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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之夏by庄也妲文案:暹罗之恋,大乘小事。请将本文看作一则真诚的无偿广告,和一场漫长的前戏。(*^_^*)第一章逢魔时刻TheMagicHour何肇一推开门,走进了酒吧。扑面而来的声浪让他皱了皱眉。大约是周末的缘故,这里一反常态地热闹。在吧台前坐下时,酒保正慢条斯理地给杯口抹盐。见到何肇一,这个有着一双深眼睛的当地人礼貌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儿,近前来递了一杯DryMartini给何肇一,附送一则小道消息——“附近的义工,不逛夜市,倒来这里”。他冲舞池撇了撇嘴,向这位熟客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虽然在市中心,但是这间酒吧的位置隐蔽,客人大多是老主顾和偶然撞进店的游人,大多数时候都非常僻静;而且酒吧虽小,个中却别有洞天:这里收藏着能傲视整个泰北地区的威士忌,还有一个极其知情识趣的酒保。几年前,何肇一在这里消磨过许多个愉快的夜晚。他的英语和西语都不坏,泰语也听懂一些,再不济也算是个好听众,因此每每都会收获许多含情脉脉的注视,还有一打熟练的、或是不熟练的暗示,对象则男女皆有。至于在这个国家里流布甚广的、关于第三种性别的传说,只能说,目前还没有出现在何肇一的床伴中。今晚的DJ放了一支又一支中文歌,女声丰满而幽咽,在细微处勾挑出曲折婉转的情感,曼曼唱道:请爱着我,请再爱着我,用你的温柔和承诺,……请爱着我,请再爱着我甜蜜的感觉吸引我*,…………歌词奔放,曲调却沧桑。每一句的尾音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曳着下坠,一副老于世故的黯然。追光灯有些年头了,只能打出粉色和绿色的光,投向一个个不知名的焦点,从何肇一的角度,能看到细小的微尘在光柱里浮沉劈杀。舞池是老式的,里面各种肤色的年轻人都有,他们两两拥在一起,肢体交缠,呼吸相闻,纠结着、试探着,无声地、隐忍地、热烈地,恨不能变作一个。旋律老派,连灯光舞步也令人不知今夕是何夕。暧昧而浓稠的气氛仿佛穿越时空而来,渐渐有了实体,慢慢地,攀上了每一个人的衣角。离何肇一最近的是一对白人男女,都还是小孩子,保留着那种年轻人特有的,故作老成的天真。女孩的面部线条硬朗,下颌弯折出锐利的弧度,搭在舞伴身上的小臂洁白又修长;她对面的男孩金发碧眼,身高腿长,仔裤伶仃地挂在胯上。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却几乎没有跟对方说一句话,无声又礼貌地跳了一支又一支。只是当劣质的绿色追光灯打到那个女孩的脸时,何肇一看到盈盈的目光从她描画精细的眼角流向对面,像一枚石子坠入池塘——她抛了一个媚眼。靡靡之音被碾成鞋跟下的微尘,又化作他们之间那个始终未发生的吻。欲拒还迎、欲说还休,何肇一熟知这套调`情的流程。他看着沉在杯底的橄榄,心想:自己已经不适合玩这些年轻人的游戏了,喝完这一杯,还是早一些回去吧。只是,今晚他注定不能如愿了——“这位……先生?”何肇一顺着这犹疑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脸瞬间被惊喜点亮了,“真的是你呀!”“我……在飞机上向你借了支笔,你、你还记得我吗?”不知是因为惊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年轻人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何肇一的记性没有那么坏,当然记得他,水仙少年,俊美如同一尊犍陀罗佛像;何肇一还记得,他对待同行的女伴们有着无限的好脾气,并不介意逗她们开心;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两天前,何肇一出借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支钢笔,至今还未收回。他欣然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两天前从P市飞往清迈的经历,于何肇一而言,并不能算作愉快。当然,他早就知道不能对长途飞行的体验寄予厚望,只是后排的说话声总也停不下来,那音量虽然远远称不上失礼,何肇一还是被迫听了一路文娱圈八卦——“我还以为,里那个画家的原型是林之鸿已经人尽皆知了呢。”“现在的确是人尽皆知了吧?有原型的还不止他一个?里面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是不是何肇一?”“何肇一好像没有这么年轻?我记得他的拜占庭系列得……得那个什么奖的时候,我还没上高中呢。”“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吗?我就没读到过有何肇一本人出镜的报道,连照片也欠奉,好神秘的。这种人和林之鸿倒做得成朋友,也是稀奇。”“搞艺术等于脾气怪,有什么稀奇的,大惊小怪。”“林之鸿这人挺奇葩的,脾气倒是够好,现在还没去找导演算账。换作是我呀,一觉醒来发现自家私事上了荧幕,演员还不是自己,早就一封律师函发过去告剧组和制片人诽谤了。噗,不过话说回来,台词大概就差在注释里标明出处了吧,律师函上是写诽谤好呢还是侵权好呢。”“是写你闲得慌吧?瓜子要不要啊?”“林之鸿这人看着就一副精明相,闹到对簿公堂不就等于昭告天下'那个奇葩的原型正是不才在下本人我’了吗?这下好了,圈里圈外,想看笑话的不想看的,明年份的谈资都有了。他呀,还是吃了这个闷亏算了。”“真精明会连这种亏都吃?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没找人家算账呀?”“也是哦。”“啧啧啧啧,贵圈好乱,好乱,好可怕。”经过再三确认,其中那位好巧不巧,敬陪末座的无辜路人,的确正是何肇一本人。现在,他已经是这桩爱恨纠葛的原型恩怨的半个专家了,航程要是再长一些,说不定真能听足明年份的谈资。他最终没能按捺住好奇心,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群面孔讨喜的小孩。除了三个女孩,还有一个男孩。说是孩子,其实大概都成年了,只是何肇一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该把所有二十上下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