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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主一门心思都落在阵中的祝寻身上,丝毫没察觉她的‘怪异’情绪,“鬼娘,去把严轩朗请过来。”“记住,是‘请’他过来,千万别露馅。”鬼主眉梢微挑,言语中又显出几分阴狠,冷笑,“我先拿他开开刀。”缪鬼娘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直到殿外侧的假山完全阻断了鬼主的视线,她才勾起一抹少有的邪气笑容,轻呼了一口气。殿门被打开,一群守在殿外的鬼就涌了上来,杂七杂八地询问。“鬼娘你怎么出来了?”“鬼娘,鬼主和你带回来的人到底是谁?”“鬼娘,你怎么不说话?”缪鬼娘扫了一圈,简单直接地问,“严轩朗在什么地方?鬼主找他有事。”“就在西廊偏殿啊,鬼娘你昨天上午不是才见过他?”有鬼指明方向,有些诧异。缪鬼娘眯了眯双眸,语气随意,“是吗?我忘了。”她看着重新合上的殿门,眼波微转,补充上一句,“都散了吧,鬼主有正事要做,不需要你们在这里打搅。”话音刚落,她避开众鬼的追问,闪身朝着偏殿的方向而去。众鬼看着缪鬼娘离去的身影,面面相觑。有人先发出一声疑惑,“你们不觉得鬼娘今天有些奇怪?”“嗯?”“说不上来的奇怪?虽然这漂亮模样没变,可她这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对……”“好像是有点。”有鬼听见这段不着调的对话,出声打断,“行了行了,你们这儿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看鬼娘就好得很,还是一样漂亮!”“我们别守在殿门口了。都散了吧、散了吧!”……缪鬼娘刚走到偏殿门口,调整神态后才敲了敲门,“在吗?”“谁?”里面的人反应很快,沙哑的声线中暗含一丝警惕。缪鬼娘分辨出对方的声线,玩味勾唇,“在下奉鬼主之名,请严……严公子过去一趟。”“你先进来吧,门没锁。”“是。”缪鬼娘推门而入,严轩朗赤/裸着上半身正在穿衣服。双方视线撞在一处,严轩朗略作停顿,就合上了里衣,哑声道,“缪姑娘,鬼主找我何事?”“自然、自然是为了祝寻。”严轩朗面色骤沉,原本平静的眼色里瞬间夹带上恨意,“祝寻找过来了?”缪鬼娘瞧见他的反应,轻笑出声。她坐在一侧的木椅上,肆意玩弄着桌上的酒杯,将其撞得叮当响,“何止是找过来了?甚至还被鬼主抓回了正殿。”“什么?他被抓回了正殿?”严轩朗快步走近,不可置信地追问,“宁越之和沈顷岚呢?他们怎么可能放任祝寻被抓?!”缪鬼娘玩弄酒杯的动作骤停,她抬眸看着又惊又讶的严轩朗,勾唇,“严公子,别急着激动呀。我问你,祝寻的那一缕精魄被你藏到哪里去了?”严轩朗见她绵里藏针的质问,有些不悦地拧住眉头,“缪姑娘,我看在鬼主的面子上给你三分客套。要真说起来,以你我的身份相比,你没资格多问。”说罢,他就朝着外面走去。还没等他靠近屋门,一道诡气就急速从他的身后略过,将屋门彻底合上了。“严轩朗,我看在我精魄的份上,也给了你三分客套。”原本纤细的女声没了,反而成了再熟悉不过的清冽声线。严轩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转身,“……祝寻?”“是我。”祝寻就站在他的身后,笑问,“你觉得我新学的幻身术法如何?”“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严轩朗反手破开封门的诡气,眸底是难掩的慌张。祝寻不再玩笑,眼色像是淬了毒的寒霜。他掌间溢出浓郁的诡气,一步步靠近对方,“严轩朗,你不会是在怕我吧?”严轩朗夺门而出,可在下一秒就被无形中的诡气结界给打了回来。他刚准备反击,竟发觉自己运转的诡气会彻底融于结界中,没了半分威力,“这、这么可能?”祝寻扭转诡气,将它们形变为链锁彻底缠住了严轩朗。后者毫无反抗之力,被阴煞十足的诡气支配,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你就借着我的身份和精魄在荒山坟上称王,现在又带着我的一缕残魄跑到这里来求助?可你知不知道,这儿也是我的地盘?”“……你什么意思?”严轩朗蹙眉,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深意。祝寻挥动指尖,原本捆绑在严轩朗身上的诡气就自动分裂出一把尖刀。还没等严轩朗反应过来,他的一根指头就被斩断了。“——啊!”祝寻对他的惨叫不为所动,只是慢慢、再慢慢地挥动着诡气。几个时辰前,他在院中看见的那个小血人正是缪鬼娘所化。而他在缪鬼娘的提醒下,隐隐约约回想起了一些事情。那是连宁越之和沈顷岚都不曾知晓的往事。当年,他虽然杀了木岭,却也是万念俱灰。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情况,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千年前的无幽鬼市是杀戮的试炼场,后来一个带着死志的年轻男子进入了这片炼狱,没日没夜地开启了厮杀。他将一个个虐杀成性的鬼物灭掉,从万到千,从千到百……逼得所有鬼物都臣服于他。”缪鬼娘在暗香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实则正是当年失踪了几个月的祝寻。祝寻带着满身不受控的诡气,带着弑弟弑同道的愧疚,赴死般地杀了进去。可没想到,正是这个举动反而阴差阳错解救了他。天地万物的存在,本就是一种相生相克、且无解的矛盾。诡气克制诡气。历经千万年杀戮洗礼的无幽炼狱,成了祝寻能够克制诡气、生存下去的唯一地盘。在这里,他可以随意释放体内过盛的诡气,还不用担心伤到无辜百姓。他留在了这里,将其改名为无幽鬼市。而那些从他手下留下性命的厉鬼凶神,也甘愿喊他一声鬼主。只可惜,世事难料…………祝寻回忆的短短片刻,严轩朗早已经被凌迟得不成样子。他支撑不住地趴在地上,身上流淌着的是鬼物才独有的恶臭脓血。“祝、祝寻,你敢这样对我,不、不怕再也拿不回你的精魄吗?”“我讨厌别人威胁我,更讨厌你不自量力地威胁我。”祝寻勾了勾手指,一抹分裂的诡气就钻入了严轩朗的嘴巴。“……唔!”闷哼声是近乎死亡的绝望。模糊的血rou块被诡气带出嘴巴,丢在一侧。祝寻眼中慢慢爬上血丝,当年的一幕幕反复在他的脑海穿行。他看着晕厥在地的严轩岚,动用诡气刺入他的神经,逼迫醒来。严轩朗冷汗直冒,神色近乎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