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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的名声不太好,身边总是暗流涌动,我既想靠近她,又怕给她招来灾祸,犹犹豫豫的,过去了好些年。”徐南风很能体会他的心情,柔声安慰道:“少玠其实多虑了。我觉得,当年他既然能仗义相助,想必也是个侠骨柔情之人,定不会介意你的身份地位。”“侠骨柔情。”纪王淡色的唇瓣张合,细细咀嚼着这一句,颌首道:“你说得对,这几个字的确很衬她。”“那人现今还在洛阳么?若是你担心他不愿见你,可以先请别人去试探一番。”“南风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纪王展颜一笑,那一瞬,仿佛漫天的雨点都渐渐散去,拨云见日,霞光万丈。他道,“后来,听说她过得不太好,我便请了一位长辈试探着接近她,看她愿不愿意与我结交。”听到此,徐南风不自觉揪紧了袖子,替纪王紧张道:“他如何回答?”纪王沉吟了片刻,缓缓转过一张完美的俊颜来,望向徐南风,微笑道:“她答应了。”“真好。”徐南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一个得了糖果的稚童般,不经意间替纪王高兴不已。她说:“若有机会,我倒要见见这位侠客。”纪王温柔地望着她,但笑不语。檐下雨帘如幕,行人举着袖子四处避雨,街上一下空落了下来。对包子铺对面的香楼上,一名面容娇艳的少女透过半掩的窗户朝外望去,嫉妒又愤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街对面的马车。第23章立威“茹儿,在看什么?”一名美艳妇人端坐在案几旁,手指漫不经心地拈起一撮香料,放在鼻端嗅了嗅。“没什么。”徐宛茹关上窗户,隔绝满目淅淅沥沥的雨帘。她凑到张氏面前,状做无意地问:“母亲,听说叶娘的哥哥欠了一身赌债,可有此事?”“好像有这么回事,昨日来府上讨要银两还债,被家丁打出去了。”张氏抬眼望向女儿,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徐宛茹阴凉一笑,道:“女儿有一计,可挫一挫徐南风的锐气,也好让纪王看透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说罢,她附身过去,与张氏几番耳语。“这事若做得好,的确可让徐南风身败名裂。”张氏拧眉沉思:“茹儿,你终究是待嫁之人,这种事不必亲自经手,让如意去做罢,免得落人口舌。”徐宛茹点头,一股阴暗的兴奋感跃上心头:“女儿明白。”夏日的天气诡谲多变,连着数日的大雨,将空气都浸润得阴沉不已。下雨不能出门,徐南风有些恹恹的,今晨破天荒地起床晚了,醒来时身侧已没了纪王的温度,竟是睡得连他几时起的床都不知道。这实在不应该。她作息一向准时,睡得也浅,纪王一个眼盲之人下榻穿衣,她没理由感觉不到。她坐起身,又无力地倒回软被之中,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睁开眼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徐南风颓然地将手臂搁在额上,闭上眼缓过这一阵眩晕。怎么回事?她闷闷地想:又不是来葵水,身体怎么突然这般虚弱?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披衣下榻,踩着虚浮的脚步梳洗。外间的八宝听到了动静,忙打了干净的温水进来,笑道:“夫人,您醒啦?粥还在膳房温着呢,奴婢这就去准备。”“哈啾!”徐南风打了个喷嚏,将发烫的掌心浸在水盆中,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随口问道:“王爷呢?”八宝拿了篦子给她梳头,回答道:“今儿是王爷上朝述职的日子,一早就进宫去了,见夫人睡得熟,便没有叫醒您。”徐南风有些担心纪王:“他眼睛不便,还需要上朝么?”“这……朝中的规矩,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王爷每半月才进宫述职一次,与其他人相比,已是很轻松了。”“他何时回来?”徐南风脱口而出,全然没觉察到自己对纪王的关注与日俱增。“王爷吩咐了,他会晚些回来,叫您不必等他,早些用午膳。”徐南风点点头,揉了揉酸痛无力的肩背,对八宝道:“昨夜闷着了,出了好些汗,你先烧桶热汤来,沐浴后我再用膳。”“好,初夏天儿转热,是容易闷着,奴婢给您开窗透透气。”八宝将窗户全都打开,便听见姚遥的声音远远响起,有气无力地喊道:“桂圆莲子八宝粥,你们都去哪儿了?给爷准备些吃得来,快饿死了!”八宝从窗口探出身去,朝在院中踩水玩的姚遥道:“姚公子又不是断手断脚,不会自己去膳房取么!”姚遥将水洼踩得一溅三尺高,惫赖笑道:“想吃桂圆莲子八宝粥,有么?”三个丫头从不同的房间伸出脑袋来,异口同声地朝他呸了一声。有姚遥在的地方,似乎永远都这么热闹。徐南风笑了笑,对八宝道:“下去准备吧。”八宝红着脸退下,让桂圆和莲子准备膳食和热汤。徐南风脱力地倚在贵妃榻上,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热又闷,喘不过气儿来,浑身都不大对劲。沐浴更衣,又勉强吃了一碗粥,身体总算恢复了些许精力,不那么绵软了。徐南风许久不曾生病了,小时候她曾故意跑出去淋雨,故意跌跤,然而并未换来叶娘太多的关爱。叶娘将她交给杨慎之后便撒手不管,依旧过着伤春悲秋、涂脂抹粉的怨妇生活。渐渐的,徐南风不再做傻事折腾自己,转而将精力放在习武读书上,身体也好了起来。这是近几年来,她第一次生病。没关系,睡一觉便好了。她如此安慰自己,便脱了鞋上塌躺着。桂圆给她送了冰镇的凉茶上来,将她又躺回了榻上,便关切道:“夫人这是怎么啦,身体不舒服么?”说罢,桂圆探身要来摸她的额头。徐南风伸手制止,她不想小题大做,便道:“有些累,睡会便好了,你去忙吧。”桂圆仍有些不放心:“请大夫来看看吧,夫人。”“真没事,让我安静地休息一下。”徐南风儿时喝了太多的药,对大夫怕极了,一看到背着药箱的人都会绕着走。何况以前她头昏脑热,也是睡一觉便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她态度坚持,桂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将凉茶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低声道:“那您先睡,半个时辰后奴婢再来看看,若是还不好,必然要请大夫来了。”徐南风点头,桂圆便悄声退出门去。正好姚遥叼着一只鸡腿漫不经心地从角门前路过,桂圆忙唤住他,着急道:“姚公子,你来得正好!”“小桂圆,想爷啦?”姚遥笑得玩世不恭。桂圆瞪着杏眼嗔怒道:“别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