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耽美小说 - 忠义侯天生反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陈恨被他扛着,又拍了拍他的肩:“皇爷还是放我……”

再碰倒了个什么东西,李砚最后还是放他下来了,放在榻上,然后伸手解他的衣裳。

陈恨抓住衣襟:“皇……皇爷?”

“你总不告诉朕实话。”李砚把他按进怀里,一只手悄悄解他的腰带,“朕就自个儿摸摸,看你到底伤着哪儿了。”

“其实真的没伤着……”

“背上也青了一块。”

到现在应该只有一点淡淡的痕迹了,谁知道李砚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恨低头,罢了,由他去吧。

后来李砚把陈恨抱到腿上,理不清楚的衣裳下边,陈恨热得脑袋发昏,终于忍不住,抬手推他:“别……别摸了。”

“我合理怀疑……”陈恨微喘道,“皇爷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有。”李砚停了手,只是抱着他,又吻了吻他的鬓角,“原本是只想看看你伤着哪儿了,你还养病,不敢放肆。忘了你皮薄,摸两下就……”

“那是摸两下吗?那分明是摸了两百下两千下,要是我这样摸——”陈恨一边反驳,一边乱碰李砚,“这样摸,皇爷能禁得住吗?”

他以为他自己很凶,说话很凶,打人也很凶。其实一点也不,他说话哼哼唧唧的,手上也没用劲儿,就那样碰一碰。

又热又软的一只,窝在李砚怀里,两个人就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贺行特别凶。”陈恨抱怨道,“把我带去的皇爷的衣裳丢进水里,还吓唬我,要把我丢进黄河里。”

“等抓住他,就把他丢进黄河里。”

“那时候我脱不了身,要是真跟着他去了闽中,再要脱身就更难了。他还拿别人威胁我,我没办法,才用了最坏的法子。”

“朕没有怪你,是心疼你。”

李砚问他:“疼不疼?”

陈恨抽了抽鼻子,轻声道:“疼啊。”

又默了一阵,没有灯火,直到陈恨打了个哭嗝,温温热热的眼泪滴到李砚的手背上,李砚才知道他哭了。

李砚手忙脚乱地哄他。

陈恨不常诉苦。

被救起来的时候徐醒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章老太医看诊的时候问他疼不疼,他也说不疼;很亲近的兄长陈温问他,他还是说不疼。

仿佛没有知觉似的。

要李砚在,要李砚问他一声,他才想起来。

李砚要是不在,他也能万死不悔。

他生平只喊过两回疼,两回都是跟李砚哭的。头一回在长安城怡和殿前,第二回就是现在。头一回李砚哭了,现在换了陈恨哭。

眼泪鼻涕糊了李砚一身,陈恨哭道:“疼死了,疼死了,我都以为我要死了。还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我死了一回……皇爷还恨我,我都两年没跟皇爷说话了,死之前连皇爷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我一个人死了,掉进水里死的,水里冷死了、又冷又黑。我死了两回了,每一回都疼死了……”

李砚也疼死了,把他抱得更紧,哄道:“不疼了,不疼了,皇爷不是来寻你了么?”

第119章剑柄(3)

陈恨哭了好一阵儿,一开始还能明明白白的说话,说贺行怎么凶,梦里有多害怕。后来哭得厉害了,就只是喊皇爷,喘不上气了还要喊,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喊。

隔着衣裳,一声一声皇爷猫爪子似的挠李砚的心,一下一下都挠不到地儿。

“哭得人都不知道怎么哄了。”李砚碰碰他的额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跑到哪儿,朕都找得到你。”

陈恨打了个哭嗝,像上岸的小鱼吐泡泡,小鱼带着哭腔反驳道:“梦里就没有。”

“梦里……”李砚被他勾着,亦是想起前世的事情,轻声道,“从前就是太听你的话,才不敢去找你。”

陈恨没听太清楚,却愤愤地打了他一下:“那就是怨我了?”

哭过的人都是娇里娇气的。

李砚忙道:“怨我,怨我。”又偏了头,凑过去吃他挂在眼角的泪,低声道:“哭得人恨不能把心头血都捧出来哄你。别哭了,嗯?”

“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混账话?”陈恨咕哝了一句,却也好多了,抓过李砚的衣袖擦脸。

李砚兜着衣袖,帮他抹了把脸:“还是让他们烧水给你洗脸好不好?”

“嗯,顺便要一碗糯米团子。”

其实一点也不顺便。

李砚却也应了:“好。还要什么?”

“皇爷也去洗洗吧。”陈恨捞起他的另一半衣袖,再擦了擦脸,“衣裳都被我弄脏了。”

陈恨给他指了厨房的位置,李砚把他放在榻上,又点起蜡烛,脱下全是陈恨眼泪的外衫,预备出去一趟。

要出去时,陈恨却拽住了他的衣袖。

陈恨哭过尚红的双眼,目光怯怯的。而李砚一回头,便撞进他眼中。

强自稳了心神,李砚问他:“怎么了?”

“先前在长安……”陈恨抬眸看他,“不该拿匕首威胁皇爷,不该给皇爷下麻筋散,更不该把皇爷反锁在榻上的。还没有给皇爷道歉,对不起。”

没想到他忽然会说对不起,李砚顿了顿,才道:“朕也不该锁着你,也该向你认错。”

“我不是不想认错,才……”陈恨眨了眨眼睛,眼眶更红了,“才哭的。”

李砚忽然不想出门了,他永远也不想出门了。

他想抱着长了一双兔子眼睛的猫猫坐在榻上,温声细语的哄着他,他就想抱着他坐在榻上。

李砚才朝竹榻那边挪了半步,陈恨就松开他的衣袖,再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晚上转冷,皇爷披件外衫再出去吧。”

猫猫哭花了一张脸,还等着热水洗脸,那就勉为其难出去一下吧。

李砚转身去拿陈恨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衫。

被衣上莲香拢了满身的时候,李砚忽然想起陈恨离开长安时也是这样,穿了一件他的衣裳。

这下子他算是讨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陈恨,带着满身的龙涎香,又是什么感受。

不作细想,他快步走去厨房,先要他们送热水去陈恨房里,一转头,发现陈温也在。

陈温站在灶边,手上全是糯米粉,听见李砚来要热水,伸手就去拿靠在墙边的竹杖——他想打人。

李砚只看了他一眼,又吩咐人要糯米团子。

陈温抓紧了竹杖,敲打着地面往外走。经过李砚身边时,准准地打了一下李砚。

一心记挂着糯米团子,李砚只当他是不经意碰着了。

这时候厨房里有人探出脑袋去问陈温:“爷,团子还给二爷送去吗?”

“给李八爷,叫他送。”竹杖敲地的声音比陈温说话的声音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