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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命都没了。”握住她手腕的手骤然一紧,似乎听不得她这句话。“阿奴?”她不理会。一个温热的身体便凑近了一些,声音软成了的水,“阿奴……朕的好阿奴。”等了好久还是等不到回答,李琼猛地转身,拉着季凌霄转到了龙椅前。“来,试一试。”他笑眯眯地推着她坐上这个宝座。季凌霄瞥了他一眼,一撩衣摆,踩着龙椅的椅面,一屁股坐在椅背二龙戏珠中一个龙的龙头上。李琼笑了一下,非但没有怪罪她,反而,也踩了上去,坐在另一个龙头上。这张人人都恨不得顶礼膜拜的龙椅,就这样被两人一左一右又坐又踩。“阿奴可是生了朕的气?”季凌霄硬邦邦道:“阿奴不敢。”“哪里有阿奴不敢的?”“我可不敢骗陛下,并拿着陛下的生命开玩笑。”她说话没大没小,又毫不客气,可奇怪的是李琼似乎十分受用她这副样子,倒不如说,她越是挤兑他,言语上斥责他,他就越是享受,他也享受这种言语上的鞭笞。季凌霄实在太熟悉他了,不过几次试探,她便确定李琼在旧疾未愈的前提下又添新疾。这可真是神奇。她实在忍不住,微微侧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在没有她的前提下无师自通的呢?“朕并没有那你的生命开玩笑,阿奴难道不信朕吗?”宫门的门缝中射来一道天光,正劈在他的脸上,仿佛将他分割成了两张脸,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季凌霄掐在李琼快要爆发的临界点,突然低低叹息一声道:“您要阿奴我怎么信呢?若您一再要求阿奴相信,那无论是还是不是,阿奴也只能信了。”这话说的不干不脆,不情不愿。李琼定定地瞧着她,眼中有血丝交织,他张张嘴,又自嘲道:“朕可是天下第一号的傻瓜。”季凌霄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骂起了自己。李琼吸了一下鼻子,单手捂着脸,哑声道:“朕做这些都是为了阿奴你以后的路更好走一些,你不懂的地方可以多问问你的谋士,朕试探了一下,他们都是好的,你可以放心使用了。”她抿了一下唇,“昨晚,我看到了两伙儿黑衣人,那一伙儿是陛下的人?”他放下了手,弯了弯唇,“两队都是朕的人。”季凌霄略微一想,大概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杀你的人虽然来势汹汹,可朕保证他们不会让你致死,而无论如何这伙人总归是要死的,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颇为得意地拍着膝盖道:“他们身上带着王家人特有的信物,是宫中太监,又死无对证,还不是任由朕说什么便是什么。”“王家竟然将手伸的这般长,居然连太监也有他们的人。”李琼冷笑一声,“还不是以为出了个皇后就了不起了,朕就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能够经营到这种规模,王家应该早有布局,结果,多年成果一朝丧,说不定王家那位就要被气得卧床不起了。“另外一队,自然是担心阿奴有什么差池来保护你的。”他的目光紧紧地获取着她脸上的神情,可越看他越贪婪,看得也越久。“就说,王家勾结乌云山的贼匪,意图谋害太女,王皇后已伏法,其他诸人男的为奴,女的为婢。”他随口一说,便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随后,你便带军去治理匪患,以图报仇雪恨。”“慧心你用得上,但是此人却绝对不简单。”这等一石三鸟之计当真是算无遗策。“哦,对了,李将军明日便到,你准备好好迎接吧,毕竟你可要他带着你去打仗的。”季凌霄不住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看我这么粗长的一章~☆、第78章李琼都已交代完毕,却见季凌霄仍然不走,她坐在龙椅椅背上,脚底磨蹭着扶手,手指纠缠在二龙中间那颗镂空的珠子上,葱白一般的手指都被勒出了道道红印,她却仿佛感受不到。李琼端详着她踌躇的模样,看着看着,心中突然无法抑制的充斥着一股欣喜满足之情,他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炽热情感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他却知道,只要看着这个人,他就心满意足了。他不想问为何看到她会想起梦中的女神,也不想要追究这里的一切因果,他只想疼宠她,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献到她的面前。李琼眉眼恍若被温水洗过,眉眼低垂,笑意温和,“你这幅模样……是有什么想要跟朕说的吗?”凌霄笑嘻嘻道:“陛下果然英明。”听了这样拍马腿的一番话,李琼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英明?”他伸出手拍了一下季凌霄头道:“朕这一生可谓是昏庸无比,可悲无比。”他瞅了又瞅,终于忍不住抬起食指,狠狠地一戳她的眉心,“你可害惨朕了。”“诶?这关我什么事呀?”李琼笑而不语,他的大手抓住她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似乎对她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季凌霄实在不知道他的哪根筋儿又犯抽了。他轻声道:“朕大概猜到你想要说什么了,朕的阿奴是想为皇后求情吧?”这是看手看出来的?季凌霄低头对比两人的手,她的手却被他的手掌包裹起来,他的手上还有握毛笔写字留下的茧子,肤色也比她的稍微深一些,两者一相映衬,倒是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艳感。季凌霄抬头,笑靥如花,眉目如画。李琼低头沉吟片刻,轻声道:“阿奴,你为何要为他求情呢?她虽然这回没有害你,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害你之心,也不代表以后不会害你,你也知道王皇后一向看不惯你们母子,也曾明里暗里排挤过你们母子,你为何不恨呢?”季凌霄双手合十,作出一副信徒的模样低声道:“阿弥陀佛,阿奴最近在修禅,不想要妄增杀戮。”李琼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肚子歪倒在一旁,双肩一颤一颤地笑出声来。“阿奴你修禅?哈哈——”“陛下……你笑的太过分了。”李琼顺势从龙椅的椅背上滑下,坐在了龙椅上。他一只脚蹬在龙椅上,一只脚垂下,还歪着头枕她的双腿,样子再惫懒不过了,“若是阿奴修禅,定然修的是秦婉县主的那种欢喜禅。”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轻轻叹息一声,“朕的阿奴啊……”季凌霄垂眸望着他,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与上辈子的李琼相重合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