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言情小说 - 七根凶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6

    好像下一秒流畅的乐声就要迤逦而出似的。

这样精致的场景,每天早上被热气腾腾的米粥包子作陪,曼妙舞女只能眼瞪眼地看咸菜煎饼,还真是怪委屈的。

霍子红昨晚上落枕,起的晚了些,揉着脖子下楼的时候,张叔已经在舀红枣粥了,木代坐在桌子边上,撒娇的小样:“叔,给我多点红枣呗。”

霍子红微笑,随口问了句:“一万三呢?”

木代好像没听见,全副精力都集中在几颗枣子上,张叔回过头,一脸古怪地对着她挤挤眼,又用嘴努了努外头。

霍子红心里有了数,先出门去看。

一万三半蹲在门口做马步,两手平摊向上,脑袋上顶半瓶洋酒,额头正中拿黑色的记号笔写了个“我”字,近前一看,掌心也有字,左手是“活”,右手是“该”。

连起来是:我活该。

这上下有字左右甩开的架势,活像过节贴了门楣春联。

这种损招,除了木代不作第二人想,霍子红叹了口气,把酒从他脑袋上拿下来:“进来吃饭。”

进了屋,一万三挨着桌子扭扭捏捏就是不坐,霍子红拿调羹搅了搅粥,说:“这里是谁当家呢,我说话都不管用了。”

木代朝一万三眼一翻:“我红姨让你坐你就坐!”

一万三一个激灵,腾地就坐下了。

霍子红不动声色:“又怎么了?”

木代拿着煎饼裹咸菜,讲究地跟在裹金丝银丝似的:“姨,一万三做了坏事,我包庇了他,就不跟你告状了,但小惩大诫是不能免的。”

霍子红看一万三:“做了坏事?”

一万三供认不讳:“是,老板娘,我一时糊涂。”

木代在边上讲风凉话:“说的好像跟你清醒过似的。”

霍子红忍住笑,存心拿话戳她:“木代,自打一万三来了店里,你跟他总是不对头,还真应了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哪天你俩手牵手到了我跟前,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木代说:“我也期待着那一天呢。”

这是什么意思?一万三顿生警惕。

木代咸菜裹好了,一口嚼下去,顺便抛了个眼波给他:“信不信我过门第二天,就敢给你披麻戴孝?”

一万三哭丧了脸看霍子红:“老板娘,我早就心有所属,小老板娘这样……优秀的人品,值得更好的人……来配。”

……

吃完饭,照例是张叔拾掇杂事,一万三进吧台准备,霍子红要去蜡染布纺街走走,这里的旅游热度居高不下,她有心再盘个店面,专卖云南的特色小工艺品,蜡染扎染布艺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准备出门,木代几步跟上来:“红姨,我跟你一起。”

霍子红有些奇怪,木代向来对这些最不感兴趣的,不过,一起就一起吧,她也正想交代木代一些生意上的事。

一路上穿街过巷,行人渐多,各色小吃水果的摊头也沿着河道一顺摆开,霍子红是随走随看,木代则绝不超出她身周三步,时不时还很是谨慎的四下去看。

她想好了,如果罗韧真的已经到了这里,那目标一定是红姨,她寸步不离红姨左右就好,如果罗韧转而对付店里的人……

这两天也要提醒一下张叔,至于一万三那种,牺牲了就牺牲了吧,就当为民除害了。

……

酒吧里,一万三运指如飞,键盘打的拍拍响,最新更贴里,他的森林老板娘已经对他含蓄了流露出了“爱意”。

而追贴的网民显然也沸腾了。

——靠!我早就猜出这个女人居心不轨,果然!

——楼主挺住!绝对不能屈服!

——我倒不这么想,我建议楼主假意答应,把酒吧都攥到自己手里之后再把她一脚踢开!

——楼上都是直男癌吧,人家自己的酒吧,喜欢上了自己的伙计,有什么过分的?

……

一万三忽然背上一凉。

那个名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ID又出现了。

——我就纳闷了,楼主每天不好好工作,更贴倒是很欢。酒吧的工作很清闲吗?

罗韧没有住客栈。

他包下了一幢纯老式的纳西族风格民房,三坊一照壁,四周客栈林立,反而更显隐蔽,但位置却绝佳,推开二楼的木格花窗,就能看到最热闹的街巷。

甚至不用推开,这是老式的木头花窗,镂空的梅花雕花下是八十一个小窗格,依着九九消寒图而做,花格过去糊纸糊纱,现在都是透明玻璃,再加上花墙上拂来垂去的花枝条叶,窥视却不暴露自身的绝佳位置。

罗韧站在窗前,居高临下,饶有兴致地看木代。

其实最先,是看霍子红的,但是看着看着,目光就忍不住转到木代身上了。

怎么说呢,她跟着霍子红亦步亦趋,却时不时左顾右看满眼挑衅,那意思很明显:她知道有人从旁窥伺,也要传递出一个“惹我你就来试试”的信息。

像只呲牙咧嘴嗷嗷叫得凶的小狼狗,可是从来也不真的下口去咬,充其量……

罗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充其量,也就撞他那么一下吧,现在,她老母鸡一样张开翅膀护住霍子红,以为他就不敢有所动作了吗?

木代尽忠职守,陪着霍子红去,又陪着她回。

霍子红觉得她奇怪:“木代,你今天整个儿都怪怪的,说是陪了我一路,又一直神游万里,我今天跟你讲的东西,你都记住了吗?”

红姨给她讲东西了?

看到木代那副样子,霍子红也知道她心不在焉,摇着头进了酒吧,木代刚跟进去,张叔就招呼她:“小老板娘,有人给你送东西呢?”

木代惊讶:“我?”

“嗯哪。”张叔朝她示意了一下旁边桌上的一个小箱子,“快递。”

收快递的心情总是愉悦,不过知道她地址的人其实寥寥,谁呢?师父?万烽火?难不成是那个……曹严华?

木代半惊半喜,用钥匙齿划开封口的塑胶带,刚打开脸色就不对了,过了会她拿起了箱子看,有些恼火:“张叔,这能是快递吗?”

张叔奇怪:“怎么了,送的炸弹啊?”

过来一看,他就明白为什么了,那个箱子上没有贴快递单,换言之不是走的正常揽收递送程序,但这也不怪他啊,有时候店里忙,快递来了他都懒得抬头,一般情况下都是努努嘴:“诺,扔桌上吧。”

快递员也不含糊:“那,叔,我帮你签收了啊。”

干脆利落,两相方便,谁还有那功夫帮她检查啊,难不成真的送的炸弹?

他探头往箱子里看,过了会伸手,拎出一袋草莓来。

颗颗粒大红润,颜色饱满,说实在的,这快递可真“速递”,草莓上的水珠都还在呢。

张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