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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温暖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一道身影,渺渺兮若九天玄月,皓皓兮如仙人踏雪行歌。她的心颤了一下,猛地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截苍白的手腕。五指修长,白玉雕琢一样。手腕上几道刀痕,看得出,出手果决狠厉,皮rou翻开,殷红的血染在玉一般的肌肤上,有些刺目。她喉咙不由自主咽了一下,血腥味弥漫开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苦松气味飘在鼻端,意识到宁景做了什么,她反应过来,猛地起身,将宁景的手拿开。“你在做什么!”宁景脸色白得透明,鬓发湿透,额头上一层冷汗。那双淡如琉璃的盯着她看了一眼,淡淡道:“好了就出去吧。”阮宁的手有些发抖,她拿出宁景给她的药,不由分说,抹在他伤口上,因为手抖,药瓶几次跌落在榻上。宁景斜倚着,一言未发,漫不经心看她动作。药抹好后,阮宁撕了一截白布,将他手腕包好。空气安静下来。阮宁已经感觉到经脉中丰沛的内力,她知道一定是宁景做了什么。“你的血……”她抬起眼睑,看着那双淡得快要散开的眸子。不知是不是离得近,那双眼睛颜色变淡了,不再是漆黑,或许因为虚弱,狭长的眼睛无力地耷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她的心窒了窒。宁景:“你若再不出去,我可真要死了。”眼睛挑起,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我要运功疗伤,你去门外护法。”阮宁方才趁机替他把了脉,宁景体内一片糟糕,经脉虚乏无力。“你怎么了?我让人找大夫。”宁景语气不似玩笑,她医术并不出色,不敢耽搁。宁景眼睛缓慢地动了动,看着她飞身而出,无声地笑了下。他从没有在那张脸上看到过慌张。他暗想。眼前闪过以前那个笑逐颜开的小丫头,他摇了摇头。体内的毒再次肆虐起来,宁景眉头拧了拧,眸子里戾气闪过,双掌运转内力,缓缓压制毒性。*阮宁醒来后就被宁景放血给她喝的场景怔住,一心担着宁景伤势,没有注意到这是什么地方。等到出了密室,她视线一扫,顿时站住。竟然是宁国公府?九幽跟管家看着她:“宁景怎么样?”阮宁:“他要疗伤,宁国公在何处?”其他事暂且放后,宁景需要大夫,宁国公医术高超,在宁国公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九幽面色一沉:“主子不在府中。”管家许是看出她的目的,“国公公务繁忙,此时无法返回,阮姑娘若要大夫,我派人去请千金老人。”阮宁行了一礼:“有劳管叔,多谢。”千金老人脾气古怪,以将军府的名义去请,未必能请来,宁国公府一定能让他来。管家打发人去了。他视线从阮宁殷红的唇上扫过,望着密室,眉目间有些担忧:“姑娘出来时宁景可好?”阮宁抿唇:“不好。只是,他说不要人打扰。”九幽浑身气息很冷,阮宁感觉到他身上敌意,但她此时无暇他顾。“管叔,我们怎么会在宁国公府?”她经脉断裂之后脑子里便昏昏沉沉,后来的事情一概不知。九幽冷声道:“宁景说需要密室,我便带他来了。你当时经脉损伤,宁国公府最近。”阮宁点了点头,想起刚才醒来看到的那一幕,脑子里嗡的一声,冲击好像还未过去。睁开眼睛时,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宁景的眼睛。半垂着,眸子里一片宁静,晶莹剔透,里边倒映着她的影子。她将视线挪开,看到了那一截手腕。习惯让她反应平淡,但是心口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隐隐发疼。她脑海里又闪过那双眼睛。宁景当时在想什么?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起来一片荒芜,她当时只觉得苍凉。活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阮宁注意到时辰:“九幽侍卫,我阿爹阿娘没事吧?”九幽冷声道:“无事。”主子这次计划全盘都在掌握之中,平南王和叛党余孽如同瓮中之鳖,唯一的变数……九幽扫了眼阮宁。他眉头紧蹙,心狠狠提了起来。主子亲自出现,是对他不放心,还是……对阮宁太过不一般了?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加班,我没疯:)☆、052052阮宁不知道宁景的血是怎么回事,也就止住了向九幽和管叔打探的念头。潜意识中,她觉得这样会给宁景带来危险。她知道宁景有很多秘密:能助人修练的体质、无双的武功、似乎黑暗的过去……如今又多了一层。——百毒缠身。所以百毒不侵。阮宁从没有想过,这么多秘密竟然会存在于同一个人身上。她不由猜测,宁景父母是什么人,他知不知道自己出身?他小时候到底怎么长大的?他从小到大便是如此强大么?如果不是,这样体质的小孩,落到叛党那样的人手中,究竟遭遇了什么?光是这样想着,她心里便一阵一阵不舒服。宁景放血那一幕对她冲击太大了,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指尖发冷。她碰到宁景手腕时,那双手冷得如同冰霜,凉气顺着指尖一直窜进了心里。脑海里思绪纷杂,她习惯性坐下盘膝打坐。丹田里充沛的内力总是能让她安心。无论什么时候,修练是她最快摆脱外物的办法,任何事,在她修练时都会忘记。只是,这一次,她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阮宁不敢乱来,之前内力失控,差点走火入魔经脉俱碎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察觉自己心神不宁,内力并不稳定,她立即收手。九幽抱剑在旁:“阮姑娘真乃武痴,这种时候还不忘修练。”阮宁听出他话中讽刺,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在为宁景不平?”九幽不语。阮宁想起宁景眼睛里那股熟悉之感,心里升起不安,探究道,“宁景跟宁国公府有何关系?”管叔拍了拍九幽肩膀,笑眯眯道:“他不是阮姑娘的人么?怎么跟我宁国公府扯上关系了?”阮宁沉默了一会儿,“贪狼关在哪里?”宁景若跟叛党有关,应该没有人比贪狼更清楚他的来历。欠了偌大一份救命之恩,不做什么,她心里那股不舒服挥之不去。困扰着她,让她心神不宁。阮宁将一生寄于修练,经脉断裂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