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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擦洗了一遍。那些伤口狰狞丑陋,生生将一双完美的手毁得差不多,这人倒像是没有知觉,丝毫不觉得疼。只用漆黑的眼睛静静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那瓶药呢?”阮宁问。这样的伤口,深可见骨,再多箍些时日,这双手就废了。寻常药物怕是没用。谢九玄眨了眨眼睛,没反应。阮宁再问一声:“昨日给你的药瓶在哪?”谢九玄沉思了半天,看上去像是在发呆,随即伸手,从衣襟里掏出来那个药瓶。就放在最贴近胸口的地方,他很宝贝似的,攥在手里。阮宁伸出一只手:“拿来,给你疗伤。”谢九玄眼睛里闪过戾气,手指握紧。阮宁深吸口气,道:“给不给?”可能听出她话中威胁,谢九玄眉头拧得很紧,不情不愿将药瓶放到她手里。阮宁面色冰冷,一点点将药抹在他伤口处,随即用布包扎起来。手上那些细小伤口她用其他药涂了一下,这人不觉得疼,清凉的药物涂上去他反而要缩手,阮宁警告地看他一眼:“老实点。”他也就安安静静不动了,目光盯着阮宁,像一个木偶。偶尔眼睛里闪过的杀气提示着这不是一个善茬。作者有话要说: 夏天快到了~☆、076076月上中天。露水顺着石壁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谢九玄脑子里昏昏沉沉,时而叫嚣着杀人,仿佛恶鬼咆哮;时而又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拂去纠缠不休的恶魇。这些时日,他时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多数时候混混沌沌,清醒时已不知几日过去。他轻笑了笑,闭上眼睛,月光洒在脸上,清清凉凉,滴漏里的水一滴一滴,溅在池中,发出响亮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静静盯着漏壶,细数水滴,漫不经心,脑中思绪飘飘荡荡,最终定格成一个人的影子。一切云雾散去,只剩下这一个身影是清晰的。他打起精神,想要看清是谁,那身影却如一阵风飘散。无边戾气自漆黑的眼中涌现,周遭空气颤栗起来,铁石化为齑粉,石室中犹如山崩地裂,凡掌风所过,风卷残云,一片狼藉。谢九玄轻轻喘气,狭长的眸子盯着金灿灿的日光,心里涌起说不出的烦躁,想杀人。他目光阴沉下来,冷气席卷石室,温度骤降。就在他全身肌rou颤抖,盯着出口,杀气凝为实质,几乎要破门而出时,门突然开了。紫衣人影踏着细碎晨光走来,一切全都消失不见,只有她是亮的。只是一刹那,室内温度便已恢复正常,杀气消失不见,空气都轻了许多。谢九玄眼睛平静,视线从漏壶上扫过,声音有些冷:“辰时末。”阮宁有些诧异。千金老人说了,这病发作期间,患者失去神志,不会记得做过什么。哪怕是杀人,醒来以后也会忘记,更遑论记时间这种事。她昨晚离开时看见谢九玄阴沉的眼神,不知怎么留了句:“你若不出这道门,明日辰时我来给你送饭。”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能看着时间。同时有些警惕,幸好按时来了,不然他冲出去,难免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她将手中食盒打开,菜一样一样摆好。她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告诉管家的原因。而且,管家似乎并没有很了解谢九玄。她只是随口一提或许他更喜欢加了地瓜的食物,管家却惊了惊。“主子从没有说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不好吃啊!”这句话至今还在耳边回荡。阮宁摆好碗筷,抬眸,发现谢九玄静静盯着她的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招手:“用膳。”谢九玄目光从食物上扫过,神情不动。阮宁今日没用膳就来了,她按照昨日,给两人盛好粥,将一碗递给谢九玄。“拿着。”谢九玄身形颀长,即使有病,身上成年累月养出来的尊贵也是骨子里的,光是坐着,也自有其气度风华。他倒是听话,将碗接过去。白粥里煮了地瓜,米粒晶莹剔透,颗颗饱满,丰盈诱人,地瓜像熟透了的山里红,点缀在一片莹白之中,大米的香气混合着一丝甘甜,舌尖味蕾跳舞一般,香味扑鼻而来。阮宁自己先吃,谢九玄才跟着吃。阮宁暗中注意着谢九玄情绪,吃了一口,他眼神顿了顿,随即跟着阮宁的步调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比起昨日,显然,他喜欢这份食物。阮宁放慢进食速度,视线从他手腕扫过。一夜不见,手腕伤口又裂开,手臂上新添了许多其他伤口。再看看石室里的狼藉景象,猜也猜得出这人昨晚做了什么。谢九玄脸上有种不见天日的苍白,长久没有好好睡觉,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她递了一块地瓜,谢九玄蹙眉盯了一会儿,放进嘴里,眉毛松开,慢条斯理吃了起来。“你现在在想什么?”阮宁淡淡地问。谢九玄吃东西动作不停,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那是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想你什么时候杀了我。”阮宁一顿,抬头看着他:“我为何要杀你?”谢九玄吃着他的地瓜,不再说话,长长的睫毛铺陈开来,犹如扇子,随着眼睛眨动轻轻颤动。“你怕是忘记了,你百毒不侵,毒不死的。”她冷冷道。所以吃个东西这般警惕为哪般?谢九玄仿佛没有听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跟她说话。“啪——”阮宁放下筷子。谢九玄眼睛颤了颤,也将筷子放下。阮宁这次没有给任何提示,直接抓起他的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伤口。他也没有反抗。阮宁侧眸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开始擦洗伤口上药。冰凉的药膏抹在火热的伤口上,谢九玄手抽了抽,阮宁抓紧,没让他抽出去。谢九玄视线落在她半垂的眼睛上,随即滑到鼻尖那颗小小的痣上面。他喉咙有些干涩,不知不觉伸出玉一般的手指轻轻碰了下那颗痣。一触即离,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红晕从莹白的耳垂上蔓延至整个耳廓,骨头里仿佛充满了泡沫。阮宁专心处理伤口,一股冷松气息突然袭来,鼻子上一阵冰凉,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待到反应过来是谢九玄的手指,他已经收回手去。“老实点。”她抿唇,将其归为疯子一时兴起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