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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着那个纸袋,隔着牛皮纸,他能感觉到里面的面包,柔软冰凉,先前他以为面包如果冷下来,就不能吃了。现在看来,其实一个面包的寿命长的很。走过了一半的路途,他从纸袋里摸到面包,然后揪下一块塞进嘴里。他想:“我只吃一块,剩下的留到明天。”然而对于一个一天内只在清晨吃了一根生胡萝卜的青年人来讲,甜面包所能勾起的食欲是极其强大的,尤其是对于顾理初那几乎不成形的理智来讲。走到家中院门时,他已经吃掉了两个面包。把手在身上蹭了蹭,他掏出钥匙开门,关门,去厨房放好食物,然后上楼,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漱,最后上床睡觉。睡觉时,照例要把门锁好,然后整个人在棉被里缩成一团,在入睡之前,他一直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包围着,吓的瑟瑟发抖,气息不匀。这楼里太安静了,他总想着什么地方藏着鬼怪,或者沈静。沈静自己命贱,吃土都能活的,所以就以为别人的生命都和他一样的强韧。殊不知顾理初从小娇生惯养,是他大哥手心里的一朵琉璃花,用力捏一下都能碎的。上次他是玩了个痛快,留下顾理初在地上趴了整整一天一夜。其实要是那么死了也就罢了,偏又没死,醒过来后自己爬着去喝了点凉水,他又缓了过来。这是他这辈子所遭过的最大的罪,他以为自己的身体被沈静撕成两半了。他一点也不明白沈静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种事情,除非把沈静解释为一个恶魔,或者是一个疯子——就是爱打人骂人的那种武疯子。然而这样想过之后,只有令他感到更为害怕。“哥哥啊……”他叹息似的把脸埋在棉被里,祈祷似的咕哝了一句。月亮升到中天之时,他睡着了。第3章翌日清晨,顾理初早早起床。他没有睡懒觉的心情。他得出去找银行,把手里仅有的钱换成储备票。吃了一个豆沙包,喝了点热水。他走出家门,站在街上,他双手插兜,很迷茫的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他出来的太早了,朝阳鲜红的挂在天边,他眯起眼睛呆呆的望了一会儿,觉得那很像一种熟悉的食物,到底是什么,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一队早巡逻的日本兵排成两行,步伐整齐的从街上跑过来。顾理初开始时对他们还有些畏惧,因为他大哥就是被日本人带走的。不过后来发现,他们只是目不斜视的跑过去,就好像客厅里那座钟表的指针一样,只是转,不会扎人。所以他现在也就不怕了,甚至还有些好奇,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每天都这样跑来跑去。等那队日本兵跑过去后,一辆黄包车也随着跑了过来。顾理初拦住了车夫:“我要去银行。”车夫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先生,您要去哪里的银行?”顾理初答道:“要比较近一点的。”在银行里换了三千块储备票后,他偶然间有了一个大发现。那是在一家当铺门口,他听到两个妇女在讨论着皮子能当得的价钱。他停下脚步,专心致志的听了许久,并且跟着她们一路进了当铺,眼看着她们把一个小包袱放到木制柜台上,大声的讨价还价,小伙计打开包袱,撇了嘴抖开一件很小的貂皮坎肩,又和那对女人纠缠了许久,最后喊道:“两千块,这个价要是还不行,那你只好去别家看看啦。”顾理初对自己点了点头,心里好像被凿通了的山洞一样,忽然透进一束光亮来。这让他高兴的转过身,从当铺跑了出去。这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马路上车水马龙的,他随着人群走过马路,忽然一辆汽车嘟嘟按了喇叭,气势汹汹的硬向人群顶了过来,顿时把人群像潮水般分成两拨,后面的纷纷向后退,前面的则赶忙向前跑去,只留下一个顾理初呆呆的站在车前。有个青年学生模样的大男生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回头见他傻站在那里,便回身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你当心啊!怎么不跑?!”顾理初有些发懵,下意识的道谢:“谢谢你。”青年学生放开他:“不用谢。过街要机灵些嘛!”顾理初嗯了一声,低头刚想走开,忽然身后那强行前进的汽车内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阿初!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顾理初的动作一僵,关节仿佛瞬间被锈住了似的,姿态艰难的慢慢转过身去。沈静微笑着坐在车内,正隔着摇下一半的车窗向他招手:“阿初,过来!”顾理初瞬间尖叫一声,然后扭头拔腿便跑。青年学生被他撞了个趔趄,倒在一位拎着一壶豆浆的老妇身上,豆浆倾地而下,溅了周围几位摩登女性一身。怒骂惊叫声立刻响成一片,街边乱成一锅粥。沈静坐在车内,只无所谓的哼了一声,向前边的司机一扬下颏:“继续走!”顾理初也不知道自己是跑到了哪里,总之是个再也见不到那辆汽车的所在。他累的靠在一边的墙上,喘的直不起腰,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去。旁边有人跟过来,也是也气喘吁吁的:“嗨!你这个人可真是神经病!”他又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那个方才拉他一把的青年学生。那学生皱着点眉头,双手抱在胸前,正眯着眼睛望着他。他放下心来,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那儿吗?”那青年学生不耐烦的放下胳膊:“什么这儿那儿的,你乱跑什么?害我碰翻大婶的豆浆,大婶揪住我就要骂,我只好跟你一起逃过来了!”顾理初没听明白,不过也不打算弄明白:“哦,对不起。”自从遇了沈静之后,他对陌生人的畏惧又加深了几分。此刻虽然知道是光天化日的,对方生的浓眉大眼,一身正气,也绝不像个坏人。那青年学生听了他的道歉后,仿佛气平了一些:“其实也没有什么。你认识车里那个汉jian?”顾理初又一次的茫然起来:“汉jian?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跑什么?”顾理初眼睁睁的望着他,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那青年学生等得不耐烦了,抬手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傻头傻脑的?我问你话哪!”顾理初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走了,再见。”说完他不等对方回答,转身就走掉了。顾理初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在街上又乱逛了许久,才惶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