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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盯着他的笑,眸子恍惚了一下。“有我在,你杀不了他,或许你可以改日来。”不当着自己的面,她没必要多管闲事。刺客轻笑一声,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浑身气息柔和,丝毫不像亡命之徒。阮宁脑海里一个激灵,这个人的眼睛,跟司马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她心里一阵疑惑:“你是何人?”敢明目张胆来宁国公府行刺,不知是走投无路了还是太过狂妄自大。那人又笑了笑。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也笑得温和。如果此人不是刺客,他身上水一般舒服的气息很容易教人让下心防。阮宁脸色变得冰冷,眼睛里裹上寒霜。这样的笑容让她想起一个人,——曾经的谢九玄。太像了。来人扫了眼她身后的谢九玄,叹息了声:“早就知道你不可能乖乖去死,上了你的当。你把我逼到如今地步,我也只能鱼死网破了。”谢九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所作所为,对得起你姐?”“小孩之事……我不知情。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只要你死了,我活不活着都无所谓,至少我可以安心去见爹娘。”那人眉目笑容始终没有放下,“至于我阿姐?你又算谁?若不是你,她怎会死,你没资格提她。”说完,他深深看了眼阮宁:“抱歉。”他手中长剑蓦地扬起,剑光轰然炸开,一剑化作千万道影子,分不清哪一道是真,哪一道是假。阮宁浑身汗毛倒立,只觉巨大杀气将整座大殿笼罩起来,这是一个极出色的杀手!他竟能将杀气收敛得一丝不漏,让人卸下心防!阮宁眼睛盯着这个人,迅速挥舞长剑,翻身而起,一剑霜寒流泻而过,寒气与剑影相撞,冰霜被剑影寸寸击碎,点点晶莹当空洒落,像下了一场冰雨。“砰——”剑影消失,阮宁眼睛微微睁大。竟然没有一道剑光是真。她视线扫过破了她一剑霜寒的那把剑。“你打不过我的。”那人温和道。说完再次挥剑攻上来。剑气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携着铺天盖地的杀气,寒意入骨。一滴汗从阮宁额角滴落。她脸上神色渐渐凝重。长剑在她手上翻转,剑气搅动空气,震颤引得衣袍烈烈,“轰——”她飞身而上,满堂花醉如同狂风过境,巨大冲击吹得草木摇摆,万千冰花快如离弦之箭,“砰”一声,与剑影相击!巨大气浪冲击开来,阮宁被余波击得后退,“噗——”一口血自喉咙里喷出。她握紧了手中之剑。谢宁思深深看着阮宁,眸子里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再次挥起长剑:“你宁死,也要挡在他面前?”阮宁提剑抵挡,“当当当——”眨眼数剑相击,快若闪电,没有一丝间隙。“我说了,待我离开,你改日再来。当着我的面,不行。”她脸色苍白,漆黑的眼珠坚定而执着,嘴唇紧抿,血渍将她嘴唇染得鲜红,在雪白的脸上红得耀眼,整张脸都变得鲜活而张扬。谢宁思手上攻势更加凶猛,剑气所过,瓦砾横飞,枝叶狂舞,院内一片狼藉。阮宁眼角扫过谢九玄,谢宁思笑了笑:“他哪里都别想去,我今日必取他性命。”阮宁心沉了沉,不再分心,专心应对。这个人对宁国公府很熟悉。他知道谢九玄将人全都派了出去。唯一的九幽如今去了宫里,宁国公府还有人保护谢九玄么?刀光剑影,飞沙走石,高手过招,生死眨眼之间。阮宁全力以赴,拿出全副心神应对。如今的谢九玄在她眼中只是宁国公,他若是死了,大梁必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阿爹阿娘,无数百姓都要经历动荡。谢九玄可以死,但宁国公不可以!“当——”她挡住此人一剑,握剑的手隐隐颤抖。“不要逞强了。”对方劝她。“少,废,话。”阮宁身轻如燕,剑光映着眉目之间寒光,化作三千繁花,袭人香气侵蚀而来。谢宁思闻到香气的一瞬,眼里闪过诧异:“花香?”转而,他立即发现不对,屏住呼吸,眉眼一肃。花香可让人神志不清!他深深看了眼阮宁,抿唇,手中长剑攻势越猛,剑影将阮宁包围,让她无暇□□。阮宁没想到会在这时突破。剑随心转,她将剑舞得密不透风,抵挡每一道剑影的攻击,还得分心注意着谢九玄,以免杀手趁机出手。很快,她胳膊上破了一道伤口。继而是手臂。谢九玄静静立着,目光望着阮宁嘴角那抹血渍,眸子深若古井,手几次动了动,却又慢慢按了下去。阮宁胳膊上挨了一剑。他心口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谢九玄脸色发白,表情越发平静。阮宁手臂受了一剑。他眸子颤了颤。谢宁思已经意识到时间拖得太久,出手越发狠厉,不再留情。谢九玄面上冷若冰霜,眸光一颤,落在手指包扎好的伤口处。上次管叔问他何时抹去宁景的身份,他意识到事情发展超出了掌控。他接近阮宁,只为助她修练,救司马徽的性命。阮宁修练既成,他就该抽身才对。可是一股莫名的情绪将他留了下来。那天晚上,他看着六棱刺朝着阮宁眉心刺去,理智告诉他,此人的存在是一个隐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从此消失。他从来宁肯错杀,也不会手下留情。只是,六棱刺即将刺穿阮宁眉心时,他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心骤然颤了一下,一个声音在心里催促,让他握住了那把六棱刺。手指鲜血淋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伤。肌肤刺破,血液流出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令人厌恶。他想,司马徽还需要她来救,阮宁还不能死。想到这里,谢九玄蓦地抬眸,望着阮宁,手掌轻挥,击穿侧面那一道墙,管家站在那里,满目焦急,飞身而上:“阮姑娘,我帮你!”他冷冷看着谢宁思,掌风霸气雄浑,迅速扭转局面,阮宁得以喘息。她捂着胳膊退出战局,站在谢九玄三步远的地方,盘膝打坐运功疗伤。谢九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睫轻颤,眸子垂了下去。管家来得正是时候,阮宁只受了两道轻伤,若再晚一些,她难保要受重伤。院中,管家逼得杀手步步防守。阮宁定定看着,雪白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上一世,她在宁国公府三年,从来不知管家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