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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娇杏jiejie不疼人,有些话不跟你说明白,日后你吃了大苦头更要怨我”冷眼打量,见刘拂果真气虚无力,娇杏才飞快地将她口中软布取出。想起刚拉她回来时,要死要活张牙舞爪的模样,心有余悸地吐出口气。果真,又渴又饿又冷又黑的关上三四天,什么三贞九烈就都忘了。耕读之家的姑娘?呵!娇杏厉声道:“且记着,打从你进了这个门子,就再不是什么秀才公的女儿。咱们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把你那套清高矜持统统给我收起来!”秀才公的女儿?刘氏乃百年豪族,她早亡的父亲刘齐光十七岁便金榜题名,乃是大延少有的少年英才,那卖女入青楼的腐儒,没一处配做她爹。印证了心中猜测,刘拂丝毫不觉得高兴。她瞳孔微缩,面无表情地望向娇杏。“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春mama竟也有走眼的时……”志得意满的娇杏迎上刘拂沉静的目光,莫名觉得浑身都冰冷僵硬起来。她咽下未尽的话,下意识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上木门,才醒过神来。“死丫头,敢在老娘面前拿乔!”娇杏自觉丢了脸面,想也不想便抬手挥了过去。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没得资格赏她巴掌。刘拂跪坐于地,冷眼觑着捧手痛呼的娇杏。娇嫩的手掌打在柴禾堆上,自然是疼的。自打从娇杏口中听到“春mama”三个字后,刘拂便知鸨母另有其人,对上娇杏再无顾忌。她阴差阳错恢复了女儿身,就算脸皮不如早前好看,也是要好好珍惜的。花楼中“前辈”教训“后辈”是常有的事,可她重活一世心无顾虑,很是不必忍气吞声。娇杏痛得怒火上蹿,红着眼向刘拂扑了过去。刘拂功夫一般,但也用心学过,即便苦练的基本功不再,该有的灵巧还是有的。她躲得开第一次,就躲得开后面的。不消一刻功夫,娇杏就已鬓发微乱,气喘吁吁。“哟,开堂会呢?这么热闹。”带着江淮口音的官话被说得缠绵婉转,从半开的门外悠悠传来。一道人影步入刘拂的余光中。徐娘半老,酥胸半露,一开口就绵绵多情,让人听了耳根发热。要是没猜错,她便是娇杏口中的“春mama”了。看着倒是个好想与的,只是能坐得稳鸨母之位的,怎可能是简单人。按那花娘的说法,如今她已身在贱籍,就算逃离这里也无路引户籍,别说重回高位,就连安然度日都不可能。娼妓之流不可自赎自身,若想没有后顾之忧,还是要想方设法按着规矩回复良籍。即便上辈子姻缘早断,她也不想在这糟心的地方睡男人。她既清清白白进来,就要清清白白出去。刘拂当机立断,止住闪躲的动作,任由收力不住的娇杏将自己撞倒,磕向身后的柴堆。变故来得太快,在场三人除了刘拂,全都惊了一跳。刘拂感到额角一热,刺啦啦地疼了起来,然后就心安理得的闭眼倒地,再不吭一声。在刘拂的刻意控制下,伤情很是严重,从伤口流出的血水,染湿了她的眼角发际,看着就让人心酸。无视娇杏的痛呼,春海棠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少女的伤势。当小心翼翼拨开她粘满血迹的发丝后,春海棠担忧的目光中生出三分玩味。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女主阿拂,伪圣母真腹黑,不喜勿入好聚好散文下诗词曲赋还有俗语全为引用,为保证感受,不再做声明第2章碧烟春海棠看得分明,那伤口看起来凶险,一时三刻也要不得性命。阳光透过半开的木门,细密密地洒在刘拂身上。无视娇杏的伤情与慌乱的辩解,春海棠倚门打着扇子,垂眸细看地上豆芽菜似的干瘪丫头。半大的女孩儿因着瘦小,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小些。可不论是枯黄的头发还是憔悴的神情,都挡不住姣好的五官,用心养上一段日子,拉出去足以惊艳整个金陵。最重要的是,她不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秦淮河畔共有一百三十三家勾栏院,要想在数不尽的美色中闯出点名堂,仅靠一个木头美人绝不可能。若是不长偏,或可一期。注意到少女颤也不颤的长睫,春海棠早前因她寻死觅活而产生的失望已荡然无存。娇杏心中微乱,捂着同样撞伤的额头,泪眼朦胧地举着红肿的手娇声呻吟:“mama,mama你要为我做主!”春海棠隔着绣帕攥住娇杏的腕子,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我……”想起春海棠早前的话,娇杏浑身一颤,只得咬牙硬着头皮回答,“不是mama您说的,这批新进楼子的姑娘,都交由我来cao持么……”想起自己跟了春海棠五六年,又想起mama嬉笑随性的脾气,娇杏的胆怯就去了七分,很快镇定下来。偷瞄一眼倒地的少女,娇杏恨极了她故作柔弱的模样。她深知春海棠最爱娇柔的女孩儿,忙哭诉道:“mama您看,这丫头泼辣得狠,若不磨平了性子,早晚要给楼中惹事!”亲耳听到对方颠倒是非,正在装晕的刘拂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冷笑不止。她趁着门口的两人没察觉,抬起被反捆着的手,搭上身后细脆的柴禾。士可杀不可辱,妓.院调.教女子的手段,刘拂不是没听说过。若那鸨母偏听偏信,她就只能咬牙挣上一挣,说不得还能拼死搏出个海阔天空。刘拂心念电转,所有念头不过一瞬之间。一息之后,那春mama的声音就飘入她的耳中。“你想怎样?”刘拂搭着柴禾的手指紧了又紧。娇杏咬牙狞笑,从头上拔下簪子:“我们俩伤处相抵,她伤了我的手,自要她偿回来!”刘拂依旧阖着眼,动也不动。当她察觉到娇杏靠近,蓄势待发准备暴起伤人时,那妓子却被鸨母拦了下来。“一只手换一只手?你这话本也没错。”春海棠收回扇子,哂笑道,“但她的手能提笔写字,你的能做什么?给老爷公子拤弄消遣?”软绵绵的咬字,几乎媚进人心里。拤……拤弄?当刘拂反应过来她话中意思时,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春海棠浑然不觉,冲着娇杏挑眉,轻笑道:“我只记得自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靠近这儿。你是先来的这间?还是已去过那间?”相邻的两间屋中,关着春海棠此次买回来的最满意的两个姑娘。她是让娇杏训导新来的丫头不假,但也特意吩咐过楼中上下,不许涉足这两间柴房,以免吓到她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