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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走向丁妍。他换了崭新的青衫,轻薄的下摆随脚步动作飘起,上面绣金线的白鹤栩栩如生,振翅似飞。“丁师妹,我听闻凌师妹被掳的时候,就因为邪修一句威胁,你便止步不前,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了?”他脸色冷峻,声音也好似浸过冰雪。“这是不是真的?请你回答。”何非桐恍然回神,上前几步,拦在了段祁风的去路前方。“师兄……”蓝钺没办法,也只能跟了上去。丁妍背朝人群站立,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冷风从破损的石墙豁口吹进来,卷起她背后黯淡无光的长发,露出了一截窄细纤瘦的后颈。望着丁妍孤独伫立的背影,薛翎儿心底莫名生出了几分伤感,踟蹰一瞬后劝解道:“祁风,情况未明,怎可单凭上官师姐的一面之词,就怨怪丁师妹呢?”此言一出,何非桐与蓝钺立时瞪向了上官姳雅。他俩目光又凶又狠,上官姳雅心里觉得憋屈。——薛翎儿是不是疯了啊?明明以前那么讨厌丁妍,恨不得人家立刻消失,现在见到段祁风发怒,不该拍手叫好吗,怎么还帮忙说话呢?!可她到底是不敢骂薛长老的孙女,只能把怒火发泄到何、蓝二人身上。“看我做什么,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当时那邪修是出言威胁没错,可丁师妹也的确没有立刻追上去啊,在原地等了好久才走呢,若不然,早就抓住他了!”“段师弟和薛师妹要是不信,就再问问别人好了,反正大家都看到了,是不是?”“上官师姐没有撒谎。”“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跟着上官姳雅的几名男弟子纷纷开口表示同意,可把蓝钺恶心坏了。“男子汉大丈夫,你们还要脸吗?!”何非桐沉声道:“先前见你们年长,我尊称一声师兄,可连日来,你们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行径实在让我难以忍受!习惯了白混功绩点,你们连良心都没了吗?”“明明是你们哀求丁师妹不要追击的,若她不顾邪修威胁继续纠缠,害得凌师妹受伤,你们是不是又要说她残忍无情、好战喜杀了?!”段祁风眉心凝起,蓦地沉默下来。“反正在他们眼里,丁师妹做什么都是错的!就因为上次催促他们除妖救人的时候,丁师妹严厉了一些,他们就怀恨在心,想方设法地污蔑她!”一旁的蓝钺连声附和。不用上官姳雅开口,立时有男弟子辩驳起来:“你们俩别信口胡诌啊,我们什么时候污蔑她了,上官师姐刚才的话哪里错了吗?”“好了!”段祁风没有阻止,薛翎儿却是听不下去了,“镇里一团乱麻,你们不去帮忙善后,只知在这里争吵不休,像话吗?”没有人敢出言反斥,上官姳雅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便识趣地领着身后的男弟子离开了。薛翎儿又让跟来的元极宫弟子同去,呼啦一下走了两拨人,花庭里空荡不少。周围恢复安静,何非桐与蓝钺也不看段祁风,转而拥到了丁妍身边。“丁师妹,你还好吗,先去厅里休息吧。”“对,刚才那些话就是放屁,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段祁风脚步一动,拦在了丁妍面前。蓝钺就不明白了,“段师兄,你还想怎样?”段祁风没理他,视线只停驻在丁妍身上。结果,她毫无留恋地绕过他,打算进入大厅。段祁风一双剑眉紧紧拧成了川字,他再度动身追赶,伸出手臂拦在了丁妍面前。“凌师妹身陷危险,十万火急,丁师妹,你作为镇中战力最强的同门,理当摒弃前嫌担起责任,与我们一起去外面寻人。”他衣袖上花纹精致,加了金银双线,迎着天光闪烁微芒,晃得人头昏眼花。丁妍嘴角牵起,凄声一笑。她挺直脊背,熬忍着禁术反噬的痛楚,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不舒服,不去。”段祁风攥手成拳,“什么?”丁妍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说我不去,听清楚了吗?”☆、第拾捌回六年间,除去风雪天退婚一事,段祁风从未遭到丁妍如此冷待。诧异之际,往日回忆涌上心头,随之翻涌而出的便是强烈的不甘。他声音渐渐拔高:“丁妍,凌师妹的修为只有启元境后期,堪堪入门而已,你要她怎么抵挡残忍暴戾的邪修?在场之人属你实力最强,为什么坐视不理,难道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来了,假借道义之名,驱使她继续“奉献”。若是以前的丁妍,肯定会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任劳任怨地帮助段祁风寻找他的心上人。然后期待他展露笑容,道自己一声好。可是现在,丁妍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记忆沉寂的那两年,对段祁风的感情是真是假,又或者,那份感情只属于原本的“丁妍”。“祁风!”薛翎儿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站在照壁前方,注视着言辞犀利的男子,心口微微颤动,漫起从未有过的纷乱。也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上元节那夜丁妍说过的话——你为什么喜欢他?何非桐见段祁风说话的态度是那样理所当然,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他也不让丁妍开口,向前一步挡在了面前。“段师兄,你知道丁师妹昨晚在外面找了多久吗?自从来到三途镇,她从未好好休息过一天。除妖救人、追击邪修,哪件事她不是冲在前面?为了阻止邪修,她甚至动用了禁术,你还要她怎么样?”“请你搞清楚一件事,她是人不是工具,她也会累,也需要休息!”禁术?段祁风眸中荡起些许错愕,他瞥一眼丁妍的脸色,发现似乎确实有些不正常的青白。可作为男人,他有专属于男人的敏锐直觉,面前的何非桐对他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敌意,莫名却又强烈。目光来回扫视两人,他冷笑一声,蓦地明白了什么。真是一对干柴烈火,触之即燃啊。要知道丁妍与他退婚一事,还没过去多久呢!没来由地有股怒气往上蹿,段祁风冷笑着讽刺:“何师弟,你与丁妍并不相熟,我与她说话,与你有何关系?”何非桐呼吸一滞,登时哑口无言。是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可要他坐视不理……却是万万不能的。站在旁边的蓝钺不耐地扬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段师兄,你也别‘凌师妹凌师妹’地喊了。昨天我就站在屋顶上,瞧得一清二楚,是她自己主动跳进了邪修怀里,谁知道你的凌师妹是不是故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