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言情小说 - 东宫藏娇(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入大牢。

戚北落却勾唇嗤笑,漫不经心地掸去衣上落灰,“陈指挥使,大邺牢狱里,可不养畜生。”

阴鸷的目光淡淡睨来,陈指挥使激灵灵抖落一身毛栗,腰又矮下数寸,“微微微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他一挥手,原本拿绳索的差役便换了佩刀,拽着胡杨的头发就往后拖。

胡杨嘶声挣扎,嘴里被塞了把淤泥草根,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如一粒砂消失在nongnong夜色中,无声无息。

从始至终,连顾家一片草都没惊动。

公案已了,戚北落却还独立月下,眺望南墙,身影如山,岿然不动。周身气韵清冷,只望向墙头的两道目光隐隐浮着柔暖。

陈指挥使想走又不敢,困得几乎站着睡去,望向奚鹤卿求助。

奚鹤卿笑了笑,颔首示意他先回去,等人都散去后,方才拢着袖子上前,“你既这么担心,不如往顾家里头也塞几个人,护她周全便是。左右你也假公济私,把五城兵马司的三成兵力都分配到了这,专护顾家,也不差这点人。”

戚北落听出他话中讽意,冷冷斜他一眼,“定国公常年驻守北境,劳苦功高,顾家上下又俱是女眷,孤才多加留意照拂,并无私心。”

奚鹤卿长长地“哦”了声,似笑非笑,“好一个并无私心,镇南将军也是常年驻守云南,妻儿俱在京中,怎不见你多加照拂?”

戚北落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抽,蹙眉斜瞪他,许久才沉声道:“那不一样。”说完,便缄口不再言一字。

奚鹤卿歪歪嘴,是呀,多不一样啊,镇南将军府上又没有顾慈。

“我听顾蘅说,顾家这几日在为顾飞卿寻武师父。正好你手底下人多,派个牢靠的过去,既能帮到她的忙,又能护她左右,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武师父?”戚北落眼皮一跳,乌沉的眸子些些亮起光。

*

夏日炎炎,蝉鸣远远近近没个消停,风中飘着清淡的果香。

顾慈坐在案边,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金芒经竹帘筛选出粗粗细细的光,照在她脸上。浓睫轻颤,在纸上洒落一片金粉,恬静又美好。

那天秋菊把她知道的顾家手下与叶蓁蓁勾结的商铺掌柜,都告诉了她,帮她解决了一大难题。只是还几人,连秋菊也不知,她得想法子另问。

叶蓁蓁能在顾家混得风生水起,全因祖母疼爱。如今她失了祖母信任,日子转眼就惨淡得不像话,已不足为惧。

只是……

她抬眸望向院中满开的合欢,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落一片疏影。

赐婚的圣旨,到今日还是没着落,到底发生什么了?戚北路该不会后悔了吧……

她的心随笔尖一点浓墨,慢慢沉坠,再回神,纸上不知不觉竟写满了“戚北落”三字。云绣打帘进来,她忙揉了纸,抽纸再着笔,假装无事。

心却还沉闷得厉害。

“姑娘,武师父来了,请您去移步去外头迎他呢。”

云绣笑得古怪,不等顾慈开口便拉她过去,变戏法似的掏出珠钗,往她发髻上插。

今日一早,顾蘅就拉着顾老太太和裴氏去护国寺上香。顾慈本也要去,她却拦着不让,说今日武师父回到,家里不可没人。

顾慈问她是谁,她也是这般怪笑不说话,只肯告诉她是奚鹤卿寻来的人,很靠谱。

有多靠谱?靠谱到必须要她本人亲自出去迎?这叫摆谱吧。

顾慈无奈绕过影壁,朱门下站着个人,身影挺拔颀长,是戚北落身边的贴身侍卫凤萧。

她心中稍安,凤萧的身手她信得过;同时心也空了下,赐婚旨意还不知在哪片风中,眼下再见东宫任何人,她都有些不自在。

凤萧朝她行礼,顾慈定了定心,含笑上前,一声“好”还卡在喉咙里,凤萧便躬身退至一旁,露出身后之人。

石阶下,那人负手而立。金芒照亮他侧脸,面颊皎洁如玉,印上深邃眉眼,目光清冷,朝她望来时却涌涌溢光,比谁都多一份醇厚深情。

顾慈眼睫轻颤,乌黑瞳仁渐渐湛开光。沉寂许久的心,咚咚,咚咚,一点点撞跳开。

这盛夏该死的风,实在太躁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慈:不是心动,是风动!!!

今天这章够粗长了吗(/ω\)

关于碧螺春那句话,润肤化瘀是女主怀柔的话,不要较真鸭,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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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顾慈怔了大半晌还没缓过劲。

她能猜到,顾蘅去寻奚鹤卿帮忙找师父,戚北落知道后定会出手相助。可她万万想不到,他本人竟会亲自过来!

要知这几年,陛下逐渐放权,让戚北落监国。他内要处理政务,外要cao练兵马,俨然成了大邺第一大忙人,怎还有功夫来她家,教一个十岁孩子习武?

云绣在旁暗暗推她肩膀,她方才醒神,匆匆见礼,“臣、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她今日梳了个高高的惊鹄髻,头顶两扇大耳似鸾鸟振翅。大约是过来得太急,步摇上的琉璃珠串斜斜晃悠,就要松落,柔光浮动,莹莹跃入戚北落眼中。

他唔了声,下意识伸手,帮她把步摇往髻中紧了紧。

顾慈肩头一颤,本能地瑟缩了下脖子,抬眸错愕地望住他。

戚北落因她这一抖,也猛地回神,连连倒退几步,借咳嗽掩饰适才的尴尬,“孤受人所托,来这教习武艺,并无他事,你不必如此惊恐。”

边说,手边缩到背后,还保持着刚刚帮她插紧步摇的弯曲状态。鬓香犹在,丝丝缕缕缠绕心头。他五指僵硬地抻了会儿,一点点收拢、摩挲,状似回味。

顾慈却仿佛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纤长细密的睫毛慢慢搭拢下,掩住眸底所有情绪。

并无他事,是啊,除了教卿儿武艺,他还能为什么事亲自登门呢?

又不想娶她……

顾慈松开皱皱巴巴的衣角,半气恼半担忧地道:“殿下的好意,臣女代卿儿领了。只是殿下每日公务繁忙,臣女一家实在不好拿这点琐事来叨扰殿下,殿下还是……”

“无妨,练兵自是要从小抓起。现在开始还不算晚,等日后……”

“可是我弟弟不从军!”

不等他说完,顾慈就直接顶了回去,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直挺挺捅去,怨气十足,衬上头顶两扇耳,活像只被咬了尾巴的炸毛兔子。

戚北落一愣,俊容时青时红,眸中云海翻涌,仿佛在酝酿风暴。

顾慈被他这模样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