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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消息,已经查清了林怃然之事。”他企图用公事转移谢九玄注意。不论什么时候,这一招都是有点用处的。可这回他没能引起谢九玄注意。这厮垂眸坐在那里,冷冰冰的,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随宁国公府消息来的,还有一张奇怪的纸,上面只写了:九月九将近,宁国公所办之事如何?”“这是什么意思?”花无痕拿出纸条,百思不得其解,“你跟谁约定什么了?”谢九玄目光移到纸张上,手轻轻用力那纸便从花无痕手中落到他掌心。他垂眸淡扫,浑身越发冷了。花无痕嘶了一声:“讲讲?”谢九玄漫不经心开口,一张口就让花无痕炸毛。“你皮痒了?”倒好像这人方才都在走神,这会才清醒似的。说来也怪,花无痕听着这熟悉的嘲讽语气,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意识到这一点,他火烧屁股似的窜起来,炸毛道:“你才皮痒!”谢九玄轻咳起来,他其实还未恢复,身体有些虚弱,咳嗽起来听着压抑沉闷,总归不会舒服就是。花无痕冷哼:“好好的药不喝,遭罪的还不是自己。”“说吧,京城传来什么消息?”咳嗽稍压下去,谢九玄抽出一丝心神,转移自己的注意。花无痕瞬间上钩,自发讲了起来。“就是那个林怃然啊,”他道,“太师之女,循规蹈矩的大家小姐,谁能想到她竟然偷练了邪功?”“要说功法的来源,还得从我逐出去的那个弟子说起。林怃然这个女人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查下去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花无痕眉头挑了起来,显然其中大有文章。谢九玄不知在想什么,并没有应和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他有没有听花无痕是顾不上了,他说起此事滔滔不绝,自己也深有疑惑。“这个女人似乎是鸿运当头,从小到大所遇奇事不断。就说我那逐出门的弟子花寄,本因为心性不正,私下修炼邪功,违背我门师规而被逐了出去。”“花寄本性不善,就连我这个师父,他也未必放在心上。可偏偏林怃然机缘巧合救了他一命,花寄便死心塌地跟着,甚至愿意为奴替她卖命。”“这太奇怪了。”花无痕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个女人手段之毒,阮宁恐怕远远不是对手,你知道吗,她十三岁便毒杀了林府后院怀有身孕的妾侍,林太师府除了这个女儿,此后再无所出。这哪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谢九玄冷淡的目光看着他,简直犹如俯视蝼蚁。花无痕感觉自己又要生气,忙抚了抚胸口,暗道不气不气:“行了行了,她当然不能跟阮宁比,我这不就是找个对比吗!”疯球了了,这厮也离疯不远了。“还有还有,天下的好事都像给她一个人遇上了一样。”花无痕忙提起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你说她一个千金小姐,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半死不活的家伙,还偏偏都给她救了。救了以后那些人就对她死心塌地,她想做什么都有人替她去做。”谢九玄转动茶盏的手指轻微停了一下。花无痕继续道:“我敢打赌,阮宁早就发现了此人不对劲之处。”他说得气劲,早已忘记观察谢九玄神情,没有发现谢九玄转动茶盏的动作越来越慢,在他说到阮宁时已经停了下来,眼睛里一片沉思。“阮宁第一次提剑杀人,杀的就是林怃然。但是她失手了。”谢九玄已经将目光放在花无痕身上,评判着他嘴里说出的话。“就是这件事,我怀疑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因为这次失败后,她再也没有正面对林怃然出手。以她的武功,后来明明有很多机会。”“那么,她到底为什么放下了杀心?”“啪——”谢九玄放下了茶盏。花无痕立刻回过神来,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你想到了?”谢九玄冷淡道:“你可以走了。花无痕满腔期待顿时化为愤懑:“谢九玄!”都怪他太天真,竟然想不开同情这个王八蛋。他气呼呼起身,眼睛里射刀子:“你不说,我自己问阮宁去!哼!”谢九玄:“站住。”花无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此事不许再提。”谢九玄给他浇了盆冷水。花无痕脑袋浇了个透心凉:“为何?”“阮宁不说自有她的道理。你去问她也是一样的结果,不必自讨苦吃。”他竟然好心解释了,却还不如不开口。花无痕憋屈得很。他气得甩袖而出,放下狠话:“呵,你就好好养病吧,我找阮宁去了。”还有比这更简短有力的气话么?!没!有!谢九玄眼神一下子沉得滴水,花无痕拍拍屁股一溜烟飘走了。叫你丫的给小爷拽。治不了你!阮宁端着药差点跟花无痕撞上。她蹙眉从屋里收回目光:“你做了什么?”谢九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花无痕好心情中道萎靡,脖子一梗,施展轻功迅速消失。他也就是气气谢九玄,阮宁要是动起手来,那可太吓人了。阮宁皱眉,端着药踏进屋里。谢九玄听到她的声音就怔住了。他是真的以为阮宁已经离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身体已经坐直了。阮宁将药放到谢九玄面前,看着这人还泛苍白的脸,抿了抿唇,难得解释了一句:“药刚熬好,放一会儿再喝吧。”谢九玄:“你怎么还没走?”话说出他眉头便皱了起来。阮宁被他一哽,面无表情:“若是没有人盯着,你不吃药怎么办?”谢九玄眼里闪过意外,语气缓和下来,试探着问:“药得吃多久?”阮宁淡淡道:“旧疾刚好,又添新疾,要养很久。”“谁开的方子?”谢九玄压下眼中隐约笑意,将药碗端起来。“千金老人。”好像为了证实她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千金老人那气呼呼的声音,花无痕喏喏赔不是,这人显然打翻了老头子的药。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片刻后千金老人的声音也消了下去,蔓延的沉默里好像多了些什么,谁都没有出声打破,却自有一种熟稔的默契。谢九玄一声不吭喝完了药。阮宁端过来疗伤的药物,替他处理剑伤。她手偶尔触碰到谢九玄身体,指尖忍不住轻颤,被她很好地遮掩了过去。谢九玄安静端坐,神情闲适自如,脸上易容卸掉了,露出本来面目,除了有些苍白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