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耽美小说 - 暴力美学[娱乐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1

分卷阅读201

    好几十个女生拥在楼前,她们往日里都是哪怕去楼下便利店买包湿巾都要化上美美的妆的精致女孩,可是现在却一个个蓬头垢面,泪痕斑斑。

有个人对着在医院门口站岗的无辜警察喊:“刚刚还说是进了ICU,怎么可能现在就突然不行了!!你骗人!!!”

更多的人是哭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葛乔被同样挡在了门外,他抬头张望着面前这栋冷冰冰的庞然大物,那些整齐林立的窗户一排又一排,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孔庆山究竟在哪扇窗里躺着。

门口又是一阵涌动,有人试图突破警察的阻挡冲进去。

“请保持秩序,这里是医院,不可喧哗!”守在门口的警察把她拽回来,怒喝一声。

“求求您让我见见他……”那个女生捉住警察的衣袖,泪眼婆娑,颤着声音乞求,急得跺起脚。

警察紧了紧眉头,别开视线,理也不理她。

葛乔就站在这群女生之外,他看清了状况,自己现在只能站着,只能抬头看着这栋白色的建筑干着急,他既打不过这些面色冷酷的执法警察,也冲不破这群女生坚厚的人rou墙。

有一瞬间,他希望医院里会走出来一个人,他会告诉这群女生和自己,里面的那个阿庆只是一位姓阿名庆的陌生人,不是你们的朋友,不是你们的偶像,你们忘啦?他叫孔庆山,不姓阿。

这样的话,他现在就能拨通孔庆山的电话,告诉他,今天真是虚惊一场,晚上来我家吃顿饭吧。

然而手机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死讯,带着他笑得最灿烂的自拍照,一浪又一浪,一下又一下,把他那点虚无的妄想敲碎了、冲散了。

如果算起来,他经历过两场与孔庆山的分别,四年前在王氏娱乐公司门口,一个月前在蛋糕店门口,他们说一声“再见”,然后云淡风轻的各自朝着不同方向离开。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话。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在蛋糕店,葛乔回了一次头。

他绝不会承认,无论再过多少年,他也不可能承认。那个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是孔庆山的计划,他在告别。

*

后来,是钟名粲把葛乔接回了家。

说不上这件事对谁的冲击更大,两个人同样魂不守舍,只是钟名粲对于葛乔的关心超过了一切,他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专注开车,强迫自己不去看葛乔支着额角盯着窗外努力掩饰泪水的样子。

他替葛乔和自己请了两天假。

算是留给葛乔恢复精神的时间,也留给自己躲避陌生电话轰炸的时间。

桌子上的手机又开始拼命震了起来,蜷着身子盯着黑了屏的电视发呆的葛乔忽然一个激灵跳下沙发,迅速将手机关机,再“嘭”一声扔回了茶几上。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钟名粲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这么死了……”葛乔忽然开口。

“葛乔你别……”

葛乔没有听完钟名粲的劝慰,打断了他的话:“他从没有相信过我们,救?谁来救?救什么啊……他早就准备好了,就只是跟咱们挥挥手说再见呢……”他嗤笑一声,“就你,傻呵呵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件大善事……”

钟名粲叹一口气,抓起葛乔软塌塌地搭在沙发上的手,“或许对他来说这才是解脱,不用再受折磨……”

葛乔缓缓低头,盯着那片温热触感,木讷地,忽然好像着了魔般喃喃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回榜第一,榜单第二,Grimm的出道MV点击量破亿,阿庆微博粉丝破五百万,热搜前五全都与他相关……”

钟名粲不敢说话。

葛乔轻笑一声:“解脱……谁说的啊,这人死了,还得受罪呢……”

钟名粲搂过葛乔的肩,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此时此刻一切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我想让他们闭嘴,”葛乔轻声说着,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我该怎么做……”小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钟名粲的声音虽仍温和,但却压抑着愠怒:“陪着我,你什么都别做。”

葛乔微微一怔,他僵了僵,抬手紧紧回抱住钟名粲,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丝讨好:“你别生气……”

钟名粲也不想生气,可他忍不住,替陈烈挡粉丝差点摔下楼梯那件事就已经让他见识到了葛乔的“责任感”,现在竟然还想凭借一己之力堵住全天下人的嘴,他不懂什么是媒体人的优越感,也不在乎孔庆山是否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他只觉得葛乔的圣母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钟名粲是急的动了怒。

他知道网络世界那超乎寻常的恐怖反噬力,讨厌极了看葛乔踩着钢丝拼命往前走,稍有差池便会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

“凭什么什么事都要由你来管你来做?”钟名粲问他,“地球少了你会停转吗?不会。可是我少了你不行……”他收紧了手臂,也不管会不会把葛乔勒断气儿,说出的话如同叹息,“我多希望你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就在这里,只知道开开心心地吃喝睡……”

在这间屋子的楼上住着的那一家人似乎生了一个皮的不行的小孩,玩的时候弹珠乱砸,哗啦啦咣当当地闹着响,恼人的噪音连绵不停。最后再来一下沉重的撞击声,大概是在把椅子往地上摔。

那些惹人心烦意乱的聒噪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如果是往常,葛乔也只不过是皱眉吐槽一句“真不老实,这小孩太烦人了”,可是这次,那声重响瞬间卷起了葛乔心里那层浪,他忽然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憋了太久,从昨天到现在,实在是累了倦了忍不住了,他哭得断断续续,钟名粲好不容易才把他说的那些呜呀乱语拼成一段完整的话。

“她们好吵啊,太吵了啊,我咽不下这口气,孔庆山是犯了什么死罪吗,为什么死了也不得安宁,凭什么是他啊……”

有什么东西就堵在心口,抠不掉也化不开,是悲伤吗?是内疚吗?还是后悔啊?可是那又如何,量他觉得天塌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哭得停不下来,就跟耍赖撒泼似的,没脸没皮的,悲天恸地的,涕泗横流的,哭到脸变形了、嗓子也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