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文学 - 耽美小说 - 伤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要离得这么近!”

她用筷子挑毛血旺里的红辣椒。

狄秋问了声:“生意还好吧?”

“蛮好,蛮好,打算开爿分店,登嘞杨枝塘格搭。”孙老板笑着点头,笑着看他,问,“家里还好吧?”

“蛮好。”

“哦,蛮好就好……”孙老板停了歇,又说,“桐桐帮安mama才牵记倷,还问我帮老板娘啊有倷葛电话号码。”(桐桐和安mama都惦记你,还问我和老板娘有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狄秋掏出了手机,笑了:“巧了,今天刚买的手机,刚办的号码。”

孙老板报了个号码给他,狄秋听着,记着,编辑好联系人信息,抬头看孙老板,干眨眼睛。孙老板笑笑,喝啤酒,说:“倷葛号码才否要被我晓得啧,到辰光我晓得啧弗被桐桐笃么阿弗好……被呲么……”(你的号码就不用告诉我了,到时候我知道了又不给桐桐他们,就不好了,给了么……)

孙老板欲言又止,狄秋也喝酒,吃了两颗花生米,双手叠在桌上,笑笑,没响。

豆豉油麦菜最先上来,孙老板要了两碗米饭。饭和古老rou一块儿端过来的,孙老板往狄秋碗里夹rou,夹菜,一个劲说:“吃,吃呐。”

狄秋用筷子往饭上拨古老rou的酱汁,孙老板看笑了,一回头,喊那女老板:“老板娘,拿把抄(勺子)。”

女老板从柜里拿了把勺子要过来,饭馆门外兴冲冲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人高马大,粗脖子,红面孔,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一进来,孙老板就站了起来。女老板招呼了年轻男人一声:“随便坐啊。”她拿着勺子仍往孙老板和狄秋这桌来,嘴上道:“倷葛儿子帮倪儿子一样,才欢喜吃古老rou葛酱!”(你儿子和我家儿子一样,都喜欢吃古老rou的酱!)

那才进来的年轻男人脸涨得更红,一个箭步冲到了狄秋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揪起他,照着他脸孔就是一拳。狄秋一晕,摇摇晃晃撞到墙上,迷迷糊糊地听到尖叫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一把男声,离他很近,骂道:“狗畜葛,倷啊是才是格个破`鞋子葛儿子啊?昂?囊夯?吃到呲我头浪来啧啊?要铜钿啊是?我被倷!”(狗`cao的,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破`鞋的儿子啊?啊?怎么样?吃到了我头上来了啊?要钱是吧?我给你!)

狄秋感觉脸上被人刮了几下,他别过脸,挣了挣,往外看,孙老板来帮忙了,女老板也在边上劝架:“有啥葛闲话好好介讲!否要打相打!否要登了店里打!!”(有什么话好好地说!不要打架!不要在店里打架!)

两个伙计和两个食客上来帮着劝开了男人。每个人都在说:“有什么事好好说!”

狄秋喉口一松,能喘上气了,挥着手一屁股坐下了。他头痛,心反,想吐,那男人的身影又逼近了,他身上的酒味冲鼻头,狄秋捂住了嘴,靠在墙上,只见孙老板挡到了他们中间,啪地一声响,狄秋瞬间清醒了几分,鼻子一下痛得更清楚,他嘶嘶地倒抽了两口凉气,捂住鼻子探出身子看出去。

又是啪一声响,孙老板打了男人一耳光,怒道:“发啥个癫!!哀个是棋牌室一经来葛客人!!”(发什么疯!!这个是棋牌室里一直来的客人!!)

女老板一看狄秋,忙道:“哦哟!是我搞错忒啧!我搞错忒啧!唔倷帮殷夹里是一滴滴阿弗像!”(是我搞错了,我搞错了,他和殷某某是一点都不像!)

女老板慌忙给狄秋递纸巾:“哦哟,出血啧!出血啧!小王拿块毛巾过来!快点!!”

一个伙计扔过来一条毛巾,狄秋拿着摁了摁鼻梁,那毛巾上一股泔水味,狄秋吐了出来。

女老板急着说:“啊要喊救护车??”

孙老板来扶狄秋,狄秋揉了揉太阳xue,半低着头,三四道光在他眼前乱晃,他瞥见那年轻男人闷着坐在不远处,不响,谁也不看,攥紧了拳头。男人背后蒙蒙的,看不清楚。地上有些碎碟子,碎玻璃瓶,白白绿绿的,晶莹闪亮。

狄秋自己站了起来,说:“没事,我自己就行了,孙老板你坐吧……”

女老板搀了他一把,狄秋说:“没事的,你们忙吧,我没事。”

他走到了外面,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脑袋很重,便顺势躺倒在地上了。

月亮还是只有一半,攀在一幢高楼顶端。狄秋没法用鼻子呼吸了,张着嘴掏口袋,他摸到香烟,烟盒,纸巾,硬币,钞票。

他挖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一下通了。狄秋说:“晏医生,我的鼻子要掉了。”

晏宁在电话那头笑,狄秋说:“我说真的,救命。”

“你在哪里啊?”

“金门路,朱家庄那边有个棋牌室,我在它隔壁的饭馆门口。”狄秋往饭馆里看了眼,孙老板和那年轻男人坐到了一桌,女老板和伙计在打扫卫生,孙老板喝啤酒,吃花生米,吃香烟。饭馆里只有他们那一桌了。

晏宁说:“一听就是有故事的。”

狄秋闭上了眼睛,手搭在腹上:“医生,救命……”他还说:“以后再也不来了……”

没过多久,狄秋还昏懂懂地(晕乎乎地)仰躺在地上,隐约看到一辆轿车靠边停下,他稍坐起来些,接着就看到晏宁开了门下了车。晏宁还从后座拿了个急救箱下来,他往东一张,又往西一望。狄秋朝晏宁挥了挥手。

晏宁跑到了狄秋跟前,上下一打量,哭笑不得。狄秋指指鼻子,嘴里呼哧呼哧出气。晏宁半蹲下,手伸过去,轻捏着狄秋的脸颊,瞅着他说:“没掉,也没歪,白里渗红,你这是傲雪寒梅,点点红。”

“疼!”狄秋龇牙咧嘴,看着晏宁,“您是晏医生的中文系双胞胎弟弟吧!”

晏宁笑出声音,把急救箱放下了,点了根烟,吃了一口,闲闲说:“你怎么搞的?”

狄秋自己爬了起来,头往后仰着,手往急救箱摸索,说:“不劳烦您了,我自己来吧。”

“人还说要靠医生救,自己救自己,没谱。”晏宁把烟塞到狄秋手指间,狄秋夹住了烟,一撇嘴角,抬起手臂,烟到了嘴边,他连呼进两口,说:“要缝针吗?”

晏宁摇摇头,坐下了,拿了团酒精棉花擦狄秋的鼻梁,说:“你别乱动啊。”

狄秋不乱动,只是吃香烟,吐烟。烟全喷到了晏宁脸上,晏宁一努下巴,狄秋把烟还到了他嘴里。

晏宁吃香烟,稍转过去吐烟,烟掠过狄秋的伤口,痒痒的,酒精跟着覆上来,凉凉的,疼得他牙酸口干,烟瘾从喉咙里直往上冒。狄秋抓紧了裤子,哑着声音说:“我要是雪人,鼻子掉了,再安上去就好了。”

晏宁看着他,动作细致,语速却很快:“苏州哪里下过能堆雪人那么大的雪啊?”

狄秋