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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疼的。“儿子你……”猫儿子鄙视了齐灿一眼,准确说自从它开始吃钟意宁买回来的那几百斤猫粮,整个猫胖起来之后,基本只剩鄙视这一个表情了。始作俑者钟意宁规规矩矩站在齐灿旁边,对比之下瘦削的钟意宁像一个被恶霸欺凌了许久的小媳妇。齐灿显然不是一个好爹,随随便便就被美色忽悠了,完全忽略了猫粮都是谁买的,现在他只感觉猫儿子十分不是个东西。想到钟意宁这段时间又要照顾他妈,又要回家被猫儿子“欺负”,齐灿对他心疼更甚,此刻千斤的柔情都要从他注视的目光里溢出来,惹得钟意宁更不敢看他了。钟意宁有点喘不过气,似乎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他摸了摸胖成球的猫儿子,怜惜道:“它还没吃晚饭呢。”齐灿一脸复杂地掂了掂这只肥猫,“宁宁,咱们该给儿子减肥了。”钟意宁竟无言以对。紧接着想要把猫带进卧室的预谋也失败了,猫儿子的身材已经走形成这样,齐灿再也不信什么弱小的儿子需要照顾的鬼话,直接简单粗暴把猫扒拉下来,留在了客厅里,顺便把猫粮放到了它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带着钟意宁回房,利落地锁上了门。“宁宁……”齐灿狠狠把钟意宁搂进怀里,像是长跑结束之后终于能喘出一口气,一直以来引而不发的感情终于到了不得不倾泻出来的时刻,这种时候他有无数的“好想你”和“辛苦了”要说,可是看到钟意宁却只想一声声叫他名字,钟意宁答应了,齐灿叫一声钟意宁答应一声,他们拥抱在一起,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很动情。齐灿是个鸡贼的老男人,得到钟意宁的回应在当下是不戳破的,如同怕惊扰了来自己掌心里啄食的小雀儿。他把满满的甜蜜和惊喜都变成了行动,让钟意宁不得不哭着求饶了好几次,显得柔软甜美异常。心上人难得袒露了这样的一面,齐灿感动过后就很不是个东西,心里美得不知该怎么样才好。早上笑盈盈支棱着一只胳膊看他,等着钟意宁醒来,若有所指地问:“昨晚睡得怎么样?”他几乎要被愉悦和满足填满,这才像他的蜜月第一天。钟意宁脸皮薄,受不了这个,扭头把齐灿挥开要去洗漱,齐灿一把将他拉回来亲了又亲,用带着点胡茬的下巴去蹭他光洁的脸,追着他问:“宁宁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我?”齐灿以前想过包办婚姻最好的结果,是终会有这一天,两个即使没那么相爱的人之间产生了亲情,成为不爱但也很熟悉和依赖对方的两个人。而他此刻怀抱着钟意宁,这是他一见钟情的对象,也是他合法的配偶,在他外出时还能代替他去照顾他的家人,这种感觉像是一棵孤单了很久的树,有一天突然有了另一棵长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相互照拂。即使钟意宁没有回应他那句喜欢,齐灿也对此感到很满足了。家庭生活有了越发和美的迹象,老男人齐灿的事业也随着这个项目的完结更上一层楼。齐灿做完这个项目回来,有了不菲的收获,朋友们都起哄要他请客做东,齐灿满口答应。人生在世,最怕没有可予人的东西,能请客自然是十分乐意的。而钟意宁那头,他当初在齐灿跟前邀过宠的项目也终于落地,小团队早就说着要去吃庆功宴了,如今齐mama那头也没有需要他忙的事,能抽出时间跟同事吃饭了。这天晚上两人都不着家,各自去赴各自的局了。他们近来关系比蜜月当时还要亲密,晚上在外吃着饭,心里都想着早些回去。钟意宁中途去卫生间洗手,回来路过一个半敞开的包厢,里面传来一个他熟稔于心的声音——那是齐灿在说话:“所以说啊,结婚真的要选个自己喜欢的,小刘你家给你介绍的那个要是真不喜欢还是要跟你爸妈说。”钟意宁表情没有变化,脸色却苍白了几分,猫似的蹑手蹑脚靠近了,听见大概是那个“小刘”说:“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爸妈催得紧,又说是系统匹配的,肯定合适。”齐灿笑了两声,道:“那这个跟我当时是挺像啊。不过哥是过来人,还是要跟你讲,你没体会过之前永远不要觉得婚姻就是那么回事了,怎么着都行,不是怎么过都是一辈子的。跟喜欢的人过,那是天天泡在蜜罐子里,踩在云头上。寻常的包办婚姻是体会不到的。”就像是一个小球,一旦最开始它的运动路径发生了一点点偏移,后面给它一个向前的力,也只会让它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齐灿是带着点矜持的炫耀去说这段话,钟意宁听完之后,脸上血色却褪了个干净。包办婚姻,说的正是他们自己啊……齐灿喝了点小酒,跟人胡吹了好半天跟心上人结婚的好处,之后掏出兜里的手机,想起来钟意宁似乎今天也在附近聚餐,于是发送道:宁宁,我这边快结束了,你呢,等下一起回家吧。钟意宁没有回复他,齐灿揉揉眼睛定了定神,给他拨了电话过去,那头钟意宁的声音有些冷淡:“临时有事,我去公司加班,你自己回家吧。”第18章钟意宁,你愿意……吗?齐灿在小包间里酒喝了不少,很有些熏熏然的意思,一出酒店被袭来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再听到钟意宁说不回去,更是接受不能,开什么玩笑呢,这种冷飕飕的天气,还加什么班,干什么活儿,当然是回家抱着脑婆钻被窝里睡大觉才是正经事啊。电话那头传来齐灿带着点不满的声音:“不干了,请假回来,我养你。”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钟意宁从老男人跟年龄不符的任性话语中,听出了那么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钟意宁有片刻恍惚,他摇摇头,又不知想了些什么,齐灿刚刚的话使得他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我根本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一大帮人等着我养活呢!”齐灿被兜头冲了一句,隔着电波传来的话语夹杂着让他陌生的情绪,混合着蒸腾的酒气让他有点晕乎。老男人嗫嚅着摩挲了一下手机:“宁宁凶我了。”齐灿被挂了电话却不想自己回去,酒店门外的风刮得他有点冷。外边的树上缠绕着好看的装饰灯泡,在幽暗的夜色里散发着朦胧又多彩的光。齐灿在花坛边上坐了好一会儿,酒气渐渐散了,他明明自己没有开车来,却站起身信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好像怀揣着什么笃定的预感。最后果然在停车场找到了坐在车里发呆的钟意宁。他根本连车子都没有发动,哪里像是着急回去加班工作的样子?这醉鬼来拉他车门,把钟意宁唬了一跳,一脸怔楞看着齐灿爬上副驾驶的位置来,钟意宁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了。醉鬼不老实地想要上车也就罢了,还意图对他动手动脚,钟意宁瞪他,可是他的黑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些微的光芒倒映在他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