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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显然吸取上次的教训,以高一层的内力压制她,不给她远攻的机会,拉着她打近身。阮宁将软剑缩短,缩到匕首大小,灌注内力,再以功法各式周旋。上午她围攻宁景看似徒劳无功,实则不然。因为她忽然发现,上次破军在她眼里快得看不出的招式,此时竟然放慢了一般,看得清清楚楚!比如眼前抓向她咽喉的这招,明显放弃了他胸口的防守。阮宁手腕翻转,剑刃冲他胸口直刺而去,丝毫没有将袭来的铁爪放在眼里。破军眸子蓦地睁大,立即退身而去,躲过她当胸一剑。直到站定,他还惊疑不定地看着阮宁。才几日没见,阮宁竟然能化解他的招式!阮宁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指一摁,短剑变长,她立即欺身而上。*宁景飞身下山,却并没有立即回到药庐。他目光一转,突然出现在另一座山顶。山顶绿草丛生,荆棘繁茂。一座废亭立在杂树丛中,亭柱虽旧,却是光洁明亮,显然有人擦过。从这里看不见通向山底的路,很明显,鲜少有人来。九幽早已等候多时。“主子。”宁景伸手拿下面具,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人没找到?”“属下将山围了,没有人下来,后来派人上去,没有发现二少爷。园子宾客离开时,属下一一确认身份,没有异常。死了一个丫鬟,乃是邪宗之人,扮作丫鬟,刺杀阮姑娘,被小乙的红蛇毒死了。”九幽道:“主子已确认,那人是……二少爷?”谢九玄没有意外:“宁思从小聪明过人,如今长大,更胜从前。他不想让我们找到,应该没那么容易。”“叛党——”谢九玄沉思:“他们要利用宁思,他暂时没有危险。”九幽面色冰冷。“山崖那般高,主子不该以身犯险。二少爷是谢家的人,主子不欠他。”“欠与不欠,早已说不清。”谢九玄轻笑一声,“就当欠他好了。”九幽:“阮姑娘救陛下之事,主子下定决心了?”“我会助她修炼,”谢九玄将面具重新戴上,“如果还有人能救,只有她了。姑且放手一搏而已。七年前我就做好准备了,多了一丝希望,不是很好?”九幽:“是很好,很好。”如果阮宁能救,他会感激她的。小皇帝对主子来说,不只是皇后托付给他的希望那么简单。他有时候不敢想,如果当初皇后没有将皇帝托付给主子,会有什么后果。谢九玄:“宁思怕是隐瞒了身份待在京城。他对此地很熟悉,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离开的宾客没有异常,他应该易容了,去查。”“是。”“替身准备好了?”“是。明日起他会代主子出现在人前,主子放心。”“正好借这个机会探一探贪狼他们的底,自从允王之乱,很多年没见了。”谢九玄望着山下,目光平静。“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是动了武。”他道。九幽迟疑了下:“主子中的毒——”谢九玄笑了声:“世上没有能毒死我的毒。”这点九幽再清楚不过,他只是不放心。*山林里。破军看着阮宁犹如看着一个魔鬼。他苍白的脸上热汗淋漓,竟然泛起了红晕,粗喘着气:“疯女人。”话音刚落,阮宁又攻了上来。他忙接招。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谁都不落下风。破军咬牙切齿:“你内力也要耗尽了吧?这样下去谁都打不过谁,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退开,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阮宁额头上汗如雨下,发髻早已散乱,满头青丝随风乱舞,雪白的脸因潮热变成了粉红。她面无表情,抿唇:“少废话!”手下剑招丝毫不见疲软,越攻越猛,兵器相撞声“当当当”响彻山林,惊起飞鸟无数。破军那张阴柔的脸抽搐不已,他笑不出来,恶狠狠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真要撕破脸不成?”阮宁手中长剑越挥越快,那些都是功法上最基本的招式,如今在她手里,却可以抵挡破军。她领悟到了点什么,更加不肯轻易放他离开,缠着他一直打。破军快要崩溃了:“再打下去老子就要累死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死,我跟你讲,你再不停手休怪我不客气!”阮宁埋头就是一阵猛攻,二话不说只是干。破军接招接得狼狈,他开始怀疑人生,到底为何要招惹这样一个疯子,如今好了,没有被人杀死,活活被人累死,一世英名何在。“当当当——”又是一阵交锋。破军看这个疯女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咬牙,赌了一把,收手不再出招,任由阮宁一剑劈来,自己只管扭屁股逃跑。“嘿嘿,大爷我不陪你玩了!你这个疯子!”阮宁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个惋惜的眼神。破军半空中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下地去。他觉得身后的目光毛骨悚然,顿时溜得更快了,一阵烟的功夫,无影无踪。阮宁拿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收了剑踏着轻功回家。阳光穿透树梢落在她脸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因为热,脸上氤氲成了粉色。乌黑的眼睛好像雨水洗刷过一般,明亮水润。看起来柔软了很多。她踏进门时,宁景和小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阮宁。不冷冰冰,看得出心情很好。“跟人打架了?”宁景懒洋洋躺在藤椅上,一根苍白的手指逗妞妞玩,小乙在旁边气得跳脚。“嗯。”阮宁抓起桌上茶壶,仰起头喝了一气。“跟谁?”小乙好奇地瞪大眼睛。“破军。”阮宁声音有些沙哑。“破军?!”小乙大惊。他可没有忘记上次就是破军险些要了他们的命。宁景手指顿了顿,抬头看着阮宁:“破军?”他从阮宁轻快的步伐中推测出什么,挑眉:“打跑了?”阮宁:“逃走了。”她还有些内力,可惜没有用完。宁景笑了一声,随即越笑越大:“他来杀你,你将人押着陪你练剑,把人吓跑了?”从阮宁早上那股执拗劲,他完全想象得出破军是如何被吓跑的。想到这里,他不由笑得更大声。阮宁看着他,目光发冷。小乙看看宁景,看看阮宁,小眉头皱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地位更加不保了。这宁景一来就帮阮jiejie解决了大问题,日后岂不是更嚣张?他站起来把阮宁摁坐下:“我给你捶捶肩捶捶腿。”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