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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地把他身上盖着的被子扯过了头顶,将他整个人都盖起来,陈恨不想看见他,“你是皇爷,我就该给你当手炉。”“好了好了。”李砚掀开盖过了脑袋的被子,笑着扯他的袖子哄他,“你快躺下来吧,热气都散了。”陈恨拉着被子,往榻上一摔,不巧同李砚正躺了个面对面儿。二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先翻身。“皇爷,你睡了吗?”“没有。”李砚哀哀戚戚地叹了口气,“朕好冷啊。”“皇爷呼出来的气儿是热的。”信你的邪。“气儿当然是热的,不热的是死人。”李砚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方才你要说什么?”“既然皇爷不急着睡,那我们君臣促膝谈谈?”说这话时,陈恨屈起膝盖想要碰碰他的膝盖,结果——李砚用喉咙嗯了一声,随后低声问道:“离亭,你往哪儿顶呢?”“对不起,皇爷,我没想……”李砚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谈什么?”“我想谈……韩信好不好?”“谈他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三不杀,还是丹书铁券?”陈恨一愣,只听李砚又重了语气,道:“那些都是虚的,哪里舍得要你的命?你别总把那事儿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朕不会后悔,永远也不后悔。”李砚继续道:“朕与你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地方。”“你还清了,朕废了你的侯爵,那就算是还清了。倘要杀你,早也该动手了,何苦等到今天?朕要杀你,图什么呢?”李砚试探着碰了碰他的手指,轻声道:“唯一可图的也就只有你这个人……”这话说得过了,李砚咳了两声,也就不再说下去了。“谢谢皇爷。”陈恨翻了个身,死鱼似的趴在榻上,惭愧地只把连埋在枕头里,“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那是最好。”李砚伸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将他的发尾握在手心,“还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说。”陈恨转过头,半边脸靠在枕上看着他:“皇爷请说。”“年前有人要查你。”“嗯?”陈恨心思一沉。李砚却道:“十六那日废你的侯爵,朕与他们说——你造反了。”“嗯!”陈恨一惊,差点从榻上跳起来。“你慌什么?”李砚把他按回榻上,“匪石办事妥当,但他一个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与其把这件事儿给掩着,早晚让他们查出来,不如直接推到人前去。”陈恨慌得用脑袋撞枕头:“死了死了,推到人前去我就死了。”“你听朕把话说完。”李砚抓住他的后颈,捏了捏,好让他安分下来,“你在朝中人缘儿好,朝中大多人不信你造反,私下都只道是朕随便找了个由头要办你。”“阁中部里都没有经手过你的案子,朕只说你那案子是朕亲手办的。这案子或大或小,都随朕说了算。他日若有变故,旁人因为这件事要参你,朕帮你圆过去。”陈恨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笑,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仍道:“谢谢皇爷。”“你在私底下都筹备了些什么?”“十来个人,都是信得过的心腹手下,除夕前一日就全都遣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还有匪石和张爷两个人……还有侯府后院的一个二层小楼。”想起那幢二层小楼,李砚的脸色变了变,只道:“找个时候烧了。”“诶。”“朕派人帮你烧。”“好。”李砚又道:“匪石去了江南。”“是……嗯?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皇爷又是怎么知道的?”“朕有心查他,怎么会查不到?”要查匪石,李砚倒不是怕他继续造反,这是因为——“怕你身边没用得顺手的人,况且你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陈恨歪着脑袋想事儿,嘀咕道:“这个匪石,他没事跑去江南做什么?”李砚轻笑:“还不是去江南给你搬救兵?”救兵,李砚这是意有所指,陈恨想起被自己留在江南庄子里的那两个人,讪笑着绕圈子:“匪石也真是的哈,怎么还大老远地跑去江南?我改日就把他叫回来。”李砚却道:“江南的封地也给你留着了。”江南庄子里有些人、有些事情见不得光,李砚废了他的爵,却还给他留着封地,也是替他考虑。只是陈恨还没来得及道谢,只听李砚继续道:“你喜欢养着谁便养着谁吧,反正你也去不了江南。”连长安城都不会放他出去。陈恨点头附和:“是是是,多谢皇爷隆恩。”“前几日有人来试探朕,朝朕要你那忠义侯府,朕也回了。那宅子朕派了人看着,也给你留着。”“还是谢谢皇爷。”陈恨觉着自己今天除了谢谢皇爷,就没法子说其他的话了。李砚笑道:“不过你日后住在养居殿,也不用回去了,那宅子只是给你留着罢了。”“对对对。”“先委屈你在宫里待着,掖幽庭奴籍上边也没你。待朝中事了,再封你也不迟。朝中事务有苏相他们,朕自己亦有计较,你别插手,好好地留在宫中便是。”陈恨最后应了一声,揽着枕头悄悄看他。其实李砚没那么多的帝王心思,就算有,好像也没用在他的身上。陈恨想不出什么词来夸他,只能在心底咬着手帕赞一句,李砚真好。“皇爷,我们君臣……”陈恨歪着脑袋看他,“能如初吗?”李砚只将问题抛还给他:“你觉着能吗?”“我觉着……”忽然之间,陈恨想起一件事儿。他把那封写给李砚的遗书塞在了枕头底下,而自己这时正抱着枕头。那封遗书,恐怕早已经被他扫到别的地方去了。陈恨心道不妙,双手在榻上摸了几个来回。那封遗书果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那封遗书他还署了名落了款,情信一样的遗书,谁会相信那是一封遗书?要是落到别人手里……陈恨一惊,又在四处摸了几回。为了找书信,他几乎把手伸到李砚的枕头底下。李砚问道:“你做什么?”“奴找东西。”“朕帮你点个灯,这么黑看得清楚什么?”“皇爷,别……”陈恨拽住了他的手,恳切道,“我自个儿找找就行,皇爷先睡吧。”“还有一件事儿。”陈恨忙着找东西,只是随口应道:“嗯,皇爷你说。”“匪石为了保你,在外边散布朕……逼良为娼的谣言,他觉着朕顾惜着名声,也该放过你,起码不会要你的命。”陈恨找东西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前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