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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骨的能力,凡是尸骸亡躯,皆是我手下将兵尽为所役!那井下尸骨在何处,只要奴家一查便知。而奴家求的……”她迟疑着,而孙悟空抱起臂,眸中滋味复杂,“你求的是什么?”“大圣既知以魂魄为引来召回亡魂的法子,那大圣可知……”辜宁抬起头,嘴唇翻了翻,神色凝滞,“该如何逆转行之?”孙悟空心下一跳,却装作不动声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家轮回几世,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辜宁。”她凄凄笑了笑,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奴家不愿做妖魔,也不想做辜宁,更不想小念为了我毁了她自己。”那个孩子何苦执念至深?她被虐待致死,却连自己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她平凡庸俗,碌碌无能,是这世上千千万万里的一点沙粒,有和没有根本毫无区别。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样一点微末的沙粒,也可以被人小心珍放在心头。“还望大圣,教我如何重聚小念的魂魄!至于奴家,付出怎样的代价也没关系。”辜宁郑重地对孙悟空磕了一磕,声音坚决而毫不迟疑,隐隐中有了半分那人的影子。孙悟空却没回答。他静静回望着辜宁,室内一时悄寂只剩长灯燃响,记刻着一漏一漏,催着一更又一更。“你真觉得,这世上一切都有后路?”他终是开了口,声音哀凉得很,带着哂笑,不知在笑辜宁,还是在笑他人。“不是一切都可以挽救回来的。碎了的东西就是碎了,粘合起来也还是一道又一道的隙痕。魂魄也是如此。”“大圣的意思是说……她,回不来了?”辜宁说至最后,尾音微抖。她千里迢迢一路从辜府赶至乌鸡,为的就是让这神通广大的大圣救那人一命。世人皆说他无所不能,当初也是他说服得meimei祭魂去,怎么会不知道把那人救回来的法子?孙悟空静默着,她想起辜小念,最后临走前留念不舍的仍是一个等了六百年仍没答案的问题。【要是你俩有缘,能不能帮我问问她。问什么?jiejie喜欢槐花,又说我和槐花很像。她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呢?】他抬起头来,看向辜宁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气森森的府邸,中庭却偏有槐花盎然一春,如同安躺于执念里的柔软的梦。“她魂飞魄散前,让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那一刹,屋内的烛火暗了一瞬,夜风汹涌。“你喜欢槐花,又说她和槐花很像。你可也是……喜欢她的?”辜宁一愣,似是没想到孙悟空会有此一问。如霜雪深埋的漫长凝滞中,她嘴角半提却终究没有半分上扬的力气。笑得就像哭。她说,“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华不再扬,时无重至。千百年不过是时荒洪流之中的沧海一粟,再深的执念和等待也在物是人非里冲刷得一点不剩。更何况,那人要的从来不是她的承认。孙悟空听此,了悟般无声地笑了笑。“你说的对,不重要。”他深吸一口气,走回唐三藏身边,“既然不重要,你便也无须再执念于小念的生死存活。探查尸骨的忙,你可愿帮我?虽救不了你meimei,可也权当我老孙欠你一个人情。”齐天大圣的人情,可不是谁想要就有机会得的。辜宁却全不在意,神色有些恍惚。“我不要人情……我要一个机会。”“什么机会?”辜宁舔了舔唇,眸色中划过躁意。她看了唐三藏等人一眼,“让奴家与你们一道上路取经的机会。”孙悟空几乎是睁大眸瞬间跳了起来,“师父他不收女弟子!”唐三藏瞧着他的反应,觉得很是有趣,便眨了眨眼开口,“为师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孙悟空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当初是谁说好的只收我这么一个弟子?后来塞进来一个又一个,你这慈悲心可真大啊!”“这也是因为佛祖下令啊,并非为师所愿……”唐三藏悠悠叹了口气,听得朱悟能霎时瞪大了眼差点掀桌不干,“非你所愿?师父,你这差别对待的,也太不公平吧!”眼看这三人要把这屋闹得天翻地覆去,辜宁忙摆摆手摇了摇头,“奴家并无拜师之意。听闻法师有一如意宝袋,能装万千妖魔鬼怪,届时若能将奴家装入袋中,一路伴着到西天就好。”“可你去西天做什么?”辜宁吸了口气,“他们都说西天如来有大智慧相。我想,他或许会知道如何把小念找回来。”孙悟空听着直想发笑,可动作一顿却笑不出来。他看着辜宁。他知道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千千万万求而不得还死抓着不放手的众生。说着放下,却始终洒脱不了;说着不重要,却连呼吸都还在牵挂。罢罢罢。他挥挥手,声音微哑,“随你吧。”辜宁深深望了他们一眼,行了最后一礼。“既如此,奴家便去了。”唐三藏颔首,“保重。”孙悟空背对着她,声音顿了顿。“那颗痣,你点反了。”辜宁从本体复活,却继续变换成辜小念的样貌,想来是要以她的姿态继续活下去。可人事转改,更何况记忆。辜小念的痣,不在左边……是在右边。辜宁怔了怔,走出门外时望见屋外苍白淡凉的月色,神思有些模糊。原来转眼弹指间,已经六百年了。第二日,乌鸡国传出一个消息,当年救举国于水火之中的全真法师又重现都城了!顿时万人空巷,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穿着布衣粗裳的百姓们争着纷拥上前,想一睹法师尊容。全真法师却只闭目坐于高坛之上,容色安详。他手中执着柄拂尘,质如轻云色如银,拂去尘缘超世俗。底下不时有民众叩拜,口中高喊着,“全真法师,活神仙,活神仙!”当年举国干旱,饥荒倾袭,他们落得啃树吃土易子卖女的地步,哀嚎遍野。而这位法师却呼风唤雨为他们争来了曙光和黎民,这何止是活神仙啊,简直是活菩萨,活祖宗!家家户户的神龛里都供着这法师的画像,日夜焚香,小心供着,把这人当作了信仰般唯一的希望。“法师,你消失数年,如今怎么又出现了!”底下一灰头土脸头戴布巾的男子抬起头来,惶恐地道了一问。全真听罢,睁开眼来,微微一笑,两腿盘坐,“本座使命便是救世人于水火。当年你们举国大旱,所以本座才会招云落雨,为你们求得生机。而如今本座再来此处,正是因为如今乌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