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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是什么,底下真实情况随便探下口风就明白,谁都不是傻子。裴挚刚好不在,白砚朝经纪人冷冷瞥了一眼:“不想管闲事就别看热闹。”特别,不要在裴挚面前反复嚼。这种事听着特别招人烦,白砚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老经纪人,从不拿这些道听途说扰他的耳朵,可那已经是陈老爷子在世时的事了。本来,这阵子一直把精神耗在戏里,白砚过得还算惬意,但到这个中午,一切突然就不美妙了。这感觉就像是,猝不及防地被谁从火星打回地球。裴少爷不在,不表示他不知道后续情节。家犬一时没上绳,活动范围简直一切皆有可能。裴挚为他哥cao碎心,继而为他哥的节目cao碎心,打电话给郝总,“这姓贺的什么来头?连媒体都敢得罪。”郝总说:“那也要看是哪家媒体,跟他家利益牵扯大的,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就算是他逼jian不成,他扯个由头问自己人要说法,人家还能不给他?节目组还在僵持,也就是要个面子。”到此,结果会如何,大家都明白了。命令经纪人别再乱嚼的白砚,却趁着裴挚没回,自打脸地又问了一句,“你觉得最后会怎么解决?”经纪人说:“事情被贺玉轩闹到这个份上,他那种咖位和背景的艺人不能变成逼jian妇女未遂的混蛋,小接待就必须是不称职的接待。艺人的名声就是钱,这台黄金档正播着他的戏,能让他现在落黑料?放心,待会儿的节目误不了,节目组现在就是强要面子。”是的,都闹到这个份上了,黑白什么的都不要紧,利益说话。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接待受了委屈,其实也跟他没关系。这个世界本来就只问强弱,不分黑白。白砚望着镜子里头自己冷静到麻木的脸,这情形,跟几年前真像。能冷静围观,才是适应娱乐圈生存法则的成年人。可节目组这次好像还真有些放不下面子,明明是板上钉钉的结局,拖到中午还没办成。倒是导演组找上了白砚,拿着台本说:“白砚哥,这儿待会可能要做点改动,您看看成不成。”白砚木着一张脸,没说话。此时,放风归来的裴少爷正叼着根棒棒糖靠窗口吹风,瞧着他哥眉心一动,胳膊垂下去,趁没人看他,吊儿郎当地晃出了门。裴少爷一直晃到贺玉轩化妆室附近,瞧见俩妹子在说话,好像是另一艺人带的助理。他上前扎堆,拿眼瞟了下化妆间的门,十分八卦地问:“里边怎么样了?”一妹子说:“接待进去道歉了呗,要是这次还道歉不成,换个工作也好。”另一个妹子叹气:“唉,她挺好一人,可惜了。”话音落,裴挚把棒棒糖扔一边垃圾桶里,转身几步到门口,一下推开化妆间的门。很多年前,他哥是怎么说的?“你不许恃强凌弱,欺负好人。”“遇见恃强凌弱欺负好人的,一定要站出来说话。”裴少爷的世界没那么多道理,他的一贯准则:看谁不顺眼就弄谁。谁仗势欺人,他仗势欺谁。他进屋时,贺玉轩正对小接待说:“是你自己给脸不要脸,”转头瞧见他,“你谁啊?进来干嘛?”他扬起下巴,扯了下嘴角,“进来请你出去排演。”贺玉轩说:“你是谁?”老子是恶少中的翘楚,今儿就让你看清楚。恶少说话挺直接,说请人去排演,那就是字面意思,把人从化妆间“请”到演播厅。裴挚拽起贺玉轩的领子就把人往外扯。姓贺的还在挣?简单,一脚硬踹腿上,把人踹跪了再拖死人一样地拖。贺玉轩的经纪人上来拉架,也挨了一脚,摔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声开始在化妆间里,不一会儿又到了走廊。有人颜面丧尽,斯文扫地。白砚听说时,愣了好半天才站起来。回过神匆匆出门追过去瞧,裴挚已经把贺玉轩拖到了演播厅走廊门前。疯狗王子的气势真不是吹的,被一堆人架着劝,走不动了,还能戾气十足地踹地上屁滚尿流的yin棍。白砚脚顿了一步,经纪人推了下他的肩,小声说:“还愣着干什么?你快去劝架,让贺玉轩记咱们一个情面,最主要在这事上把你跟裴挚撇清。”他突然转头望着经纪人,这可真是公司唯一的明白人了。不远处,贺玉轩的经纪人接了个电话,过去对着裴挚点头哈腰,像是在赔礼。裴挚这才把腿收住。白砚过去的时候,节目主持人也出来了。主持人接完个电话,看似歉意、又带着几分笑意地扶起贺玉轩说:“小贺,走吧,是时候上台了。”临走,对凶神恶煞的裴少爷微笑颔首,很有些大快人心的意思。看来,两个电话,大家都知道眼前的疯狗是疯狗王子。疯狗王子目光越过人群,朝白砚笑出一口白牙,又像是个得胜归来的孤胆英雄。离观众进场还剩最后一个小时,白砚回到化妆间,做最后修整。不一会儿,单挑混账yin棍大获全胜的疯狗王子欣然归来。白砚坐在窗边,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只是朝窗外看着。隔着落地窗的有色玻璃,城市的天空好像是永远也不能被阳光浸透的阴沉。更沉的影子笼在他的头顶,是裴挚到了他身前。影子落下去,裴挚在他面前蹲下,胳膊伏在他的腿,仰着脖子巴巴望向他。裴挚前额头发湿着,整张脸都有被汗水熏蒸的湿气,眼睛晶亮,且黑白分明。神色也再不是刚才的狠厉,微笑的样子清爽无害,还带着些许飞扬的少年气。清爽无害?这就是个闯进成人世界,强迫一帮子大人按自己规则游戏的小魔星。小魔星说出的话更是简单粗暴,“世界安静了,你安心录节目。”白砚眼神在这张熟悉的俊朗面容滞留许久,许久后才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你想过后果没?”裴挚眉头微微一沉,“有什么可想的?我又没踢他脸,又没真踹伤他,待会儿他能照常上台。”白砚没说话。裴挚眼珠朝边上溜一圈,又盯着他:“哦,那小接待,我给了她一张名片,她要是在这儿待不下去,去找我朋友就成。”真是,足够周道。白砚脑子嗡嗡的,好半天才从各种杂音中分辨出裴挚的声音。裴挚像是直勾勾地用恳切眼神对他投递全部忠诚,“哥你放心,我知道你看不过去这样的事儿,有我在,再没谁能脏你的眼。我以后哪也不去,专守着你。”事情的结局是现实魔幻的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