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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忙?不睡吗?”听到“睡”字,钟意宁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我…有工作邮件要回,你先睡。”“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结婚都要摆在后面?”这本来是一句关怀的话,但因为齐灿委屈,说得不免带出几分质疑的意味。钟意宁的脸色冷了下来,“工作的事关系到未来,当然重要。”也许他只是解释,但齐灿心里更憋屈了,他们都结婚了,其实……他也是他未来里面的一部分呢。齐灿回想自己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心路历程,感觉男孩子就是成熟得晚,现在还一点都不知道家庭的重要性。他比钟意宁年纪大,怕是以后都要多多担待他的小媳妇儿。闹了个小不愉快,齐灿先躺到了床上。床是两家的mama一起选的,软得让人陷进去,齐灿幽怨地看着钟意宁的背影,恶狠狠用目光描摹了一下他的腰线,闭眼准备自己消消气。过了好一会儿,钟意宁关上了电脑,也躺了过来。齐灿感觉到自己身边陷了一块下去,钟意宁也许觉得他睡着了,也许是怕掉下去,还往他身边挪了挪。齐灿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之后的味道。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齐灿有些奇妙的不真实感。他伸手轻轻绕钟意宁的头发玩,想到如果眼下这场景不是两人的新婚之夜,而是今天他和钟意宁的第一次见面,也许他会鼓起勇气上去要个联系方式。生活真是太奇怪了,他只想要一个搭讪的机会,意图搭讪对象却已经成了他媳妇儿,还不是很爱搭理他的那种。齐灿内心悄悄寂寞了一会儿,再看看稳稳睡在他身边的钟意宁,又有些安心。结婚了呢,齐灿心里慨叹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会打呼,会不会影响钟意宁,于是乱糟糟想了好一会儿有的没的,听见钟意宁呼吸绵长起来才放心决定去睡。睡之前看到钟意宁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肩膀,他还好心地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要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了啊,希望他们俩能好好的。齐灿想。第3章心悦得不可思议不管两人一开始有没有期待这个婚姻,婚假是留了的。双方的mama还一起给选定了蜜月旅行的地点。齐灿真的走到这一步才发现婚姻不像自己想的可怕,他甚至开始对自己的小家庭有了期待,婚假对他来说既是一个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放松身心的好时候,也是一个了解钟意宁的好机会。钟意宁却像是根本没打算跟他度过一个美好的蜜月,丝毫没有表现出沟通和了解的热情,即使在国外他也能找到方法跟工作对象无时无刻不在沟通或者撕逼。齐灿脖子上挂着一个一路只拍到了景色的照相机,内心忧桑地走在钟意宁旁边,时不时瞥过去一眼注意他的动向,以免低头打字的钟意宁撞到路边的树。钟意宁回应缺缺,也可能压根没感觉到齐灿这委婉的好意,他们不像是来度蜜月,倒像是散客拼团来旅行。有几次齐灿扭头看钟意宁,总是能捕捉到他刚好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新婚的老男人开始自作多情地疑心钟意宁也在偷偷看自己。但他很快劝说自己那是错觉,钟意宁明明就一直在紧绷的工作状态,好像还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他看起来紧张得很,表情也不好,俊俏的小脸上明晃晃写着“此人现在不好惹”。中午吃饭也是他提醒钟意宁到饭点了,钟意宁才屈尊挪动rou身跟着他进了餐厅。服务生过来问是几位,齐灿看看他身边漂亮的小人儿,这时候又笑了,“两位,有劳了。”他自信他和钟意宁还是很登对的,因为服务生看到他们也是眼前一亮的表情,笑意盈盈地给他们服务,新婚男人齐灿对此感到很满足。钟意宁像每个沉迷手机的小孩子,点餐不积极,只说来一份一样的就好,他说话的时候还捉着手机不放,眼睛盯着屏幕不跟齐灿交流。齐灿心中在意,点餐的时候故意点了一只手没法吃的羊棒骨,等东西送上来钟意宁露出了一瞬间的懊恼,尝试了一下用筷子单手吃之后不得不放弃,改为双手并用。齐灿看着钟意宁低头啃羊骨棒子的可爱情态,心里热情赞美了这只贡献出一条腿的羊。齐灿清了清嗓子意图引起媳妇儿注意,而钟意宁正在咬下一块羊腿rou的紧要关头,耳朵微微动了动,其他什么反应都没给出。齐灿不得不重新再清了一下嗓子,这次服务生来了,殷勤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齐灿差点憋红脸,摆摆手说不用不用。钟意宁这才被吸引过来,抬眼瞧他。齐灿看进去那双澄澈的黑眼睛,忽然忘词,钟意宁也像被定身一样没有动,目光对上目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各自挪开眼睛。齐灿慢慢找回一点神智,搜肠刮肚想了一个问句,“你是,工作很忙吗?”钟意宁低低“嗯”了一声,眉间轻轻蹙起来,“单位事情很多的,都要找我。”后面那句说得很轻,一半像是年轻人得意于自己在事业上的重要位置,还有一半,齐灿很大脸地从里面听出了一丢丢的跟年长者撒娇的意思,他刚喝进去的水在舌尖转了一转,回味出让人心动的甜来。“听你家人说了,你工作很好,很受领导器重。”齐灿适时地凑上去拍马屁,想引他多说几句,哪怕是工作相关的也好。钟意宁却又不想多聊了,低头看着啃了一半的羊棒骨,“年轻嘛,是应该好好工作的。”说完就又不再搭理齐灿,小嘴飞快地啃完了羊棒骨,重新开始一手筷子一手手机,把新婚对象晾在了对面。齐灿感觉那个手机是自己的心腹大患,他迟早要找个机会对它做点什么。晚上根据蜜月的旅行路径,他们会在一艘游轮上度过。被买通的服务生过来彬彬有礼向钟意宁一点头,“先生您好,我们这边是观景区,不建议使用手机,希望您和您的爱人能度过一个专注而愉快的夜晚。”齐灿喝了一点酒,此刻有些熏熏然。看到钟意宁放下手机时局促的表情,心里竟升起忍不住的得意,也不管他还有没有亟待解决的工作,温声道:“外面很漂亮。”钟意宁用看报表的目光挑剔地打量了一眼星河和夜幕下的粼粼水面,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他们在没有手机的小观景区坐了半个多小时,齐灿不提离开,钟意宁也没说什么。他似乎把这不因爱而生的婚姻当做了一份工作,即使兴趣缺缺,还是保持了良好的职业道德。齐灿却觉得不是这样的,他们坐得很近,一开始像被困在这里的陌生人,后来渐渐被环境感染,也理出了一点宁静闲适的心绪,就各自放松下来,鲜明地感觉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存在,呼吸好像都渐渐交缠在了一起。晚上回到房间里,齐灿还没有从云端落地似的,心里躁动得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终于在钟意宁再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