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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怪不一样的。”贾兰君避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啊?”小侯爷往后一仰,大力地扇着扇子,眼睛东瞅瞅西看看,镇定道:“什、什么啊,我、我、我、我有什么心思啊。”贾兰君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小侯爷一巴掌呼到了自己的脸上,就怨他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坏了事儿。贾兰君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子。“嘿,她又不是你家娘子,这么藏着掖着做什么?”小侯爷虞世安的嘴都快扁成了鸭子嘴了。贾兰君“呵”了一声。“你可真是个傻子,明明她害了你全家,你干嘛还非得要想着她啊?”虞世安单手支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闭嘴!”贾兰君狠狠地摔了酒碗,残酒溅湿了虞世安的衣服。虞世安咂了咂嘴。贾兰君捏着拳头,转过头,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脖子崩出了青筋,恶狠狠道:“你听没听明白!我说了,不关她的事情!”他眼睛通红,眼袋发青,状似癫狂。“知道了……知道了……”虞世安扳住他的手,满不在乎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说说也不行!”他又狠狠一拉。两人四目相对。这时,虞世安也有些恼了,口中便骂道:“贾兰君你疯了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太师之子?”贾兰君原本愤怒的神情骤然舒缓下来,他的眼神就像是柳叶刀一般,细细地比量过虞世安身上每一快肌rou。虞世安打了一个寒颤,硬着头皮吼:“你、你在看什么!”贾兰君笑了一下,“她不会喜欢你的。”“切,她喜不喜欢关、关、关、关、关我什么事,我又又又又又又……”他咽了一口吐沫,才缓缓道:“又不喜欢她!”“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什么眼神?你口吃的长度就泄露你的心情了。贾兰君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个智障。虞世安只觉得他眼神怪怪的,可又说不出为什么怪。“喂,你就不要说些什么吗?”小侯爷突然扭头对着角落喊了一声。季凌霄视线受阻,看不见那处角落里究竟有什么,只听见嘈嘈切切的琵琶声响,接着一个轻缓温柔的声音响起——“我说什么?你们既然不想听我的琵琶就趁早滚出去好了。”或许是因为那声音实在太温柔了,即便骂人也有一丝嗔怪的柔情之感。他的声音、他手下的琵琶声,可谓是当世清音,更妙的是上辈子他是宫廷乐师,与他厮混的时候,季凌霄只觉得他身体也是一柄琵琶,让人忍不住在他身上弹奏出美妙的音乐。季凌霄摸了摸有些发热的鼻子。——怪不得上辈子崔歆总是说她是昏君呢……“呵!”贾兰君和虞世安二人竟同时发出嘲讽的笑声。角落里的那人却理都没有理会,依旧时不时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琵琶声响。“别弹了!”“像弹棉花似的,糟心!”“明明是二位不懂得欣赏……话又说回来,你们二人状似不得了啊,明明是打过架,爱慕着同一个女人的关系,现在居然也能站在同一立场说话了?”“他欠揍!”“谁爱慕啦!”二人同时出声。虞世安猛地扭头,不满道:“我说贾大傻子,你这样就不对了啊,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你,还陪你在这里灌马尿,你居然还敢这么说?”贾兰君“切”了一声。“你那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是你情敌,我、我、我、我……”哎呦,虞世安急的脸红气喘,直恨自己连话都说不完整。“我什么呀?”一个令人骨rou酥麻的女声骤然响在耳边。贾兰君身体一僵,根本不敢转头,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底下,让她看不到自己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而离得最近的虞世安连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舌头更加不安分,在口腔里哆哆嗦嗦的,恨不得一个字能哆嗦上一天一夜。虞世安咬着舌尖儿,不说话。季凌霄笑了一下,手指微屈朝他的脸颊探去。虞世安整个人都像是一根绷紧了琴弦。那只柔荑却在堪堪要碰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就像是一滩望着水桶的井水,望眼欲穿地等待着那只将搅乱他心的水桶落下。然而,她的手却突然收了回去。哎?虞世安忍了忍,忍不住转头,却见到那个艳丽如桃李芳菲的女人正对着角落里抱着琵琶的男子微笑。“好jiejie,你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虞世安眨了眨眼睛,手在袖子里掏了好几把,才终于哆哆嗦嗦地抽出了一把扇子。“让开。”贾兰君猛地挤开心不在焉的虞世安,站在了季凌霄的面前。可是真等站到她的面前,那些被酒气鼓动起来的勇气又一瞬间退了个干净。季凌霄却突然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踮起脚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你在做什么啊……”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又带着几分沙哑。她笑盈盈,眼睛里汪着一洼桃花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很。“我觉得你会说出什么让我伤心的话来。”“伤心……”贾兰君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我这都是咎由自取。”季凌霄收紧了手指。贾兰君面皮有些发痛,可是叫她松开手,他又实在做不到。他抬起头,手指堪堪碰触到她泛着香气的衣袖就停住了。从此之后,他与她就该是云泥之别了,他不该再碰她了。他低头望着自己不断发颤的指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我哪里会使你伤心……”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季凌霄浅浅一笑,笑靥甜美,“比如说……你要离开了。”他猛地抬起头。“我说的没错吧?”贾兰君发愣道:“我是要离开长安。”——太女殿下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可是呀……”她右眼朝他眨了一下,手指勾住了他的领口。心却也被勾住了。“……我不让你走,又该如何是好?”“啊?”贾兰君神情恍惚。“你不是我的人吗?”季凌霄笑容坦荡,“贾太师所作所为你也知晓,他有今日完全是……”残酷的话语在她的舌尖上打了一个转儿,又被她重新咽了下去。然而,贾兰君却明白她未尽的言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