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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消息,他心里被不知名的怒气充斥,若不是多年来早已习惯隐忍,他甚至忍不住想将梁侍郎捏死。还不等他弄明白这股怒气因何而来,阮宁就消失了。一开始,他只是想弄清楚心里那股复杂难解的情绪由何而来。后来他渐渐生出一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随时间越来越强烈,若不是他压着,怕是早已付诸行动。现在,听到阮宁拒绝回去,谢九玄心里的念头又翻腾了起来。掌心血rou模糊,他淡笑如风:“为何?”阮宁:“臣女还有事没有办完。”“你的功法,快要突破了吧?”谢九玄突然道。阮宁一窒。功法是宁景跟她之间的话题。她并不将宁景看成谢九玄。谢九玄好像看透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宁景之事,时隔这么久,你不想问?”他的话背后好像有一张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眼前人吞噬殆尽。阮宁若有所觉,看了谢九玄一眼。那双眼睛依旧明净清澈,像被雪水洗涤过,将人的心都照得明亮。谢九玄垂眸,感觉到掌心丝丝缕缕的疼。半晌,他道:“算了。宁景之事是我欺瞒在先,此事是我不对。”阮宁有些诧异。事实上,自从见到谢九玄,她发觉此人瘦了很多,宽大的鹤氅裹着苍白的脸,看上去像是大病了一场。谢九玄会认错,她万万不曾想过。两辈子加起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九玄。阮宁将心里那股不知缘由的沉闷压下去:“国公折煞臣女了。”谢九玄像是累了,眼睑半垂,将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浑身气息低沉,生人勿近。阮宁看着他离开,知道谢九玄生气了。生气?她皱了皱眉。*九幽等人见宁国公从院中出来,脸上非但不见高兴,反而越发平静,平静得令人头皮发麻,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一年多来,宁国公脸上越平静,往往意外着他心情越糟糕。谁若是在这样的宁国公面前捅娄子,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给自己收尸。主持更是两腿发软,对阮宁处境更加担忧,对自己接下来准备的话由原来的五分把握变成了一分。☆、062062主持不知谢九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代表宁国公府前来领州。宁国公府在大梁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提起宁国公,要比皇帝更有威慑力。尤其见识了此人身上气势,主持将多余心思全都收敛得干干净净,老老实实将事情原委陈述明白,并将自己承诺的东西奉上去。“那梁氏一族乃领州郡豪绅,多年来犯下的恶行罄竹难书,这些都是老身这些年搜集的罪证,希望对大人有用。”主持从寺庙之事中看出某种不寻常的气息,觉得自己等的时机到了。她察觉到宁国公府正好也在等一个契机,她正好可以提供这个契机。她托老友将一封信送到宁国公府,阐明自己手中有梁氏一族罪证。只是信送出去不久,就出了怡秋之事。阴差阳错收留怡秋,惹得梁全上门,若不是阮姑娘昨夜出手,明月庵危矣。老尼姑料到宁国公府的行动不会太迟,却没想到他们来得这般快。原本以为至少会晚一些时日。谢九玄翻了翻:“从建宁朝之前就开始记了。”“是。”“啪——”谢九玄将册子合上。主持知道自己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很识趣地告退:“阿弥陀佛。”主持走后,九幽看着那些册子面无表情。“主子,梁氏一族罪行,暗部早已搜集妥当,这尼姑虽掌握了些东西,但远远不足以推翻梁氏一族在领州郡的统治。若是因为阮姑娘——”谢九玄指关节敲在桌子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九幽闭上了嘴。“她能潜伏隐忍这么多年,心性坚韧,倒是难得。”谢九玄漫不经心道。“她跟梁氏有仇或未可知。”九幽心里一动,硬着头皮,“主子若是想让阮姑娘回京,只需让人召她回去便是,何必耗费心血如此布局?只要阮将军夫妇在京城里一日,她早晚要回去的,况且,主子已跟阮姑娘——”他在谢九玄的视线中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一句。“这次不一样。”谢九玄收回视线,似乎有些困惑,他盯着手指,仿佛能从上面看出什么来似的,“你不懂。这跟报仇不一样。”“有何不同?当初主子利用允王彻底清缴前宁国公势力,他那么狡猾的一个人还不是败在主子手里,阮姑娘怎么也不会更厉害,对付她不是更容易?”谢九玄:“闭嘴。不要拿她跟那个老东西比。”九幽也知说错了话,只是对宁国公如今的状态有些担心。他从有记忆起便在前宁国公死士训练密室中长大,那里不见天日,只有敌人。一次他险些在厮杀中死掉,是主子救了他。从那以后,他不管上头是谁,只认自己的命是这个人的。*阮宁见到谢九玄后总觉得太过巧合,想起主持说的妙计,难不成就是指谢九玄?主持到底有什么本事引得谢九玄前来她并不关心,从昨日老尼姑想利用自己化解困境,她就看出这人不简单。她站在窗前看着墙上冰雪,抿了抿唇,转身将东西收拾好,准备下山。昨夜遇到麻烦,她便知这事不会善了,如今宁国公在这里,后续便不用她cao心。谢九玄必定是冲着梁氏一族而来,领州郡恐怕会有一番大动作,说不定大梁都要动荡一番。毕竟要动世家,这场仗注定困难重重。不过,明月庵众人不会有危险是无疑了。此时离开最好。她怕再待下去,阿爹阿娘得到消息赶来,她就走不了了。丹田近日越发躁动,她并不想突破的时候待在有谢九玄的地方。若是功力还在,她尚且可以无动于衷;若是一无所有,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阮宁出了院落,沿着竹林小道往前院走,只是,走到尽头时,有人挡住了去路。“阮姑娘,主子吩咐,姑娘暂时不能离开。”阮宁心里蓦地涌起一阵怒火,她冷冷道:“我要走,你拦不住,让开。”那侍卫面无表情,重复命令,脚下纹丝不动。阮宁眼睛眯了眯,不想跟一个小兵计较,深吸了口气,身形化作一道风,衣摆拂动间已跃至空中,脚尖轻点,眨眼出现在明月庵外。只是明月庵外的阵仗让她顿了顿。一排排黑甲兵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