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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上来。柯元迟温和地笑,在她身旁坐定,指背贴了贴她的后颈。感到之前那惊心噬人的烫度回落,才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不是还有我吗?我给你看着。虽然坐的不舒服,但你还在生病,睡一下。”边说还边勾了勾她的耳垂。他回话的声音柔和却有力,无形出去冒着火的拳头像打在一团云上,曾桥悻悻地皱眉,赌气似地闭上眼。她感觉他冰凉的指尖揉搓着自己的眉尖,“别皱。”倚着这两个字,她靠着椅背的肩颈真的放松下来。困意爬上来,却怎么睡不着。曾桥掀了一点眼皮,去看身边的柯元迟。他专心拿着手机,她眼神向来好,一眼瞄到他在回微信,那么一长串的文字发过来,肯定是在说工作。她这才发现他身上套着白色衬衫银灰色西裤,不是早上那套休闲的装扮,看来是提前换过。他的工作很忙,个人的闲暇时间几乎没有,因此常穿的正式,最常见的打扮就是西装革履,连最热的夏天也不例外,外套一脱,有时候后背都洇了汗。曾桥曾提起,他倒是不在意,说是工作需要,这是一种礼貌。她本来想嘲笑他,这年头卖保险的也这身打扮,转瞬又把话头咽回去,柯元迟虽然比卖保险的挣得多的多,每身行头就能看出来。但他跟卖保险的一样累一样的工作强度,甚至比对方更甚。曾桥心思向来活络,不想一番话说来说去被柯元迟觉出变了味。内心所有小心思,她宁肯他全都察觉不到。不出口的事情,可以默认没有。多年前,吐成豌豆射手的那个炎炎夏日,她趴在柯元迟的背上,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发尾,就是这么想的。【08】电话眼神随着思绪转到他的侧腰,熨烫平整的衬衫展着褶皱,大约是刚才抱她时压出来的,不深不浅的几道,像横在她的喉间。曾桥想起晚上给他打电话时,背景里嘈杂的声音。那个时候,他估计在应酬。柯元迟回完微信,摁熄屏幕。她连忙闭上眼。感觉他起身,站停在她面前一会儿。之后来来回回地走,不知道在干嘛。曾桥听得心烦,不自觉拧起眉,脚步立马停了。她快速睁眼,好奇地想看他,没想到他正俯身给她调输液速度,眼神碰撞在一起,还来不及收回,柯元迟压低声音,语气有些抱歉:“吵到你了是不是?我出去一下。好好睡。”握着手机又出去了。柯元迟一走,曾桥倒真的开始觉得困了。不一会儿,就仰面睡起来。期间有值班的护士来了一回,给她拿了个毯子,她撑开眼,勉强听着护士在夸柯元迟:“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曾桥不知道她怎么得出来这个结论,也懒得解释,稀里糊涂地点头。她知道自己和柯元迟不像,长相来看,毫无共同点,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柯元迟像孟昭萍,她年轻的时候是美人,就算到了现在的年纪,也能用风韵犹存形容。不过,柯元迟更像孟昭萍的弟弟孟昭霆,他们的舅舅。外甥像舅,柯元迟毫不例外。他和孟昭霆一样,五官均是生的好看,单拿出来看好看,组合在一起也好看。像的不只有外表,连被异性连连追捧这一点也是。他回到曾家不久以后,转学到自己学校,知道两人关系的众多女生多次旁敲侧击递来情书希望转送,她看也不看,回家后全都扔到他的桌上。后来烦了,推了昌程出去,由他转达。可曾桥谁也不像,既不像英气美丽的孟昭萍,也不像粗犷健壮的曾祥年,更不像英俊多情的孟昭霆。也有大人们这样在家庭聚会上感叹过,语气遗憾疑惑,“曾桥到底长得像谁啊?”孟昭萍停下筷子,堆出一个敷衍的笑,“像她自己呗。脾气也怪怪的,不知道像了谁。只能是她自己了。”坐在一旁的二姑夫拍曾桥的肩,盯着她的脸瞧了几秒,“不对,不对,还是有像的人!像咱爸。”说的是曾桥的爷爷。他去世的早,只有一张照片,见过他的小辈没几位,二姑夫算是一个。大家在曾桥脸上绕着看了看,喉间发出一点思考的疑惑声音。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迎合,“对对对,这么一看,确实是有点!”是真是假,没人在乎。反正家庭聚会,就是这么一个场合,有人抛了话头,等着被谁接上,人话鬼话无所谓,只要不出格,隔着各色菜色各杯酒水,没人在意,仅此而已。很快话题转到最近新露面的柯元迟身上,曾桥到底像谁已经不太重要,因为大家都在忙着夸第一次见面的柯元迟。“长得真俊啊,真是像mama。”某个并不眼熟的亲戚这么夸着他,曾桥默默喝掉了一大杯可乐。放下杯子的时候,柯元迟的眼睛刚好看过来,他冲她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曾桥醒过来时,两袋药水都打完,医用胶布贴在自己的手背,柯元迟帮她小心地按着。她舒展了下酸痛的脖子,去看墙上的挂钟,居然半夜一点多了。柯元迟适时地递过来一瓶水,已经打开瓶盖,她抿了一口,是温的。喝完水,她想要起身,柯元迟指尖微微用力,“再坐一下,要不然等下又冒血。”曾桥的血小板略低于平均值,凝血功能差,这一点,柯元迟也是知道的。她没再挣扎,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手机响起来时,他也没放开,快速用另一只手划屏接起。对方是个大嗓门的男人,她听见他在清晰地喊:“柯律师,这么晚真是打扰了!”豪迈的语气倒是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心有歉意。曾桥还没完全清醒,头顶输液室的白炽灯绕在自己的眼前,微微阖眼,就是白茫茫一片。挨得近,那边声音还大,耳边略过很多话。但她基本都听不懂,什么MEMO什么递表,她感觉头更痛。柯元迟轻声应着,偶尔回几句。过了好一会儿,草草收线,他的眼神看过来,“怎么了?”她摇头,想了想,“好吵。”柯元迟愣了下,笑着捏她的手心,“回家吧。回家就不吵了。”边说着,边关机。曾桥没烧晕乎,还记得之前叫他答应的话,“回哪里?”“回我们的家。好不好?”柯元迟拎过她的包,扶着她站起来。我们。她跺一跺略微发麻的脚,点头。柯元迟隔着刘海吻她的额头,“我喜欢你生病。”曾桥刚把眼睛瞪起来,他温和的话语合着吻一起落在她的唇边,“这样的你,比较乖。”确实如同柯元迟说的,生病的她,就像是被抽了筋扒了皮,连生气反抗的气焰都消弱几分。她明明记得他关了机,结果躺到床上睡着好像没多时,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