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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粗心,碟片给错了……应该是这个。要不然,你在路上听吧?我替你看着路好了。”满心愧疚的鹿时安就像犯了天大的错,一个劲道着歉。“无所谓,”荆屿垂着眼,“反正我也没打算听。还有,你的CD我忘带了。”“喔,没关系。”鹿时安大方地安慰,“别弄丢就行。”晨曦中少女的轮廓柔和宁静,有着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气质。察觉到荆屿的视线,鹿时安偏过头,一手拿着鸡蛋饼,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有脏吗?哪里?”“没有。”荆屿撇开视线,却又看见自己提着的小袋子——里面是今日份的早餐,鹿时安自己煎的鸡蛋饼,还加了火腿肠。热气从袋子里升腾,又凝成水珠。rou眼可见的柔软。鹿时安嘴里包裹着鸡蛋饼,又看了眼他的,“你快吃掉吧?不然就焐软了。而且万一到了学校,又被李老师——”“食不言。”凉凉的三个字。“呃……嗝。”被冷不丁打断的鹿时安气息不顺,尴尬地打了个嗝,顿时委屈成软绵绵的包子,鼓着腮帮子瞪人。荆屿嘴角不经意地勾了下。鹿时安气呼呼地啃了口鸡蛋饼,仿佛是咬在他胳膊上。结果直到进教室,荆屿还是没碰她做的鸡蛋饼,也没进教室,不知去了哪儿。鹿时安心不在焉地看了会书,借着去洗把脸的由头出了教室,这才遥遥看见走廊那头,荆屿和隔壁班的男生正靠在围栏上交谈……一边,在吃她的鸡蛋饼。心口堵着的气一下就顺了。“在看什么?”宁九顺着好友的目光往远处看,正看见个瘦小的背影蹦蹦跳跳地往楼梯道走,连跃动的马尾辫梢都透着快活。又仔细看了眼,认出来了,又是那丫头。宁九转过脸,死死地盯着荆屿,“不简单,绝对不简单!你对这丫头的关注已经超过过去十八年对所有女生关注度的总和。”荆屿将吃完饼的塑料袋卷好,瞥了好友一眼,“说这么长一段话,喘吗?”宁九被损惯了,不以为意,“还有这爱心早餐,该不会也是她做的吧?她到底什么来头,你——”荆屿抬手,隔了大半米距离把塑料袋卷成的小球投进垃圾桶,“放学有空吗?”“有,要干嘛?约会啊?”宁九吊儿郎当地说,“先说好了,哥是直的。”荆屿白了他一眼,直起身,往自己教室方向走,“陪我找个东西。”“要找什么?”宁九追问。荆屿抬起右手,懒散地挥了挥,示意放学再说。******因为功课好,鹿时安从不怕被当堂提问。但现在不同,每次李淼点名,她都跟着提心吊胆,生怕点了荆屿,更怕他又答不上来。虽然上课之前,她逼着荆屿过了一遍课文,确定他掌握得七七八八,但是看着他在李淼课上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鹿时安的心还是放不下来。“荆屿。”果然来了!鹿时安心里一咯噔,比自己被点名紧张多了。身侧,荆屿慢慢站起身,手指搭在课本上,看不出情绪来。李淼最讨厌看见他这个样子,要死不活的。十七八岁的学生,就该阳光积极一点,天天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呢?李淼蹙眉,走到荆屿身边,一把将他的课本合上,“背。”鹿时安的心总算归位了半颗,还好,只是背。课前她听荆屿背过了,已经大差不差,幸好不是默写单词……没等荆屿开口,李淼忽然皱起眉,将他的英语书拎了起来,冷声呵斥:“这些是什么?这就是你改邪归正的态度?”后排的学生也忍不住勾起脖子,想看看荆大佬的书上究竟有什么?于是就看见书封上的男女同学……都被圆珠笔涂成了兵马俑,而且是奇丑的那种。“噗。”有人笑出声。李淼更火,将书扔在桌面,痛心疾首,“亏得我还相信你要改过自新!真是狗改不了食屎……书肯定也一句都没背,是不是?”荆屿扫了眼桌上散开的书,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嗯。”“嗯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没背?是不是?”荆屿抬眼,无所谓地说:“没背。”李淼怀疑自己会被气成脑淤血,在尊重学生和自我保护之间终于选择了后者,指着教室大门,“出去!”荆屿一言不发地拉开教室门,出去了。留下李淼气不顺,只觉得流年不利,才会分到这么个刺儿头,余光看见鹿时安没精打采地伏在课桌上,头都没抬。“鹿时安,不舒服吗?”鹿时安被吓了一跳,忙直起身,支吾着:“肚子有点疼……”“要去洗手间就去吧,”李淼叹了口气,“快去快回。”鹿时安随手抓了包纸,佝偻着腰往教室外走,直到反手关上门,她才直起身子,静静地看向靠墙站着的少年。“为什么?”她比着口型问。荆屿耸肩。“你明明会背!”她急了,面颊泛红。可荆屿没有给出回应,她只好凑近了些,小声说:“一会儿下课,跟李老师道个歉,背给他……”“不用你管。”鹿时安愣住,“你说什么?”荆屿垂下眼帘,“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鹿时安胸|脯|起伏,唇动了几下又被自己咬住,一双小鹿般的眸蒙上了一层雾气,最终捏起拳,转身推开了教室门。“怎么又回来了?”李淼的声音。“……不疼了。”鹿时安答。门关上,一切归于宁静。无人的走廊,从一扇扇窗户里传出的声音都像隔着万水千山,与他无关。只有眼前的空旷属于他,从来都是。背靠在墙上的荆屿低着头,脑海里响起上课之前,鹿时安单纯快活的声音——“你看,你都能背出来了,这次李老师也没理由批评你了呀!”没理由吗?不需要理由。他不受这个体系的待见,无论在哪,带着原罪。******十字路口,丁蓝第N次回头,然后压低了嗓子对鹿时安说:“亲爱的,为什么我觉得荆屿在跟踪咱们?”鹿时安板着小脸,头也不回,“顺路而已。”“不是吧?我刚刚特意放慢脚步了,他腿那么长,早该超过去了。”丁蓝柯南附体般神秘地说,“可他居然也慢下来了,这不可疑吗?”“路又不是我们开的,他要走还能不让吗?”丁蓝狐疑地看着鼓着包子脸的鹿时安,“……你在生气吗?鹿鹿?”“没有,我才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