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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颜绪空茫的两眼望向远方:“江先生,所有人都说我的母亲不是一个好女人,尤其是我的亲人,我从小就对她怀有恨意。这几年我过得不是很好,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都一塌糊涂,甚至连健康状况也很差。每到我痛苦的时候,我就会怨恨她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却扔我一个独活。”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今年才24岁,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几年,甚至是几个月,几天。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是我要遭遇这种精神和rou体的双重折磨,是因为我母亲不是个好女人,所以我也是个应该被惩罚的坏人吗?”颜绪被那种窒息感再次缠上,他只能无力的低下头去,深深的低下去。江信恪突然按压住了颜绪濡湿的眼角:“孩子,这个世界上最稀有的财富你知道是什么吗?”颜绪略带哽咽的问:“是什么?”“美貌。”江信恪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是金钱,不是珠宝,也不是什么古董,而是美貌。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太美丽,就注定会成为无数男人狩猎的对象。这意味着她们通常会有复杂的男女关系,坎坷的情路历程,或精彩或凄凉的一生。这真的不是她们的错,错的是那些用自己的定义标准来衡量谁是好女人,谁是坏女人的人。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人,她热情,独立,浪漫,勇于追求她心中的理想生活,毫不畏惧别人的嫉妒与说三道四。她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激情,富有魅力的人。”“你应该继承你母亲的性格,而非像现在这样自怨自艾的活着——你这样真的会令她很失望。”他捧起他的脸,像一个慈父那样循循善诱。颜绪看着江信恪深邃的双眼,心中大为撼动:“我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吗?”“是的。”他的眼窝很深,眼球的颜色也浅,五官像欧美人那般立体。那祥和的笑容看起来无辜,而又真挚,“我没有骗你。”“谢谢你,谢谢你江先生。”颜绪长长呼出一口气,“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真的非常感谢你。”他擦干眼泪,感激的看着江信恪:“江先生,我是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把自己正式介绍给你?”江信恪一挑眉:“可不是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颜绪向江信恪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吧!我叫颜绪,今年24岁,嗯……是个做饭的。”江信恪笑着跟他握了手:“做饭的颜绪你好,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颜色的颜,头绪的绪。”江信恪突然脸色一变:“你的父亲是颜开平吗?”颜绪一愣:“他是我二哥……您怎么会认为他是……”对方的神色显得非常尴尬,口气里带了几分掩饰:“哦,那个……”“江先生?”颜绪执着的盯着他,似乎非要问出个究竟。江信恪无奈的叹了口:“是我误会了,因为他曾经是你母亲的恋人,所以我还以为……”一道闷雷突然从头劈下来,打得颜绪面色惨白:“什、什么?他,他跟我的母亲……?”上部完********下部这一天的夜晚却突然下起了暴雨。颜绪站在竹园别墅的入口屋檐下,望着那水珠帘被风吹得凌乱。他身后的江信恪为他整理了一下披在身后的大衣:“进屋等吧,他一会儿就会来。”颜绪的脸颊上沾了几滴雨珠,表情冷漠:“不,我想亲眼看着他走过来接我。”江信恪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是他的弟弟吗?你现在这样可真像是个闹别扭的小情人。”颜绪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好像整个人都麻木了一般。江信恪叹了一口气,掰过他的身子,面对面的俯视他的双眼,距离近的几乎要贴上他的额头:“颜绪,你二哥不告诉你,可能只是因为这件事太尴尬了。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跟母亲交往过?”然而颜绪却只是将目光投放到远方,那是进园的必经之路。他自责而懊恼的的摇摇头:“对不起颜绪,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本像木偶一般僵立的颜绪对他的道歉突然起了反应:“江先生,您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吗?”那双握住自己肩头的手突然一僵,颜绪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果然是撒了谎。即便眼前人的表情还是那么淡定,甚至带了一丝苦笑:“你不相信我?”他仰视江信恪的眼光带了几分犀利:“我母亲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儿,颜绪。”江信恪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掌,退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你对我保持戒心很对,颜绪。毕竟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虽然你说你感谢我救了你。我告诉你的那些事不令人愉快,所以你会怀疑我别有居心,这也正常。”他有些纠结的搓着手,似乎在考虑正确的表达方式。他母亲是英国人,自己从小在国外长大,只有初中到高二才在国内呆了几年,随后又常年旅居国外,说话总是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翻译腔,这让他的优雅生出几分特别:“我该怎么证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呢?首先你母亲的墓碑上没有刻你的名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我猜猜看,你的家族并不承认蓉蓉,甚至不愿意让世人知道她是你的母亲,认为她卑微的出身有损颜家的颜面。我猜的对吗?”“去年蓉蓉的墓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破损了一小块儿,我上半年去看的时候它在,下半年去看的时候它还在,于是我就让人把它修补了一下。这件事你也察觉到了吧?还是说去年你根本就没有祭拜过她?”其实那块破损已经好多年了,颜绪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修补一下。上次去的时候,那块儿残缺果然被补齐了。原来是江信恪做的。颜绪惭愧的垂下头,他确实是在用拙劣的方式试探江信恪。他不愿意相信江信恪说的那些话,他恨不能这个人是颜开平的仇人,只不过知道了自己跟二哥的丑事,便想拿来做文章。他发现自己无比卑劣。“对不起,江先生,我只是……”他身上泛着寒意,既是心乱如麻,又是乱箭穿心,他揉着阵阵隐痛的额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没关系,我理解你。”江信恪轻轻的,不着痕迹的将颜绪搂进怀里,就像一个父亲抱着自己的孩子,“回去之后你要跟你二哥谈这件事吗?”“不。”颜绪并没有察觉这样的动作有什么不妥,虽然他跟颜开平这么多年,还是下意识的认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搂抱很单纯。“我不会。”他感到疲倦,深深的疲倦。这些疲倦是蔓延开来的,席卷他每个细胞的,甚至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