眼中似有风暴在凝聚。他盯着天剑的眼睛道:“你亲自前去,务必活捉刺客!”天剑闻言并无二话,朝盛临煊一拱手,转身几个起落间便没了踪影。马车被牵来了,盛临煊搂抱着沈珺悦上车,又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沈珺悦初时只顾着自己害怕,并未察觉什么不对。直到她想动一动身子,却发觉盛临煊的双臂如铁箍一样紧紧锁住她,而她根本动都动不了。这时也才发现,从事发之后,他已沉默了一路。沈珺悦的头贴着盛临煊的胸口,她艰难地动一动脖子,想仰头看他,“皇上......您怎么了?”“别动,”盛临煊将她的头按回,“不要动,就待在朕的怀里,不要动。”他口中喃喃说着,又将她团团地圈在怀里。盛临煊不愿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他乌眸沉沉,眼神中翻涌着狂暴的戾气,且带着嗜血的狠厉。此时他心中有只狂兽,正愤怒地四处冲撞,想要冲破牢笼,将任何妄图伤害沈珺悦的人都毁灭撕碎。回到观月楼时,沈珺悦明明没受伤,却是被他抱进房中的。盛临煊挥退宫人,抱着沈珺悦径自将她放到了床榻之上。沈珺悦才刚挨上床,正要抬头说话,他却已脱了外袍一扔,二话不说便朝她覆了过来。盛临煊将她压在床上,密密地亲吻,狂乱而迫切,似乎要确认怀中人的存在。沈珺悦被他吻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手脚无力地推拒着他,却被他席卷着很快陷入了这一场带着愤怒、恐惧、愧疚、自厌种种情绪发泄的抵死缠绵中。盛临煊听着沈珺悦动情时甜腻的莺鸣,将头埋在她颈侧,汲取她身上醉人的芬芳。半夜,沈珺悦早已累得昏睡过去,盛临煊却仍抱着她,一直看着她,时不时地亲一亲她的眼睛、鼻子、嘴角。谁若敢伤她......盛临煊眼中的风暴又重新凝聚起。他要让那人后悔活着。窗外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盛临煊侧耳听了听,回头又亲了亲沈珺悦的额角,将她的头轻轻地放在枕上,拉好她身上的被子。眼睛掠过被弃在地上的外袍,盛临煊眼神闪了闪,想起她上次说过的话,还是捡起随意地披在了身上,才出了房间。天剑立在院中等待复命。盛临煊走到他身前,面无表情地问道:“如何?”“已将刺客捉回。”天剑平平地回答。盛临煊嗤笑一声:“走吧,朕倒要看看——呵。”他们朝着观月楼后院的假山走去,假山底下的洞口此时正守着两个暗卫,见到成徽帝便低头拱手。天剑掏出火折子点亮,走在前面照明。这个山洞并不深,不过七八步便走到了尽头。天剑伸手在一块山石上摸了摸,洞中侧面的山壁便往内凹陷,显出了一道石门。天剑又换了山石的另一面,手指扣住一处机关,侧面的那道石门便“嗡嗡”地旁移,露出门后的石阶。那石阶一侧有火把点亮,天剑收起火折子,引着盛临煊往下走。往下走了一层,眼前豁然是一间不小的密室,又有四个暗卫候在此处。见到成徽帝与天剑,他们行过礼,便由其中一人打开这密室后面的又一道门,带着成徽帝他们进去。里面便是地牢了。除牢房外,也有审讯室,里头堆叠着各种骇人听闻的刑具,刑罚手段之残忍,可见一斑。审讯室的铁架上,有一个被抽打得体无完肤的人被锁链绑缚着。他垂着头,凌乱的头发盖住了脸,听见了脚步声也毫无动静,似乎已没有一丝生气。盛临煊离他尚有几步远。天剑一个眼色,旁边的的暗卫便拎起一只装满水的木桶,朝那人泼过去。“啊——”那人喉咙嘶哑,发出声声的痛叫。普通人若听见这样的哀嚎,必定头皮发麻。只因那水都是掺了盐巴的,这样的盐水泼在皮开rou绽的身上,伤口立刻被刺激得掀起一阵阵剧痛。盛临煊如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那人受虐,等他声音渐渐弱了,才开口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