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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的侍女的。可是,在我打点太监,告知他们不要败露圣水翻倒,害我招致责骂后。侍女阿清,竟然主动向太监送上了白银打点。”“宫内藏事,以白银打点也属正常。”“不正常。”闻月回应他。她蹙着眉,滴水不漏地推理道:“按国之惯例,侍女需随我上祭台,而上祭台之前,必须三日斋戒,沐浴净身,不能佩戴首饰,更不能有身外之物。上祭台前,皆有太监搜身检查。既然如此,阿清何来的白银?又如何斗胆敢随身携带?唯独只有一种可能。”谢翊替她回答了,“她是有备而来。”“没错。”闻月抬眸,谢翊低首,目光所及,两人相视一笑。两世而来的默契,在此事之上毕现。☆、倒台七皇子府被查封,麾下百余谋士皆已入了狱。至此,七皇子一派可谓是彻底倒了。七皇子府虽被查封,但七皇子谋反一案尚未出结果。作为本案涉及人之一的闻月,也被大理寺卿召去狱中问话。若闻月没猜错,早在她归顺七皇子之前,谢翊应当早就谋划好了归顺、断义、再到引诱七皇子步入陷阱的一整套计划。也因此,那养在京畿外的三处兵马,自伊始便是以七皇子名义偷偷养着的,以致于大理寺卿招审军中众人时,所有人皆一致对外告知,乃是得七皇子召入行伍之中。闻月十分好奇,谢翊韬光养晦,布了如此惊天密局,意图扳倒七皇子,到底是为何?难道前世之中,谢翊与七皇子曾有着不解的仇恨?所以今世,他才迫不及待地要灭了七皇子一派,以保全自身?闻月混沌,不得其解。彼时,闻月已至大理寺。七皇子一派已是树倒猢狲散,而闻月与谢翊因戳穿七皇子反心、不顾生死保护晔帝,已成为朝中忠臣典范。大理寺卿见了闻月,也十分客气地同她招呼。大理寺卿告知因大理寺办案公正,七皇子虽入狱中,但因他及属下江边客极力反驳兵马之事乃闻月与谢翊构陷所致,因此大理寺卿亦有必要公事公办,寻闻月前来问话。大理寺卿引着闻月至狱中。彼时,审案室内,七皇子与江边客二人已候在里头。多日未见,七皇子褪去了先前的乖张狡诈,发已乱成一团,显得狼狈无比。而江边客却毫无变化,即便身处狱中、面对生死威胁,他依旧眉目清明,像是将一切都看淡了。见闻月进门,江边客还昂首跟她点头示意。闻月回以一抹笑。随后,大理寺卿开始问话。面对大理寺卿所提,兵马乃谢翊豢养,实为嫁祸七皇子一说,闻月予以全盘否认。甚至当大理寺卿提及,七皇子称谢翊给他进献兵马时,闻月也在旁时,需她道出实情时。闻月想也没想,便质问大理寺卿:“世子殿下若真是豢养那三处兵马,好端端地为何要进献七皇子?留着那三处兵马,无论是保命亦或是威胁皇室,皆能有妙用。何必借由七皇子一手,又进献陛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七皇子闻言,拍案而起与她对质:“信口胡诌!谢翊当夜是为了你!”“可笑。”闻月勾唇,不怒自威,“我虽与世子虽差点成婚,但而今我为国师,早已与世子划清关系,决定奉陛下之命终身不嫁。我与他清白得很,岂容得旁人污蔑!”“清白?”七皇子哂笑,“那夜谢翊抱你出府,仆从皆可见证。”闻月垂眸,冷声道,“七皇子企图以我与世子私事,转移视线,规避谋反一事,当真是一派好心思。”说完,她侧脸望向大理寺卿:“主审官,我已言尽于此。七皇子撒谎成性,企图混淆视听,还请您务必耳目清明,切勿听了小人之言。”眼见闻月赤红着眼,俨然动了怒,大理寺卿暗叫不好。而今闻月与谢翊皆是晔帝跟前红人,他不过就是照例询问,根本犯不着为七皇子这种早已定罪之人,得罪了他们。大理寺卿见状,草草了结了案卷,宣布审问结束。七皇子对闻月恨之入骨,张牙舞爪地,恨不得当场杀了她。好在狱卒手法迅速,彻底将七皇子压制住,收回狱中。而由始至终,作为犯人之一的江边客,在旁悄无声息,任由狱卒带他来又去。大理寺卿推开狱门,邀闻月离开。狱卒领着江边客,跟在后头。牢狱逼仄幽暗,虽四人成行,却无一人发言,周遭诡异的安静。须臾后,行至狱中分叉路。这条道,一条向明,一条向暗。明的那条,乃是通往狱外的出口。暗的那条,通往的是关押重刑囚犯的死牢。闻月是要往光明处走的,江边客是要往暗处去的。两人注定,是分道扬镳的两派人。可偏偏,就在踏出那分叉路口的那一刹那。江边客忽然开口,声线清明,喊了她一声:“闻月。”闻月本能地回过头去,却见江边客幽幽在笑,意味深长。先前,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攻击性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心若死水的平和。她看得懂,江边客是有话要同她说。闻月朝大理寺卿福了福声,道:“陈大人,我与江边客尚有些话要说,可否拨间审案室给我?”“国师开口,那是自然。”大理寺卿点头道。监狱门口,审案室内。闻月摒退众人,与江边客正面对面坐着。江边客与她对视一眼后,低头轻笑:“真没想到,七皇子府中离别之后,再见会是在牢狱之中。”闻月说,“怪只怪七皇子刚愎自用,牵连了你。”他不置可否,撩了撩碍眼碎发,抬起手,上半身欺过面前木桌,佯装威胁她:“你不会武,如此面对面坐着,不怕我杀了你?”“不怕。”她笃定回以一笑,故意伸长脖子,肆无忌惮地往江边客的方向去了去:“你不是七皇子,你并不会因恼羞成怒而杀我。”“为何?”“江边客你本质上并不是个恶人,只是护错了主,才招致如此境地。”闻月望向他的眼中,带着怜悯:“若七皇子曾有一刻听进去了你的谏言,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此般地步。”他语气平缓:“怕是你们早就设好了陷阱给他,根本逃脱不出。”四下无人,江边客已为监下囚,闻月不想欺瞒他。实打实同她道:“若我说我并非布局之人,你可信?”江边客沉默,须臾之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信。”江边客说,“我唯独想不通的,是你到底何时入了谢翊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