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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他在您身边晃来晃去好几次,都是什么时候?”皮草女哼了一声:“进门的时候,他过来搬行李,借口说我的行李太多,一会说要分几次拿,一会又说得多叫几个人,总之就是在我身边磨磨蹭蹭不肯快点,难道不是看中我手上的戒指想伺机动手?”侍者急着分辨道:“您可是有六个箱子,当时门厅负责行李的只有两个人,我们——”“你少找借口,六个箱子又怎么样,你们刺玫大酒店可是城里最好的酒店,难道连这点服务都提供不了?!分明是你自己心怀鬼胎借机偷窃!”皮草女尖声打断他的话。争论声还在继续,简墨向一边热切关注进程却丝毫没有上前意思的万睿问道:“你不打算插手这桩案子吗?”万睿摸着白瓷杯子笑道:“这不过一道送分题,就算破解了也没有什么太大奖励。再说了抢分的人太多,还用不着我出马。”简墨看一眼那边,有些好奇:“那你觉得偷戒指的人是谁?”“你觉得是谁?”万睿反考起简墨来,贼兮兮地笑道:“你可是第一次来这里,难道就不想一显身手?”简墨心想,凶手是谁还不就是作者的一个念头,伏笔埋得足够明显的话,找出来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问题是这种侦探悬疑可不是他擅长的类型,他最喜欢的不过是看着主角帅气笃定地伸出手指指着某人说:“凶手就是这个人!”而已。万睿见他没有心思去解析案件,便道:“其实你只要多来这里几次,就能大致看出这个案件的思路和脉络。要知道太阳底下无新事,低层次犯罪手法变来变去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样,这里的人的平均智商并不比外面高,你只要多听别人破解几次,再遇到这样的案子,你就能够心里有数了。”说到这里,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蛋白,感叹地说,“真正有水准有内涵的犯罪,往往是很难发现真相的。”简墨见他不愿意说出谜底,于是也不再多问,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关注那边的动静。“……第二次看见他是在洗手间门口。我出来他进去,出来的时候我在洗手间门口洗了下手,补了个妆——对了,我洗手的时候把戒指取下来放在洗漱池旁边,走的时候好像忘记拿了。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他是出来的时候拿走了我的戒指!”皮草女手指用力的敲着桌面,高声道。“我没有,我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戒指。”男侍急忙解释。“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位女士,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当时路过拿了啊。”可惜这里没有摄像,不然当时谁拿了这女人的戒指不就一目了然了,简墨心想。餐厅的吵闹声终于引来了酒店的方面的管理人员出面,一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见到皮草女,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杜薇女士,原来是您。”“是我。怎么,不欢迎我吗?樊经理。”“怎么会,对于刺玫大酒店的客人,我们都是欢迎之至。”樊经理鞠了一躬,然后向一边的男侍问道:“事情是怎么回事?”话语充满威慑感,却并没有指责或者袒护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询问原委。被称为杜薇的皮草女似乎对这位樊经理也有些忌惮,本来已经十分不耐烦,此刻竟然没有爆发。而几位已经站出来的解谜者,似乎也对这位樊经理的出现感觉到有些失望,表情明显低落下来。男侍却是如见救星,快速地将过程说了一遍。樊经理默默听完,然后转向杜薇女士:“我现在知道事情的经过了,那么杜薇女士,你希望怎么做呢?”杜薇女士见樊经理这样顺从,立刻趾高气昂地说:“给我搜他的身,戒指一定还在他身上!”“您就那么肯定?”“当然!”樊经理的目光落在杜薇挥舞的手上,忽然转移话题道:“杜薇女士,您的这枚戒指是带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的吗?”杜薇怔了一下:“是啊,那又怎么样?”樊经理对身边另一位侍者说:“去拿一只镊子来。”身边的侍者刚刚应声,浅灰西服却从自己的手包中拿出一支镊子:“我这里有。”樊经理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然后打开侍者的口袋,很快夹出一只璀璨的红宝石戒指。杜薇女士立刻面露喜色:“看吧,我就说肯定是他偷走了我的戒指,现在人赃并获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樊经理却没有理他,继续查看侍者的口袋,然后将镊子再度伸了进去,从里面夹出一小片橙红色的蔻丹。杜薇女士顿时色变,下意识想藏起自己的手指。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大家反应也很快,目光马上落到她的手上。那蔻丹的颜色与杜薇女士指甲上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她的左手无名指指甲上正好缺了一小块颜色。一般来说,指甲油即便是开裂的,也只会在受到外力的摩擦或者撞击的时候才容易剥落。衣服的口袋是闭合的,一般来说不存在那剥落的指甲油自己飘落进去的可能。那就只能是人为弄进去的。如果这是侍者在偷戒指的时候刮掉的,这么明显的举动就不是偷而是抢了,杜薇女士肯定当场就会发作。但她却口口声声说是对方偷的,那么显然将指甲油残片弄进侍者口袋的就不是侍者自己。既然不是侍者自己,那么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一个人——即杜薇女士本人。“杜薇女士,您能解释一下吗,”樊经理道,“为什么您的指甲油碎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位侍者的口袋里吗?”“这位樊经理看起来是个观察力很强,思维也很敏锐的人。”简墨见谜底揭破,也不再关注后续事情,将注意力重新落回自己的餐盘里。“是啊。其实这案例疑点很多,比如说,那个杜薇明明很喜欢那戒指,怎么会轻易在洗手完后忘记戴上。她说在洗手间补过妆,可以她对自己妆容的在意程度,怎么会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蔻丹的缺口顺便补上。再则如果那侍者真的偷了她的戒指,在洗手间离开后明明有机会转移藏匿的地方,怎么可能明晃晃的放在身上。这分明是她自己故意陷害那个侍者,故意在拉扯的时候偷偷刮下戒指放进去了,所以才这么笃定戒指还在不明所以的侍者身上……我在这家酒店住了很多次了,也见过这位樊经理很多次了。这样的小案件也算是屡见不鲜了。说起来他真是新人们的头号大敌,每每当案情才被他们扒开,这樊经理就出现了。”万睿大概是想起自己也还是新人时的遭遇,有些无奈又有些怀念地说,“真是对他恨得牙痒痒。”两人还算是愉快的吃完这一餐,然后一起在酒店附近略逛了一逛。简墨借机也感受了一下这个时代特有的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