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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伽罗瞥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的事情办成了吗?”曲娴芬顿时苦笑:“梵先生,您应该知道吧,凭我的能力,只是换了一个身份而已,又不是换了一个脑袋,怎么可能扭转局面。您说得对,人应该学会自救,而不是等着别人来救,您让我寻找的答案,我已经找到了。”梵伽罗的嘴角扬得更高了一些。曲娴芬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让梵先生很满意,拘谨的表情也完全放松了:“我失去的其实不是家庭、爱情和亲情,而是独立的自己,我最应该做的是找回自己,而非争夺什么财产。梵先生,谢谢您的指引,我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了。”她深深鞠躬,流着泪问道:“我的奶奶和mama真的在天上看着我吗?”“真的。”梵伽罗笃定地点头。曲娴芬一边哭一边笑,慎重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她们失望的。我会找一份工作,堂堂正正地养活我自己。梵先生,我要走了,谢谢您!”“再见,保重。”梵伽罗微笑摆手。曲娴芬慢慢跨下楼梯,却又忽然拍着脑门跑回来,脸色灰败:“梵先生,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我忘了留一些钱给您当酬劳!以后等我赚了钱,我一定会打给您!您的手机号就是您的微信号吧?待会儿您一定要通过我的验证啊!新征途20xx就是我!梵先生,潘大伟就快回来了,我得走了,认识您很高兴,再见!”曲娴芬风风火火地跑了,背影像一缕风,透着自由和欢快,虽然三十多岁才开始学着独立,但其实真的不算晚。人生从任何时候开始都不算晚,所以千万不要放弃自己。梵伽罗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才爬上高台,站在栏杆边垂望她从楼里飞奔出去的身影。她狠狠踹了踹摆放在路边的垃圾桶,又拍了拍探出小径的花树的枝干,很快就跑得没影了。说是长大了,可她最真最善也最纯稚的那一部分却并没有改变,这才是梵伽罗希望她找到的答案。梵伽罗在天台略站了一会儿就回去带孩子,却发现许艺洋竟然把浸了黄油的饼干喂给青蛙吃。他用一根绳子拴着饼干屑,慢慢垂下鱼缸,左右晃动,引得青蛙拿舌头来卷。他倒是玩得开心了,青蛙也吃得痛快,但查过百度百科的梵伽罗却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别玩了,我们或许得带蛙去看病了。”他卷起袖子给青蛙换水,又用磁场将之包裹,转移到一个小鱼缸里。许艺洋吓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双手搅着衣摆,双脚来回踩着地板,简直不知所措到了极点。梵伽罗只能用强而有力的拥抱告诉他——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抛弃你。在这长久的始终不愿意放开的拥抱中,许艺洋的眼泪止住了,脸上绽开一抹前所未有的安心笑容,“哥哥,爱!”他附在青年耳边,一字一句说道。梵伽罗偏头看他,目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完了把额头贴上孩子的额头,静静感受这温暖的抚慰和炽热的渴求。当他试着去抚慰别人的心灵时,别人也能带给他同样的抚慰,这大约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晚上八点多,梵伽罗带着许艺洋回来了,蛙蹲坐在小鱼缸里呱呱叫,精神头很足。宠物医院的医生还免费赠送了它一瓶飞虫,说是让它经常去惠顾。“蛙蛙,对不起!”许艺洋一路走一路给青蛙道歉,梵伽罗则笑睨着他们,目中是一片静谧的温柔。两人一蛙照例走楼梯,爬到四楼时却发现这户人家的门大敞着,一名中年男人正声嘶力竭地咆哮:“我让你们签字你们就签吗?我让你们去死你们怎么不去死?我现在完了,全完了!公司的股份全都转让出去了,我他妈只拿到五千万!几个亿的股份他们竟然只给五千万,还把我逐出了董事会!房子也没了,全抵押了,抵押款还被捐赠了出去,根本追不回来!我他妈一夕之间全完了!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会有今天都是你们害的!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房子挂在你们名下!养曲娴芬我还能有个免费保姆,养你们我得到了什么好处?我被你们害死了!”“儿子,是你让我们签字的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是还有存款吗?你那时候不是说你在外面有很多钱吗?你怎么会破产呢!”一名老太太瘫坐在玄关处,脸上满是青肿的伤痕。一个老头躲在柜子后面缩头缩脑地看,身上也带着伤。中年男人如梦初醒,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语气十分焦急:“若雨,你快把我的钱转回来,我今天已经办了离婚手续,现在可以转回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嗓音笑嘻嘻地说道:“大伟.哥,现在转回去是不行的,曲娴芬要是发现了可以起诉法院把钱追回来。你放心,这笔钱我帮你存得好好的,不会弄丢的。”“我现在有急用,你马上给我转,曲娴芬没有那个胆子起诉我。”男人耐着性子说道。“大伟.哥,再过一阵儿吧,我把钱存了死期,不好取出来。大伟.哥,我现在有事,不跟你说啦,拜拜。”女人飞快挂断电话,男人再打过去那边就死活不肯接了,继续打则变成了忙音。可以想见,女人这会儿已经跑了,公司发生那么大的事,她不可能没听说。她知道在潘大伟身上已经榨取不到更多利益,所以干脆带着他的全部流动资金逃匿了。但是从法律层面来说,这笔钱是追不回的,只能算是无偿赠予。男人防住了一个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却在另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身上失去了一切,这大概就是命运最玄奥的安排。潘大伟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是一无所有、众叛亲离,于是狠狠把手机掼在墙上,对着坚硬的墙壁又踢又踹,又捶又打。一名少年站在他身边,脸上带着天塌地陷的表情:“爸爸,我们没钱了吗?我的跑车你还能给我买吗?那五千万应该够买一辆跑车吧?”回应他的是男人用尽全力挥出去的一巴掌。这场闹剧愈演愈烈,男人开始对自己的家人宣泄心中的愤怒,拳打脚踢的闷响和歇斯底里的吼叫长久地回荡在楼里,但是原本居住在此处的人早已经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唯有十八楼的阳台上盘坐着最后两位听众。“呱呱!”蛙蛙不悦地叫了一声。梵伽罗便揉着许艺洋的脑袋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